龟公眼睛一歪,心想能有什么案子。

    他连忙请这些人进去,然后找老鸨子去了。

    王布犁走进大厅。

    里面倒是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白天听曲。

    他带着一帮捕快坐在大厅内。

    温客瞪着眼睛仔细看着,毕竟进入这种楼里都得有门票钱的。

    老鸨子听着龟公的汇报,眉头皱起。

    老鸨子春十三娘摇曳着身姿,慢慢从楼上走下来。

    人还未到,便是一阵香气扑鼻。

    春十三娘年岁算不得大,也就三十来岁。

    楼里的姑娘十二三岁就能接客了,故而春十三娘也就不怎么与年轻人争客人,早早的打理生意。

    “我当今天是哪来的春风,把钟头给吹来了。”

    春十三娘手里捏着扇子,摇曳生姿从楼上慢慢走,两眼放电:

    “来人,给钟头的兄弟们上茶上点心。”

    待到吩咐完之后,春十三娘让钟牛感到如沐春风的接待和面子。

    一帮人忙碌了起来。

    春十三娘这才轻轻的让自己的臀儿落在圆凳上,小声的道:

    “钟头到我们楼里是有何公干?”

    这个女人媚的很。

    虽说按照大明的认知而言,已然是半老徐娘了,可一颦一笑皆是能勾着你的眼睛挪不开窝。

    钟牛平日里自知囊中羞涩,没来过这种高级场所。

    “我家弟弟要来办案查找线索。”

    钟牛自是把坐在他旁边的王布犁指了出来。

    “这位俊俏的弟弟是?”

    “江宁县刑房典吏王布犁。”

    “哎哟,今天可算见到弟弟的真人了。”

    春十三娘用扇子捂住自己的嘴,眼睛上下纷飞打量着王布犁。

    这位胆敢得罪曹国公的嫡子,还能全身而退的,放眼整个南京城就这独一份。

    别看王布犁平日在县衙深入浅出的,可是当众踹倒了李景隆那位小爷后,又坑了他五头大肥猪,顺手简简单单把一个杀人案给破了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了。

    权贵子弟平日里也无聊的很。

    对于一些同行之间的囧事,知道了后,自是要大说特说。

    王布犁这個刑房典吏的名头,可是在青楼里的姐妹之间没少流传。

    那李景隆可是曹国公的嫡子。

    你以为是寻常阿猫阿狗,被你一个县衙里都拿不出台面的小吏给狠狠的踩了还不止一脚,跟个没事人似的!

    春十三娘摸不着是李景隆那位小爷脾气好,还是眼前这位俊俏的小爷也有背景。

    要不然冲这身份差距,谁能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事来?

    “快给咱这位模样俊俏的好弟弟,上好茶。”

    春十三娘急的跺了跺脚,震得胸前的三两肉颤颤巍巍的。

    龟公连连应声。

    春十三娘随即风情万种的脸上带笑,轻声细语的道:

    “好弟弟,你要找什么线索?

    尽管与姐姐说,姐姐自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眼前这个女人突然夹起来了。

    此种声调搞得以温客为首未曾开过苞的爷们,忍不住咽口水。

    可对于一个吃过见过的,王布犁却是没想到大明也有夹子音呐。

    “有关食人魔的线索。”

    春十三娘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止住了。

    近日来的风言风语,她也没少听过。

    “好弟弟莫要吓唬姐姐,他来过我这楼里?”

    听着美妇人压低声音的话,王布犁摇摇头:

    “好叫姐姐知晓,那凶手办出如此恶劣之事,必然是心里变态之人,我猜测他会再次作案。”

    “再次作案?”

    春十三娘细细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这与捕快们来楼里有什么关系?

    “嘘,我们是来打草惊蛇的。”

    “嘶。”

    这下子不仅春十三娘,连带着钟牛等人也长嘶起来了。

    方才在外面明明不是这番说辞啊!

    春十三娘见钟牛也是这番表情,心中越发疑惑:

    “我的好弟弟,你且给我解解惑,姐姐这脑袋愚笨。”

    她亲自给王布犁倒茶。

    “两千多块熟肉在上元县被发现了。”

    王布犁两指敲了敲桌子表示谢意:

    “上元县如今都在热火朝天的搜索凶手,他不好在上元县作案,必定会辗转到我江宁县。”

    春十三娘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青楼、茶肆、饭馆等人群聚集之地,必然会有他的身影。”

    “为何?”蒋环也十分不解。

    “他心里变态,我们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都害怕他,他听着这些议论必然是心中十分畅快的。”

    “不错。”

    春十三娘对于王布犁的话表示理解,她干这行,身有经验。

    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也那样。

    “我们今日来姐姐这楼里坐坐,明日去别的茶肆待待,后天出其不意再杀他个回马枪。”

    王布犁把手中的铁尺放在圆桌上:

    “如此,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执法,让那凶手不好肆无忌惮的挑选目标下手。”

    “不错。”钟牛当即应了一声:“十三娘不必过于忧心。”

    春十三娘也是颔首,但他总觉得王布犁的真实目的不是这样。

    她经历过不少男人,王布犁所言所语看似真诚,可稍微一想就不对劲。

    他一个心思缜密,善于破案之人,怎么会把自己心中想法随意说出来,当众告诉一个妓子?

    “弟弟与哥哥们辛苦了,那伱们在此稍作。”

    “等等。”王布犁端起茶杯吹了吹:

    “姐姐近日楼里可出现过什么斯斯文文,但床上却表现的不正常的客人?”

    如此探听客人的喜好,春十三娘是拒绝回答的。

    她拿着扇子掩面仔细想了想,又轻微摇头:

    “我的好弟弟,这闺房之乐怕是不好宣之于众,勿要怪罪。”

    王布犁饮了一口茶,又慢悠悠的放在圆桌上:“姐姐,我说的新客。”

    “那倒是没有。”

    春十三娘连忙给出了答案。

    “好,姐姐多留意些,若是有这种客人出现,记得差人通知我,另外咱俩之间的谈话,勿要泄露出去。”

    春十三娘瞥了一眼在座的五个爷们,其余捕快都在周遭坐着。

    “弟弟安心,此事我定然会记在心中。”

    “嗯,姐姐自忙,我们喝口茶就去下一家了。”

    王布犁说完之后,眼睛就瞥向台前唱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