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夫妻二人回了房间后,齐齐松了口气。

    侍女小花带着一帮人开始给他们夫妻俩梳洗,清扫床榻,毕竟敦伦的时候不能被那些坚果咯到了。

    待到众人都退出去之后,他们夫妻俩就不能出门了,内厅那里有马桶备着。

    房间是一个套房,按照惯例王布犁睡在里面,外面的门厅是有一个小床,供伺候的侍女睡觉的。

    夜里若是办事的话,也可以叫侍女来暖被窝,或者一起来。

    王布犁抬眼瞧着小几上,放着两杯酒,就是交杯酒。

    朱明秀颇有些紧张的躺在床榻之上,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昨天看着的小人图册,双手微微拽着被子。

    王布犁此时刚吃完饭,也不着急,非常有经验的鸟悄走到窗口,仔细聆听外面有没有听墙角的。

    然后突然推开窗户,瞧着下面蹲了一排人。

    王布犁打眼一瞧,除了蓝玉等人,大多都是老朱的儿子。

    “诸位,都没入过洞房是吧?

    小公爷,带我的几位哥哥们去夜秦淮潇洒一晚。

    今天的费用全都记在我的头上。”

    李景隆当即兴奋的拍巴掌:“好好好,姑父,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大喜的日子都知道给咱赚钱的机会。”

    秦王当即顺杆上:“咱一直都没去过夜秦淮那地界,既然妹夫说他花钱,那咱也得去见识见识。”

    “走走走。”

    李景隆招呼一帮人就这么的走了。

    王布犁这才关上窗户,瞧着朱明秀侧头,脸上尽是疑问:

    “夫君,我那几个哥哥可不知道给你省钱的。

    你本来就家底子薄,别这么大方,咱们今后靠着那点田庄养活这么多人会困难的。

    他们的田庄比我多太多了!”

    “哈哈哈。”

    王布犁坐到床上顺势搂住公主的肩膀:

    “些许小钱算的了什么,咱们家今后马上就有更赚钱的项目要出来了,就等着你这个当家主母过门后,有时间搞一搞了。”

    “嗯?”

    朱明秀眨了眨眼睛,颇为疑惑的看着王布犁。

    她是知道妹妹往夜秦淮卖冰激凌的,现在天气凉了,也就不怎么制作了。

    “回头再说,现在咱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布犁轻轻亲吻了一下朱明秀的额头。

    朱明秀浑身犹如触电一般,整個人不知所措,被轻轻一推,就顺势躺在床榻之上,死死的闭上眼睛。

    待到王布犁温润的嘴唇触碰到她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脸上飞起一抹红云。

    “夫君,那合卺酒还没喝呢。”

    王布犁却是轻轻按住她的手臂:“完事再喝,不着急。”

    “嗯。”

    随着一件一件衣物急速的撤去,朱明秀再一次感觉自己身上有了异常的感受。

    就在朱明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的时候,就听见王布犁说道:

    “宝贝。”

    朱明秀眉头紧蹙,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睛隐约透露出一丝泪光。

    轻微的压抑声,从白牙缝隙里哼了出来。

    红帐内的运动没有结束,但是公主府的宴会结束的七七八八了。

    大家今天来吃个饭认个门,或者认识一下圈子里的新人目的全都达到了。

    目前的社交也就这样。

    王布犁的父母并没有走,他们明天还有新媳妇端茶的节目呢。

    院子里的仆人们在吃着一些剩菜,洞房里的蜡烛今夜都不会熄灭。

    一连三天。

    朱元璋得到的消息是王布犁根本就没出公主府,也不去县衙上值。

    天天跟他媳妇腻味在一起。

    朱元璋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小子怎么回事?

    就说他有沉迷女色的习惯,可也不至于这般没有节制吗?

    况且自己女儿的身体,能扛得住他这般索取吗?

    相比于其余地界,公主府的眼线也有不少,但老朱并没有要监听他们夫妻两个在房间里的谈话。

    这种听墙根的习惯,朱元璋还是很注意的。

    一天天的,真叫个闹心。

    而且也有阵子没有进入仙境当中了,更是让老朱越发的焦急。

    如今倭国想要再传回消息,至少也得等明年三月后挂东北风,才有利于航行。

    更不用说天气越来越凉,北方的海面也容易结冰。

    反倒是朱标年岁不大,也能理解王布犁。

    这说明王布犁是一个好男人,并没有因为仙境当中的有仙女的存在,就冷落自己的发妻。

    说实在的仙境里的那些女人,虽说穿着有些怪异,但整体而言,还是要比人间的女子更加漂亮,而且比青楼里的女子还更会勾人。

    “来,你瞧瞧这个案子。”

    朱元璋把遂宁县知县徐钧上报判绞刑的案子,给朱标瞧一瞧。

    毕竟要判杀人的案子,总得天子点头,就算是丞相也不能点头同意。

    朱标瞧着卷宗,本县姓蒋的一个青年,被他十八岁的妻子胡氏与十七岁的妹妹合谋捏伤蛋子致死,并且假报盗案。

    知县在文书上说,蒋某患有绝症痨病,夫妻生活无法得到满足,其妻要害死丈夫后改嫁,其妹欲害死亲兄后独吞家产,所以合谋杀人。

    妻子谋杀丈夫,妹妹谋杀哥哥,按照大明律都是凌迟处死的罪过。

    朱标对于这种骇人听闻的卷宗,感到难以置信:

    “爹,应该把她们姑嫂二人全都提到京师来问斩,顺便再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有这般恶行。”

    朱元璋本想让自己儿子看看人世间的恶,见他如此仁慈哼了一声:

    “杀个人还要从四川提到京师来,你可真是咱的好大儿。”

    “爹,纵然胡氏想要早日改嫁,可他亲妹妹就算与嫂嫂合谋杀了大哥,按照惯例,这家产她也分不到多少的。”

    朱标认为按照他所知道的,那就是家中儿子若是病故,父母若是无法再生,便会从宗族里认养一个儿子,给他们养老。

    所以无论如何,妹妹想要分的家产的行为,可能性几乎为零。

    等到女儿嫁出去了,蒋家处理自家的家产,也与女儿关系不大了。

    宗族统治乡间,无论是过继,还是吃绝户早就成熟了。

    一个女娃娃在封建社会也想翻了天,别做梦了,除非你造反!

    听了儿子的分析,朱元璋也有些迟疑:

    “嗯,趁着长江还没有结冰,就把人犯火速带到南京,由咱的女婿好好审一审。”

    “是。”

    其实王布犁成亲后不作为的情况不单单是朱元璋不满意,作为大女婿的李祺是最不满意的。

    明明我先来的!

    明明我爹是韩国公,大明第一功臣!

    可凭什么王布犁他一个平民百姓的儿子,天子给他办的婚礼牌面比自己还要大。

    而且天子给王布犁他爹的面子,比我爹韩国公还要大。

    李祺内心十分的气愤。

    为此回来之后,与他爹抱怨了一通,为他爹如今受到冷遇打抱不平。

    “爹,凭什么啊?”

    老三李醒一言不发,他觉得大哥脑瓜子好像有点不好使。

    谁让他出生早,就有继承爵位的待遇。

    李琪也不是嫡子,只是长子。

    他李醒还得在国子监参加训练,明年春暖花开后,就要前往北方历练了。

    反正爵位不是我的,公主也没有我的份,李醒心态早就调整过来了,否则也不会因为王布犁在国子监征召,他立马就选择参加。

    至少他能感觉出来,王布犁是个聪明之人,天子太子都看重他。

    这就够了!

    咱将来也算是出自“王氏门下”,按照科举的惯例,王布犁就是自己的“座师”!

    尽管王布犁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座师的身份,可国子监一些脑瓜子清醒的都知道自己要报谁的大腿。

    今后王布犁必然会成为重臣,也会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到时候把他们这群历练之人调回来,也顺理成章啊!

    待到回了府之后,再也没有外人,李善长直接甩了李琪一巴掌。

    李琪都懵逼了,自己明明向着父亲说话,怎么还会被这样对待?

    “你那些没脑子的话,以后都给咱把嘴闭上!”

    李善长虽然也想要重回朝堂,可天子不开口,他就不能回去,更不能流露出这种想法。

    他极为气恼,弟弟、儿子一个个心都长野了,全都被胡惟庸那个小吏给蒙了心窍。

    胡惟庸当年也不过是给咱送了金子,又看在是同乡的份上才拉他一把的。

    如今他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李善长也不想多说什么。

    可胡惟庸把自己的家人都给拉进他的小圈子里,李善长现在想要发怒,可并没有实权之后,弟弟儿子也都不听自己的话了。

    李醒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其实也没搞懂父亲发怒的缘由。

    李琪被猝不及防的打了一顿后,也是有些发懵,还没有回过神来。

    “伱听清楚咱说的话了吗?”

    李善长也是经历过大战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绝不是一个自幼被保护极好的儿子能够抵抗的住的。

    见到父亲这番模样,李琪的双腿当真是发抖了,且不自知。

    “滚回去,别总给你老子丢人现眼。”

    李琪捂着自己的脸返回公主府了,他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不在受这个气了。

    待到长子走后,李善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醒儿,你在国子监好好待着,去北方也好好历练,最好不要跟胡惟庸扯上关系,既然王布犁能把你选上,就说明他是看好你的,懂吗?”

    “孩儿明白。”

    李善长坐在椅子上,意兴阑珊的挥挥手,让儿子下去休息了。

    想他李善长奋斗半辈子才有今日的地位,可儿子怎么这般不争气?

    莫不是小时候咱对他的关注不够,没有好好培养?

    李善长也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当时一门心思全都铺在事业上,对于儿子的教导自然就少了。

    他们这些没怎么吃过苦的人,怎么会理解上一辈人拼了命想要创业的艰辛呢?

    都以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是在朝堂上厮混,哪有那么容易呢!

    王布犁在公主府内随便闲逛,又躺在小榻上休息。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侍女给你洗脸洗手,饭菜在王布犁的指点下,还给你变着花样的做。

    不得不说,当个米虫的日子真他妈的爽啊!

    老朱怎么不早点发现我,把我提为驸马,也用不着在县衙辛辛苦苦奋斗两年半咯。

    王布犁靠在揉软的狐狸皮上,怀里搂着朱明秀。

    旁边的桌子切小块的瓜果,侍女小花见王布犁张嘴,就顺从的给他往嘴里塞一块。

    朱明秀初为人妇,虽说还有些容易害羞,但在王布犁面前已经十分的自然了。

    反正能进入内堂的,除了小花这个大丫鬟之外,还有都是自幼陪着她长大的丫鬟,她们也全都是王布犁后宫的“预备役”。

    当驸马的日子就是如此的普华且枯燥。

    王布犁甚至想着要不要急流勇退,想法子搞个虚职。

    就算带着自己的夫人出去闲逛,也比去县衙当差强啊!

    翘班一旦成瘾,他就真的不想上班了。

    反正又没有什么吃喝问题。

    真以为娶了公主后就一能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哎,事实就是这样。

    在洪武朝,有点追求的,最后怕不是得走上被老朱砍了的旧路!

    所以,在洪武朝吃大明公主的软饭,简直是安全又享受。

    现如今王布犁有了朱明秀这个护身符,他想要赚点钱,那全都放在自家媳妇名下,想饿死都难咧,生活质量自然可以直线上涨。

    朱明秀这几天除了在床上与自家夫君进行切磋之外,也听着王布犁给她说的一些赚钱主意。

    光是冬天的那些炉子之类的买卖,同朝堂做买卖,都能有一大堆进项。

    待到明年这批国子监的学子去北方也能用得上,那些守边的士卒也都用得上。

    至于原材料的问题,北方的煤矿都用不着王布犁担忧,多的是。

    就算这铁炉子是一次性的买卖,也足够王布犁随意挥霍了。

    “夫君,你不去上值吗?”

    “难不成娘子这么快就嫌弃我好吃懒做了?”

    听到王布犁的反问,朱明秀搂着王布犁的胳膊越发紧了一些:

    “夫君尽会说笑,我只是觉得夫君一直不去上值,父皇会派人来责问的。”

    “到时候再说了,就当父皇给我放几天婚假了。”

    王布犁满不在乎的道:“况且如此江宁县的税收收完了,街上的治安连打架斗殴的都没有,客商同样被我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我去县衙也是待着,莫不如在家多陪陪我的小娘子。”

    朱明秀听到这里也是莞尔一笑,便靠在王布犁的怀里不言语了。

    自家夫君可真是能干啊,把整个县都治理的妥妥帖帖的!

    抛除给老朱白打工的时间,待到转正之后,王布犁可真是满勤好宝宝,几乎未曾缺勤过。

    如今总算是抓到机会了,必须报仇雪恨般的歇着。

    咱要狠狠薅老朱的羊毛,叫他不放假!

    朱元璋夜深了之后,才躺在床榻之上,旁边躺着的是马皇后,他忍不住跟自己的发妻吐槽:

    “妹子,你说咱这新女婿怎么成亲之后,就不愿意去县衙当值了呢?”

    马皇后确实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道:“当年你成亲不也是不想同我分离,天天想哪个事吗?”

    “哎。”

    朱元璋当即表示反对:“咱可没有像王布犁这样容易沉溺女色,白天该护卫大帅去也没歇着。”

    马皇后撇撇嘴,便不再多说什么旧事,只是开口道:

    “咱这女婿那首诗怕是传遍京师了吧?”

    “不错,尤其是国子监的学子们,对于这首诗更是赞不绝口,待到明年这帮学子北上出发前,朕还要让王布犁再写一首激励学子,让他们好好干。”

    朱元璋是越来越看好王布犁了,就等自家闺女肚子里传来喜报,这样两家之间的关系才会越发的紧密。

    “布犁这孩子好是好了点,可就是性子实在是过于惫懒,朕不派人去找他,他就一直没皮没脸的躲在公主府里同咱的女儿腻歪。”

    “重八哎,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咧,布犁这孩子有缺点才能证明他是个人,不是个仙人。”

    马皇后对于王布犁有着不同的看法,只不过是比其他人更懂得享受罢了,关键是许多人享受的法子还没有他多。

    别人想要效仿都效仿不来。

    “嗯,话虽如此,但咱总觉得这小子暴露出来的才学才不足一成,所以咱总想着给他身上加加担子,奈何这小子是真的不上道啊。”

    朱元璋对此十分不满意,他恨不得每个人都当牛做马,当牛马群里有一只混吃等死的在,就让他非常的不自在。

    特别的想要把王布犁给矫正过来,让他更好的融入牛马群里,为大明奋斗,才不枉他在人世间走一遭。

    “重八,你自己的皇帝子孙都不能像你这般勤政,更何况其他不是皇帝的人咧?”

    枕边人的一句反问,给朱元璋直接整破防了。

    真相才是杀人的快刀。

    他辛辛苦苦的处理朝政,可后世子孙真他娘的不争气,自己的优点是一丁点都没继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