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的家乡,远在三百多里之外的大山里,一个叫梨树坡的小山村。

    小梨归心似箭,第一时间在郭建设以及两个公安人员的亲自护送下,来到了梨树坡大队部。

    站在简陋的砖瓦房前,听着那陌生的乡音,小梨不知不觉的,就红了眼眶。

    原来,这就是她的亲人生活的地方啊!

    这里虽然偏僻,虽然贫穷,但是山清水秀,泉水叮咚,民风淳朴,完全符合了她心目中最美家乡的样子。

    空气中的灵气,虽然微乎其微,但是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微微闭上眼睛,沉浸式的感受,她枯竭的精神力,缓慢的涨了一点点。

    假以时日,重新把木系法术捡起来,也多少有那么一点指望了。

    故乡,应该是她的福地。

    不期然的,就有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仿佛沐浴在了五月的春光里。一颗飘荡了两世的心,忽然就有了归属感。

    “小梨,你是小梨?!”一对中年夫妻,跌跌撞撞的跑近,满脸激动的看着小梨。

    哦,原来,她这一世的名字也叫小梨,跟她在修仙界的名字一样!

    小梨的梨,其实就是梨树坡的梨。

    在修仙界,她的家乡,也叫梨树坡。

    眼前的这个农妇,跟她前世今生,都长的有七八分相似。

    冥冥之中,一切,仿佛早已注定了。

    “爹,娘,我回来了!”小梨很自然的,就喊出了这两个称呼。

    “哎,好孩子!”柴木兰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女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廖怀远站在一旁,一米八的大个子,也忍不住落泪了,哽咽难言。

    这时候,又有三人飞奔而来,齐齐激动的喊道:“爹、娘,长姐是不是回来了?!”

    三个少年男女,大的看上去十三岁的样子,小的大约九岁,另外一个估计也就十一岁左右。

    “是的,这就是你们的长姐小梨!”柴木兰笑的欣慰极了,喜悦满怀。

    “长姐,我是二弟小江,欢迎你回来!”

    “长姐,我是三妹小橙,谢谢你能回来!”

    “长姐,我是四妹小禾,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弟弟妹妹一字排开,站在了小梨的跟前,满脸喜悦激动的看着她,眼里流淌着浓郁又滚烫的亲情。

    对于她的破衣烂衫,对于她的瘦弱狼狈,没有半点嫌弃、疏离。有的,只是澎湃的激动,还有发自内心的欢喜。

    小梨的心被狠狠的牵动了一下,两世都因为缺少亲情,而常年冰封的心田,仿佛被和煦的春风拂过,涌起了一股暖流,说不出的温暖。

    有亲人的感觉,可真好啊!

    往后,她也是有亲人心疼、记挂的人了!

    梨树坡是一个大的村落,据说祖上是北宋末年的时候,从山西逃难过来的三兄弟。全村的人,都是有血亲的廖姓族人。

    在从市里来的路上,小梨就对廖家村有所了解。

    廖家村所在的大队,叫山涧大队,辖下一共有十个生产队。大队部离廖家村,大约有三里左右。

    确认了身世,小梨告别陪同的公安,在新出炉的家人簇拥下,往廖家村走去。

    此时,喜讯早已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附近的几个村落。

    还没有走到村口,就有小孩儿高声大喊:“来了,怀远叔他们来了!”

    没一会儿,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就响了起来,好不热闹。

    村里人蜂拥而至,人头涌涌,目测估计得有四五百人。

    九岁的小禾惊讶极了,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吧?这么多的人,怕不是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吧?”

    说话间,一对年过花甲的夫妻疾步上前,满脸激动的齐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天知道,这些年为了找回小梨,小儿子夫妻二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尤其是小儿子,为了这个女儿,以一年一次的频率换一次教学的学校,利用那不多的课余时间,几乎找遍了县里的每一个生产队。

    十六年里,风雨无阻,整整奔波了好几千个日夜。

    “这是爷爷奶奶。”廖怀远温和的跟女儿介绍。

    小梨乖巧的上前行礼问安:“爷爷奶奶好,小梨回来了!”

    “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奶奶拉着小梨的手,一叠声的道,满眼的慈爱喜悦,激动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衣兜里别了一支钢笔,一派干部的派头。

    他笑着跟廖怀远道贺:“六弟,恭喜啊!从今往后,你跟弟妹就可以安下心来,不用再到处奔波寻找了!”

    廖怀远含笑点头,环视一下身边的亲人,眼里喜悦满满,光亮四溢。

    父母善良淳朴,妻子贤惠勤劳,几个儿女也都乖巧懂事,如今失散了十多年的长女又找回来了。

    他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

    这一天,家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亲朋好友,小梨几乎都见过了,有了基本的了解。大多数的人,都是淳朴善良的,是真心庆贺她的回归的。

    当然了,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人跟恶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少不了的。

    城里人,只要没有大仇,嘲讽、挖苦、打击别人,往往会婉转一点,或指桑骂槐,或“借刀杀人”,或干脆就来阴的。

    村里人,尤其是山里人,则要直接多了。

    就有碎嘴婆子,当众嘲讽她莫不是疯了,竟然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来这山沟沟受苦。就算不是疯子,也绝对是个傻子!

    来自外人的打击,虽然也让人很不爽,因为没有谁会乐意被人轻贱欺压。但是廖小梨在愤怒并反击过后,一般很快就会一笑置之,不会太过在意。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打破的。

    也只有来自亲人的伤害,才会刻骨铭心,才会伤筋动骨。

    第二天晌午,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午饭,有说有笑的。不过就是粗茶淡饭,大家硬是吃的有滋有味,其乐融融。

    只是,还没有吃完,院子大门哐啷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来者不善,一家六口人,都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