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文翰的决断，叶名琛的倔强
李奕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神情，开口询问道。
“说说，具体如何。”
罗大纲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
“广州城内的天地会堂主说了，只要大都督答应攻克广州之后，不分他们天地会的田，他们就答应关键时刻在广州城内起事，策应大军攻城。”
说完天地会提出的条件，罗大纲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奕的脸色。
生怕李奕因此动怒！
虽然他来投奔光复军没多长时间，但却也已经知道了李奕对分田这件事的态度究竟有多坚决。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李奕并没有动怒，在表情一阵阴晴不定之后开口说道。
“有劳罗旅长再派人去转告广州城内的会党，分田是一定要分的，此事没商量。”
“平均地权乃我光复军的基本纲领，不容质疑。”
“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在广州之战中立下战功的话，本督可以多给他们一些额度。”
李奕从来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伟大无私的圣人。
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之所以跟着他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天下，为的可不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
而是都巴望着新朝开国之后的荣华富贵呢。
所以，在土地这方面，李奕给自己人开了一个小口子。
原则上来说，田是一定要分的。
但是，如果你能够立下军功，则可以提升你的田地限额上限。
比如说，普通地主士绅家的土地限额是二百亩，光复军自己人的土地限额是四百亩，而立下军功之后，还能用军功来换土地额度。
这个时代的中国虽然土地兼并严重，但能有几千上万亩良田的大地主，终究还是少数。
大部分的中小地主家里也就几百亩地。
如此一来，也就给了光复军拉拢中小地主的可能性。
嗯，大地主也不是不可能。
大地主家里的田虽然多，但人也多啊。
几千亩地给兄弟子侄们一分，各自手上的田也就没多少了。
只要他们再肯为光复军做事，那他们手上的土地即便超出额度，也不会超出太多。
到时候，即便光复军依旧要分他们的田，损失也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此前这样的拉拢作用并不明显，虽然李奕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但还是没有多少读书人主动来投。
但是，李奕相信，等自己打下广州之后，那就将是另外一回事。
而现在，他希望广州的会党也能成为他的自己人。
罗大纲闻言，当即抱拳道。
“大都督放心，卑职明白！”
……
包令进了广州城。
他坐着马车走在广州城内的石板路上，打开车窗，随处可见脚步匆匆的行人。
或是一队队手持老旧火绳枪，甚至是冷兵器的清国士兵。
现如今的整个广州城内，到处都弥漫着叛军大兵压境所带来的紧张氛围。
包令在伍崇曜的陪同下，登上了广州城墙，在广州的城墙上见到了广州将军穆特恩，两广总督叶名琛，广东巡抚柏贵等大员。
“包令领事所来为何？”
穆特恩开口询问道。
包令也没有绕弯子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说道。
“不瞒将军阁下，叛军那边已经给出了承诺，只要我大英发兵协助他们攻取广州，那么叛军就将全盘答应我大英提出的全部要求。”
“总督大人说了，希望广州这边能速做决断，给大英一个满意的答复。”
“否则大英有可能会选择站在叛军那一边。”
穆特恩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心中思绪翻涌，回头将目光看向了叶名琛和柏贵二人，似乎是在征询他们的意见。
叶名琛闻言，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依旧面色凝重的盯着城外光复军的动向，完全不做回应。
为了自己的身后名，叶名琛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表态的。
而柏贵则是开口说道。
“将军大人，荆州之事和江宁之事不远，广州万万不能再有所闪失啊……”
在李奕那边接到太平军攻克金陵，屠江宁八旗的消息的同时，广州这边也是同样接到了消息。
柏贵的话，无异于是给了穆特恩一个当头棒喝。
穆特恩背后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荆州八旗被屠，江宁八旗被屠，那广州八旗呢？
一但广州沦陷于叛军之后，广州八旗恐怕也是无法幸免。
在穆特恩的眼中，不管是太平军，还是萧朝贵，还是光复军，都是从广西打出来的长毛。
且还都曾经是太平军的一员，在他想来光复军的行事风格和另两部长毛应该也没什么差别。
既然太平军和萧朝贵都屠满了，那光复军又岂能例外？
咬咬牙，穆特恩转头对包令说道。
“有劳包令领事去转告文翰总督，就说，他的要求本将军全部答应了。”
“只要他能发兵助本将军打败贼兵，本将军便担了这干系也无妨。”
包令闻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旋即告辞离去，准备返回香港去向文翰复命。
……
“总督阁下，清国那边松口了，答应了我们的全部要求。”
包令来到文翰面前，开口汇报道。
只是文翰的反应却并不像包令想象中的那般开心，而是依旧蹙着眉头，表情纠结。
因为就在刚刚，罗德尔也前来向文翰复命了。
为文翰带来了李奕的话。
不管广州将军答应了多少条件，他的许诺都是做不得数的。
清国真正说了算的，只有京城里的皇帝。
文翰不得不承认，李奕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现在文翰是真的很纠结，自己究竟是该站在清国一边，帮着清国平叛；还是干脆帮着叛军攻打广州呢？
纠结了许久，文翰终于开口说道。
“包令，你再跑一趟广州，把我军给叛军的条件给清国的广州将军一份，并让他在协议上签字。”
“告诉他，这是叛军所答应的条件，只要他也答应这些条件，本督就会全力协助他平定叛军。”
最终，文翰还是选择站在清国一边。
原因无他，因为文翰不相信拥有广袤领土，无尽财富的清帝国，会倒在这么一场叛乱之中。
他坚信清帝国一定能够平叛成功，取得最后的胜利。
到时候，叛军即便答应给的再多，也是无法兑现的。
虽然广州将军的许诺也不一定作数，但他却可以在战后先把广东的利益给吃进肚子里去。
造成既定事实！
如此的话，除非清国的皇帝想再次和大英开战，否则，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这，和叛军所能给大英的利益其实是一样的。
在利益相同的前提下，文翰自然会选择在他眼中更为稳妥的做法。
这无可厚非！
至于说扶持叛军，分裂满清？
文翰不是没想过，他之所以不这么做。
一是因为一个统一但虚弱的满清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二是因为现在英国在远东的投送能力有限，且他们的心还没有这么野。
历史上列强站在满清一边，帮着满清对付太平天国，而不是扶持太平天国分裂满清，便是最好的证明。
历史上列强开始有意识的切割和分裂中国，那得等到一战二战的时期了。
包令转身离去，而文翰则是戴好礼帽，手持文明杖，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去军营亲自传达备战的命令。
很快，包令便再次从广州回到了香港。
并带回来了一份已经签署好了条约《清英广州新约》。
这份条约上，详细记载着清廷借师助剿所需付出的代价。
条约末尾，广州将军穆特恩和广东巡抚柏贵，都已经签字画押，并盖上了他们的官印。
嗯，这其中没有叶名琛！
因为叶名琛虽然没有反对穆特恩签订这份条约，但却宁死也不肯在这份条约上签字。
他甚至表示，如果穆特恩再逼迫他的话，那他就要从广州城墙上跳下去，以身殉国。
穆特恩虽然膈应，但最终也只能妥协。
因为他也拿叶名琛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总不能真弄死他！
仗还没开打呢，如果自己这边就折了一个两广总督，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在得到这份条约之后，文翰也是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大军发兵，干涉广州战事。
……
满清咸丰元年十月初四，光复军主力终于抵达了广州城外。
李奕骑在马背上，眺望远处高大的广州城墙，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野望。
深吸一口气，李奕下令光复军各部筹备展开攻城事宜。
罗大纲纵马来到李奕身边，开口汇报道。
“大都督，广州城内的会党松口了。”
“他们同意在我军发动攻城之后，在广州城内发动起义，策应我军攻城。”
李奕微微颔首，然后对罗大纲说道。
“很好，罗旅长做的很好。”
“我军要攻广州，本就是如探囊取物。”
“如今能得广州城内的会党相助，此战必然更为顺利。”
“等此战我军攻克广州，本督定不吝重赏。”
罗大纲闻言，抱拳说道。
“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岂敢求赏？”
李奕笑着宽慰了罗大纲几句，然后便示意他可以前去筹备战事了。
就在这时候，李梁前来汇报道。
“大都督，香港方面的英夷动了。”
“他们分成了水陆两军，溯珠江而上，正在向广州方向杀来。”
李奕闻言，脸上的表情当即便是一沉。
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估计要落空了！
英夷最终还是选择站在了满清那一边。
其实，自从上次英使罗德尔离开之后，一去不归，未曾再回来，李奕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次李梁送来的消息，只是令他的猜测增加了几分真切而已。
怎么说呢，如果英国人没选择站在满清那边，那么他们要派兵前来广州，肯定是要向自己知会一下的。
可现在呢？
英国人自始至终都没给他知会。
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深吸一口气，李奕开口说道。
“去传诸将前来见我。”
李梁闻言，当即抱拳而去，代李奕传令去了。
不多时，光复军诸将便都来到了李奕面前。
“卑职拜见大都督！”
众人齐齐行礼。
李奕微微颔首道。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件要事需要同大家商议。”
“据最新情报，英夷已经决定要站在清妖那边，帮着清妖来对付我光复军了。”
“也就是说，我光复军若想攻下广州，所需面对的已经不光是清妖了，还有英夷。”
众人闻言，皆是忍不住心下一沉。
虽然他们此前都未曾和英夷交过手，但是十年前的那场满清和英夷之间的战争，却是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能用绝对劣势的兵力，转战数千里，将满清给打到主动求饶，可见英夷军队的战斗力有多强悍。
如今要对上英夷，大家心中都不免有些没底。
当然了，恐惧畏战倒是不至于。
光复军自从立军以来，便少有挫折，几乎是不断的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且几乎没一战都是以少胜多，摧枯拉朽的大胜。
这样的光复军，又如何能够不骄傲？
英夷虽然很强，但他们光复军却也不是吃素的。
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要打过才知道。
李奕目光环视一圈，然后开口问计道。
“大家都说说吧，广州之战我军该怎么打？”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罗大纲闻言，开口建议道。
“大都督，卑职的意见是，我军应该先打英夷，再打广州。”
李奕闻言，继续询问道。
“说说原因。”
罗大纲见此也不客气，继续说道。
“一来是因为英夷强而清妖弱。”
“我军若先破英夷，则可对广州城内的守城清妖造成震慑，我军再要攻城，便能轻松许多。”
“二来是清妖据守广州坚城，易守难攻，我军即便攻城，短时间估计也很难打下。”
“万一这个时候英夷从我军后方发起突袭，则我军所面临的局势便将内外交困，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而我们若是先打英夷的话，却只需要派遣少量兵力，便可在城内会党的配合下，牵制住广州的清妖，令清妖不敢轻举妄动。”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全力对付英夷便可！”
“说说，具体如何。”
罗大纲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
“广州城内的天地会堂主说了，只要大都督答应攻克广州之后，不分他们天地会的田，他们就答应关键时刻在广州城内起事，策应大军攻城。”
说完天地会提出的条件，罗大纲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奕的脸色。
生怕李奕因此动怒！
虽然他来投奔光复军没多长时间，但却也已经知道了李奕对分田这件事的态度究竟有多坚决。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李奕并没有动怒，在表情一阵阴晴不定之后开口说道。
“有劳罗旅长再派人去转告广州城内的会党，分田是一定要分的，此事没商量。”
“平均地权乃我光复军的基本纲领，不容质疑。”
“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在广州之战中立下战功的话，本督可以多给他们一些额度。”
李奕从来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伟大无私的圣人。
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之所以跟着他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天下，为的可不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
而是都巴望着新朝开国之后的荣华富贵呢。
所以，在土地这方面，李奕给自己人开了一个小口子。
原则上来说，田是一定要分的。
但是，如果你能够立下军功，则可以提升你的田地限额上限。
比如说，普通地主士绅家的土地限额是二百亩，光复军自己人的土地限额是四百亩，而立下军功之后，还能用军功来换土地额度。
这个时代的中国虽然土地兼并严重，但能有几千上万亩良田的大地主，终究还是少数。
大部分的中小地主家里也就几百亩地。
如此一来，也就给了光复军拉拢中小地主的可能性。
嗯，大地主也不是不可能。
大地主家里的田虽然多，但人也多啊。
几千亩地给兄弟子侄们一分，各自手上的田也就没多少了。
只要他们再肯为光复军做事，那他们手上的土地即便超出额度，也不会超出太多。
到时候，即便光复军依旧要分他们的田，损失也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此前这样的拉拢作用并不明显，虽然李奕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但还是没有多少读书人主动来投。
但是，李奕相信，等自己打下广州之后，那就将是另外一回事。
而现在，他希望广州的会党也能成为他的自己人。
罗大纲闻言，当即抱拳道。
“大都督放心，卑职明白！”
……
包令进了广州城。
他坐着马车走在广州城内的石板路上，打开车窗，随处可见脚步匆匆的行人。
或是一队队手持老旧火绳枪，甚至是冷兵器的清国士兵。
现如今的整个广州城内，到处都弥漫着叛军大兵压境所带来的紧张氛围。
包令在伍崇曜的陪同下，登上了广州城墙，在广州的城墙上见到了广州将军穆特恩，两广总督叶名琛，广东巡抚柏贵等大员。
“包令领事所来为何？”
穆特恩开口询问道。
包令也没有绕弯子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说道。
“不瞒将军阁下，叛军那边已经给出了承诺，只要我大英发兵协助他们攻取广州，那么叛军就将全盘答应我大英提出的全部要求。”
“总督大人说了，希望广州这边能速做决断，给大英一个满意的答复。”
“否则大英有可能会选择站在叛军那一边。”
穆特恩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心中思绪翻涌，回头将目光看向了叶名琛和柏贵二人，似乎是在征询他们的意见。
叶名琛闻言，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依旧面色凝重的盯着城外光复军的动向，完全不做回应。
为了自己的身后名，叶名琛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表态的。
而柏贵则是开口说道。
“将军大人，荆州之事和江宁之事不远，广州万万不能再有所闪失啊……”
在李奕那边接到太平军攻克金陵，屠江宁八旗的消息的同时，广州这边也是同样接到了消息。
柏贵的话，无异于是给了穆特恩一个当头棒喝。
穆特恩背后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荆州八旗被屠，江宁八旗被屠，那广州八旗呢？
一但广州沦陷于叛军之后，广州八旗恐怕也是无法幸免。
在穆特恩的眼中，不管是太平军，还是萧朝贵，还是光复军，都是从广西打出来的长毛。
且还都曾经是太平军的一员，在他想来光复军的行事风格和另两部长毛应该也没什么差别。
既然太平军和萧朝贵都屠满了，那光复军又岂能例外？
咬咬牙，穆特恩转头对包令说道。
“有劳包令领事去转告文翰总督，就说，他的要求本将军全部答应了。”
“只要他能发兵助本将军打败贼兵，本将军便担了这干系也无妨。”
包令闻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旋即告辞离去，准备返回香港去向文翰复命。
……
“总督阁下，清国那边松口了，答应了我们的全部要求。”
包令来到文翰面前，开口汇报道。
只是文翰的反应却并不像包令想象中的那般开心，而是依旧蹙着眉头，表情纠结。
因为就在刚刚，罗德尔也前来向文翰复命了。
为文翰带来了李奕的话。
不管广州将军答应了多少条件，他的许诺都是做不得数的。
清国真正说了算的，只有京城里的皇帝。
文翰不得不承认，李奕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现在文翰是真的很纠结，自己究竟是该站在清国一边，帮着清国平叛；还是干脆帮着叛军攻打广州呢？
纠结了许久，文翰终于开口说道。
“包令，你再跑一趟广州，把我军给叛军的条件给清国的广州将军一份，并让他在协议上签字。”
“告诉他，这是叛军所答应的条件，只要他也答应这些条件，本督就会全力协助他平定叛军。”
最终，文翰还是选择站在清国一边。
原因无他，因为文翰不相信拥有广袤领土，无尽财富的清帝国，会倒在这么一场叛乱之中。
他坚信清帝国一定能够平叛成功，取得最后的胜利。
到时候，叛军即便答应给的再多，也是无法兑现的。
虽然广州将军的许诺也不一定作数，但他却可以在战后先把广东的利益给吃进肚子里去。
造成既定事实！
如此的话，除非清国的皇帝想再次和大英开战，否则，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这，和叛军所能给大英的利益其实是一样的。
在利益相同的前提下，文翰自然会选择在他眼中更为稳妥的做法。
这无可厚非！
至于说扶持叛军，分裂满清？
文翰不是没想过，他之所以不这么做。
一是因为一个统一但虚弱的满清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二是因为现在英国在远东的投送能力有限，且他们的心还没有这么野。
历史上列强站在满清一边，帮着满清对付太平天国，而不是扶持太平天国分裂满清，便是最好的证明。
历史上列强开始有意识的切割和分裂中国，那得等到一战二战的时期了。
包令转身离去，而文翰则是戴好礼帽，手持文明杖，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去军营亲自传达备战的命令。
很快，包令便再次从广州回到了香港。
并带回来了一份已经签署好了条约《清英广州新约》。
这份条约上，详细记载着清廷借师助剿所需付出的代价。
条约末尾，广州将军穆特恩和广东巡抚柏贵，都已经签字画押，并盖上了他们的官印。
嗯，这其中没有叶名琛！
因为叶名琛虽然没有反对穆特恩签订这份条约，但却宁死也不肯在这份条约上签字。
他甚至表示，如果穆特恩再逼迫他的话，那他就要从广州城墙上跳下去，以身殉国。
穆特恩虽然膈应，但最终也只能妥协。
因为他也拿叶名琛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总不能真弄死他！
仗还没开打呢，如果自己这边就折了一个两广总督，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在得到这份条约之后，文翰也是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大军发兵，干涉广州战事。
……
满清咸丰元年十月初四，光复军主力终于抵达了广州城外。
李奕骑在马背上，眺望远处高大的广州城墙，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野望。
深吸一口气，李奕下令光复军各部筹备展开攻城事宜。
罗大纲纵马来到李奕身边，开口汇报道。
“大都督，广州城内的会党松口了。”
“他们同意在我军发动攻城之后，在广州城内发动起义，策应我军攻城。”
李奕微微颔首，然后对罗大纲说道。
“很好，罗旅长做的很好。”
“我军要攻广州，本就是如探囊取物。”
“如今能得广州城内的会党相助，此战必然更为顺利。”
“等此战我军攻克广州，本督定不吝重赏。”
罗大纲闻言，抱拳说道。
“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岂敢求赏？”
李奕笑着宽慰了罗大纲几句，然后便示意他可以前去筹备战事了。
就在这时候，李梁前来汇报道。
“大都督，香港方面的英夷动了。”
“他们分成了水陆两军，溯珠江而上，正在向广州方向杀来。”
李奕闻言，脸上的表情当即便是一沉。
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估计要落空了！
英夷最终还是选择站在了满清那一边。
其实，自从上次英使罗德尔离开之后，一去不归，未曾再回来，李奕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次李梁送来的消息，只是令他的猜测增加了几分真切而已。
怎么说呢，如果英国人没选择站在满清那边，那么他们要派兵前来广州，肯定是要向自己知会一下的。
可现在呢？
英国人自始至终都没给他知会。
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深吸一口气，李奕开口说道。
“去传诸将前来见我。”
李梁闻言，当即抱拳而去，代李奕传令去了。
不多时，光复军诸将便都来到了李奕面前。
“卑职拜见大都督！”
众人齐齐行礼。
李奕微微颔首道。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件要事需要同大家商议。”
“据最新情报，英夷已经决定要站在清妖那边，帮着清妖来对付我光复军了。”
“也就是说，我光复军若想攻下广州，所需面对的已经不光是清妖了，还有英夷。”
众人闻言，皆是忍不住心下一沉。
虽然他们此前都未曾和英夷交过手，但是十年前的那场满清和英夷之间的战争，却是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能用绝对劣势的兵力，转战数千里，将满清给打到主动求饶，可见英夷军队的战斗力有多强悍。
如今要对上英夷，大家心中都不免有些没底。
当然了，恐惧畏战倒是不至于。
光复军自从立军以来，便少有挫折，几乎是不断的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且几乎没一战都是以少胜多，摧枯拉朽的大胜。
这样的光复军，又如何能够不骄傲？
英夷虽然很强，但他们光复军却也不是吃素的。
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要打过才知道。
李奕目光环视一圈，然后开口问计道。
“大家都说说吧，广州之战我军该怎么打？”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罗大纲闻言，开口建议道。
“大都督，卑职的意见是，我军应该先打英夷，再打广州。”
李奕闻言，继续询问道。
“说说原因。”
罗大纲见此也不客气，继续说道。
“一来是因为英夷强而清妖弱。”
“我军若先破英夷，则可对广州城内的守城清妖造成震慑，我军再要攻城，便能轻松许多。”
“二来是清妖据守广州坚城，易守难攻，我军即便攻城，短时间估计也很难打下。”
“万一这个时候英夷从我军后方发起突袭，则我军所面临的局势便将内外交困，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而我们若是先打英夷的话，却只需要派遣少量兵力，便可在城内会党的配合下，牵制住广州的清妖，令清妖不敢轻举妄动。”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全力对付英夷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