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瞪口呆,这杨汾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疯了,竟然当众骂起国子监夫子?

    这勇毅侯世子,仗着是杨淑妃的侄子,向来无法无天。

    打架斗殴,调戏姑娘都是他常干的事。

    原本见他堵住了路,还以为他又是要调戏人家姑娘。

    谁知他竟莫名其妙骂起人来。

    他身边的小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忙冲上前着急道。

    “世子爷,你怎么骂起夫子来了?不是要去百花楼吗,我们快走吧。”

    那周成焘,可是国子监德高望重的夫子,最是讲究规矩。他向来看不惯杨汾的嚣张跋扈,若是知道世子爷当众骂他鳖孙。

    杨汾就算贵为勇毅侯世子,怕是也讨不了好。

    杨汾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喝醉。

    方才那话骂出口他就愣住了,他是要调戏那姑娘啊,怎么莫名其妙骂起夫子来?

    完了。

    若是他爹知道他当众辱骂夫子,定然要打断他的狗腿。

    杨汾没有理会拉扯的小厮,怒气腾腾大骂,“周成焘,死老夫子。你对爷罚站,爷要打断你的狗腿。”

    话刚出,杨汾惊恐地瞪着眼前的姑娘,他明明想要骂的是,“是不是你这个妖女搞的鬼。”

    怎么出口的话,又变成了他平时在心底骂夫子的话?

    他这是见鬼了不成!

    杨汾的小厮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以为他喝醉了。

    听着醉仙楼里众人的议论谴责声,忙手忙脚乱想要将他拉出去。

    恰在此时,一位白袍公子踩着楼梯往下走,嘴上讽刺道,“杨汾,你平日里仗着淑妃无法无天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连德高望重的周夫子都敢骂,你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

    杨汾转头,看到来人,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

    赵牧是武安侯世子,是他的死对头。若是往日,他少不得要嘲讽回去。

    可他此刻没有心情。

    他得问清楚那姑娘到底给他使了什么妖法。

    杨汾不想理会赵牧,可他的嘴巴却不受控制。

    “赵牧你个狗东西,爷的事还轮不着你管。”

    感受到自己的嘴巴跟被鬼控制一样,杨汾急得满头大汗。

    可他越是着急,嘴巴越是闭不上。

    “赵牧你个龟孙子,你既没有爷长得好看,也没爷有本事,你给爷提鞋都不配。”

    武安侯世子原本就跟杨汾不对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辱骂,火气腾得一下冲天而起。

    三两步冲过去,轮起拳头,照着杨汾的脸就砸了过去。

    杨汾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本就又急又怒。突然间挨了一拳,火气也腾地一下起来了。

    他已经失了理智,顾不上理会那个妖女了。恶狠狠冲过去,抬脚就往赵牧身上踹。

    勇毅侯府的小厮立马急了,不管不顾冲上前帮忙。

    另一边,武安侯府的小厮见自家世子被围殴,也跟着炸了。

    七八个小厮,呼拉拉冲了上去拳打脚踢。

    一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谢澜扫了一眼混战的中心,见武安侯世子三两下就将杨汾揍得鼻青脸肿,满意地摇着羽毛扇踩着楼梯往二楼去。

    大堂这边,七嘴八舌的劝架声不断,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过去拉架。

    在坐的,基本都认识勇毅侯世子,大家早就看不惯他平日的嚣张跋扈。只是都忌惮杨淑妃,没人敢对付他。

    如今见他被武安侯世子打,正是大快人心,谁还会上前帮忙。

    在场的人都顾着看热闹,没人留意谢澜。

    就连醉仙楼的伙计也见惯了闹事的人,早就见惯不怪了。他们知道有人闹事,自有掌柜处理。

    看到谢澜上来,忙迎上前招呼。

    谢澜没再理会打架的两边人马,进了雅间,点了两桌酒菜。带着丫鬟婆子,还有几个车夫,津津有味地品尝了起来。

    ……

    山道上。

    马蹄轰隆声,由远及近。

    萧靳一马当先,带着一众护卫策马奔腾。

    杨峰和赵冲落后一个马位,一左一右紧跟在侧。

    越是靠近峡谷中间,杨峰心神越是不安,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目光落到前方两三丈处,杨峰陡然一惊,“公子小心。”

    见到突然冒出来的绊马索,赵冲和后头的护卫全都神色大变。

    他们正全速前进,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刹住坐骑。

    萧靳却并没有大家料想的那样被绊马索绊倒,在距离绊马索半丈远处,他手中的匕首已经飞射而出。

    一下子将绊马索砍断。

    身后一众护卫刚松了一口气。

    忽见萧靳调转马头,同时举手一挥,“小心落石,退!”

    话刚落,峡谷两边突闻闷雷滚动。

    尽管事发突然,但萧靳身边的护卫全都是训练有素的。

    命令一下,所有人齐齐调转马头,立即往来路撤退。

    刚奔出几丈,无数大石从峡谷两边翻滚而下。

    一时间,飞沙走石,轰鸣如雷。

    与此同时,峡谷两边突然冒出一大群黑衣人。

    密密麻麻的箭支从天而降。

    杨峰挥刀大吼,“保护公子!”

    眨眼间,风云突变。

    晴朗的天空,肉眼可见阴暗下来。

    透骨的阴风伴随着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峡谷。

    “嗖,嗖,嗖……”

    一道又一道箭响,穿过阴风,携带着破空声迎面扑来。

    萧靳一剑将对面的黑衣人砍倒,手中长剑一挡,“叮”的一声,箭支落地。

    他挡住了前面的箭,但紧跟而来的另一支箭,角度诡异,竟然避过了护卫砍来的大刀。

    直冲着他的胸口而来。

    眼看箭支没入萧靳胸膛,四周的护卫目眦欲裂。

    没想到“当”的一声。

    破开衣服的箭支,忽然掉落在地。

    萧靳垂眸看着胸前露出来的小镜子,眸光幽黑。

    那道姑的平安镜,竟然救了他一命。

    脑海中瞬间涌起谢澜的话,“公子这一路要小心箭矢、落石和绊马索。”

    三样都应验了,看来那道姑还真有几分本事。

    萧靳恍惚了一瞬,很快又被周围的喊杀声拉回神。

    放完箭的黑衣人,纷纷拿着刀剑,从峡谷两边冲杀下来。

    尽管黑衣人不少,好在萧靳方才示警快,大家没有被落石砸中。他身边的护卫个个又都是武功高强的,能以一敌十。

    很快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也匆匆退走了。

    萧靳派了两个护卫去查看,确定没有埋伏了,这才下令冲过峡谷。

    混战一场,难免疲惫。

    看到远处有水流,萧靳命大家停下休息,包扎伤口。

    赵冲又渴又累,大步冲向河边,一头埋进水里。

    他正咕嘟咕嘟喝得痛快,脚裸突然一紧。

    还没等反应,“扑通”一声,整个人被一股诡异的大力拖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