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却什么都没说。

    因着李洵在,蒋瑛也得以有个地方冲洗一下。很快换了身衣服出来。

    李洵慢些,还没好。

    蒋瑛就在休息的棚子里面等。

    李俭正在吃瓜子。小爪子抓了一把,要递给蒋瑛。

    蒋瑛摇摇头。

    和主子一起嗑瓜子,她还没这么胆大。

    趁着李洵不在,蒋瑛便问,“你说殿下那匹马一直温顺,今天突然发疯,是不是有什么病?”

    李俭大人样撇撇嘴,道,“你懂个啥,肯定是有人捣鬼了。而且我觉得就是五哥。他最不喜欢九哥,就爱看九哥笑话,坏得很。”

    蒋瑛道,“十殿下说话得讲证据。”

    李俭眼睛一瞪,道,“我的话就是证据。”

    蒋瑛完全拿他当个孩子,便道,“好好好,是证据。”

    李俭听她这是还不信,便将瓜子放下,拍了拍手,说,“五哥以前就干过。我看到过。去年秋猎的时候,他伤了五哥的马,这才拿了头名。他不让我说,威胁要用箭射我。反正我也不喜欢五哥,也不想惹麻烦。”

    蒋瑛当听闲篇,随口说了一句,“那也不能证明这次就是你五哥。”

    李俭哼哼,“我去找证据来。”

    说完就跑了。

    蒋瑛没拦住。

    没一会儿功夫,李洵也出来了。

    蒋瑛忙上前,“殿下,你没事吧?要不然咱们回宫,宣个太医检查下?”

    李洵没回,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观察什么。

    “你可有事儿?”

    蒋瑛怔了怔,大冰块也知道关心人。

    她摇头,“奴才没事。奴才骨头软,砸不坏。就是嘴臭。刚刚用水漱了口,还是臭。”

    李洵道,“马粪,马尿都有,自然臭。”

    ……蒋瑛有点反胃,想吐。

    李洵看着她的小表情,扯了一下嘴角,问,“十殿下呢?”

    “哦,说是去找证据,证明是六皇子动了手脚,奴才没拦住……”

    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李洵骤冷的目光,“胡闹!”

    他一急,便咳嗽了两声。

    李洵没管,匆匆去找李俭了。

    马厩里,李俭被李季提着衣领,高高举起。

    李俭小脸涨得通红,不断踢腿,偏偏面对人高马大的李季毫无办法。

    “五哥……”李洵忙上前喊了一声。

    李季却没放人,侧目看了他一眼。

    李洵说,“他还是个孩子,五哥不要与他计较。”

    说完又咳嗽起来,掩着唇,咳得有些厉害。

    李季嫌弃的看了一眼,松了手。

    李俭一下子落了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蒋瑛赶紧上前,弯腰替他抚着背,给他顺气。

    李季扯了一下衣摆,说道,“小屁孩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学学你的母亲,当个透明人多好,偏偏喜欢窜上窜下的,叫人讨厌。”

    李俭一脸不服气的盯着他。

    “九弟,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不安全。一个病痨子,一个小破孩,不适合。”

    李季说完,就大步流星离开了。

    李俭呼吸顺畅多了,忙说,“九哥,我看到你的马腿上有个伤口,一定是五哥趁机伤了它,它才会吃痛突然发疯的。”

    “十弟,不早了,我们回去。”

    “九哥,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李洵反问,“那要如何?”

    “当然是去告诉父皇。你要是个有闪失怎么办?”

    李洵淡淡一笑,“我这不是没事?若有事,告了父皇又能如何?他的母妃是德妃,他的外公是张相。”

    李俭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可还是不服气的叭叭两句,“那也不能这样做,大家都是兄弟呢。”

    李洵没接话。

    和李俭分开之后,蒋瑛跟在李洵身后。

    他一直不发一言。

    蒋瑛终究没忍住,道,“殿下知道是五皇子所为。”

    不是询问,是肯定的语气。

    李洵骑在马上,什么时候马有异常,他清楚。那时候李季站在哪里,他也看到了。

    还是那句话,知道了又如何?

    李洵一双眸子平静幽深,道,“以后不许撺掇十皇子。你若拦不住他,你受罚。”

    她这怎么叫撺掇?

    但想及李俭的遭遇,她讷讷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