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阴人的法子,多的是人用,也经常有人使用,柳兴贤觉得自己以前对火武的人还是太客气了。

    “要不要安排人提前打断他们谁的腿?”

    看着柳兴贤咬牙切齿的模样,同样输了不少银子的王延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延康再怎么有个愚蠢的娘、不着调的爹,但也有老谋深算的曾祖父、笑面狐狸一般的祖父,且出身高贵,自小就受过各种教育。

    他从曾祖父和母亲的态度上,已经察觉出:晏旭恐怕和他家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且他已经因为晏旭挨了两顿打,还有当众爬着喊爷爷的莫大耻辱,王延康把晏旭就恨得不行。

    更是有种莫名的隐忧,总觉得晏旭会威胁到自己什么。

    既然有了这样的不安,那就趁早下手清除,这是他曾祖父教导过的话。

    只是别沾自己的手。

    王延康便如此建议柳兴贤。

    柳兴贤一听,立刻就想点头。

    却听副队长崔向荣道:“这种时候,火武队哪怕蹭破一块皮,外人也都会怀疑是我们干的。”

    那样一来,别人也都会当他们踏舞队输不起,在暗里玩阴的。

    他们踏舞队的羞耻之名、将再难洗脱。

    “呵,管别人怎么说,明面儿上,我们赢了不就成了?”

    另一副队长,郭越彬,摇着折扇,斯斯文文支持着柳兴贤。

    要是总把别人的嘴当回事,那朝廷里也站不住几个官员。

    他们这些个、打小学的也不是光明正大,而是冠冕堂皇。

    “那先对付戚浩?”柳兴贤最讨厌戚浩。

    “不行,戚家军正在与敌苦战,这时候,戚浩、罗昆、齐鸣、宁固那几个,都不能动。”崔向荣再次反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动别的人又没有意义、也影响不到成败关键,那还用冒险去动吗?!”

    柳兴贤被说烦了。

    王延康就阴阳怪气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那个小军师吧?”

    说着,王延康用略带嘲讽的眼神、扫视了所有队员一眼。

    再道:“小军师在指导火武队、对我们进行针对性的训练,这连那些贱民都听说了的消息,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但打断小军师的腿有什么用?”

    崔向荣不满王延康的态度,本想说一句:你瞧不起谁呢?

    可到底碍于其身份,不得不委婉地反对。

    “不过一区区小秀才尔,”

    郭越彬手中的扇子、扇得悠悠然然,语气也轻描淡写。

    “不知道要是那什么小军师的命没了,会不会影响到火武队的心情呢?”

    此言一出,顿时就有队员附和。

    “好主意。”

    “随便找两个人除掉他就行。”

    “人、钱,我出了。”

    “这功劳你抢什么?我这儿有的是好手。”

    “……”

    说着说着,还为了谁负责除掉小军师争了起来。

    似乎那就是块大肥肉,引得他们都想先咬为敬。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小军师住的可是西南侯府。”

    崔向荣不阴不阳地、再次给他们泼了瓢冷水。

    队员们冷静了,却也对崔向荣心下不满。

    只是碍于那可是崔家的人,不敢明着说出来。

    但王延康不用惯着。

    “我说你这人,别总跟人唱反调行不行?”

    王延康抖着肥肉怼起崔向荣:“我说你怎么回事?以前你也不这样,这段时间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反对。怎么?想显摆你能了?”

    崔向荣皮笑肉不笑,丝毫不惧王延康的身份。

    不阴不阳道:“我的反对,有哪次站不住理过?咱们可都出自文臣世家,做事还是长点儿脑子吧。”

    这话的意思,不仅说了王延康不长脑,连带着也说了队员们全是猪队友。

    把王延康气到不行,把队员们气到就和崔向荣争执起来。

    有的人争着争着、忘了正议论着的正题。

    有的人则是故意争着争着,让人以为自己忽略了。

    就像有的人,脑中已盘算着怎么对小军师下手。

    有的人,却只想远远避开,但不影响他们怂恿别人去这么做。

    而他们想对付的晏旭,已在提醒杜景辰。

    “你最近要出门的话,最好带上名卫队。”

    晏旭最不吝于猜测别人的坏心思。

    杜景辰被提醒到,点过头后,却是反过来担心晏旭。

    “旭哥儿,如今你已小有名气,只怕那些人最想对付的是你,没事你就别出门了。”

    “嗯。”

    晏旭嗯了声,就继续埋头做比赛推算。

    他对自己的安危那些,看得不是很重。

    毕竟时刻防备着。

    “嗳旭哥儿,你猜出决赛时、我们会对阵哪支队伍了没?”

    杜景辰见晏旭答应,也就没再为此事碎叨,问起晏旭正在做的事。

    晏旭微笑着反问他:“怎么?还没赢够?”

    “不不不,”

    杜景辰连忙双手直摆,“我可不敢再押了,总觉得心下有些不安。”

    “能理解。”

    晏旭了然地点点头,再微笑看他,继续道:“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夜暴富,有些不知所措理所应当。不过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

    “那些庄家玩的这些招数、就是想大肆敛财。咱们等于是从他们手上截获了一批,且并不会用于去做坏事,你心里的不安是不是就能少点儿了?”

    岂止少点儿?

    杜景辰瞬间通通透透。

    如果他们不押注,银子就会全流向那些庄家的荷包,而那些人又不会干正事,那还不如自己等人得了呢。

    起码自己等人还心念百姓。

    比如赵北晴那样。

    杜景辰就准备去找赵北晴,将自己的银子也分出一半来,用于暗中帮助贫苦之人。

    想什么来什么,正想着赵北晴呢,赵北晴出现了。

    她也是来询问晏旭、决赛时要怎么开盘的。

    “不开了。”

    晏旭在听到她的来意后,表示酒庄的押注盘不用再开。

    赵北晴不懂。

    心下猜测:难道是晏旭担心、之后涌来的贫苦百姓会越来越多?

    她就笑出一对梨涡。

    笑着道:“放心吧,这次我赢得比你们都多,尽够让周围的百姓们能度过青黄不接。”

    年后至四月,地里没收成,几乎全要靠吃储粮、或者采买度日,加之前些日子的暴雪,百姓们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赵北晴现在有了这种暗中帮人的法子,正兴奋着。

    她也不计较会不会有人滥竽充数,或者有人过于贪婪。

    毕竟对于那些杂鱼来说,大部分人得到了好处,这就行了。

    晏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