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陈连果断道,“今天熬大夜,去摸虎跳涧旁边的树林,咱们今天做了大好事,老天应该奖励我们。”

    罗学云微笑:“我喜欢你的态度,出发。”

    再度折返的时候,虽是夜间,但没有罗学云走走停停,速度极快,一点左右重回虎跳涧。

    陈连一到此处,便用衣服挡住手电筒,把光芒对准水面,借助细微的反光,查看水面飞来飞去的昆虫。

    “塔塔、塔塔。”

    黑黢黢一团掠过水面,像张开的网,把飞虫纳入口中,它们只有鸽子大小,速度却不慢,关键没有很大飞行动静,悄无声息猎杀飞虫。

    陈连难掩兴奋,压低声音道:“看来做好事真有好报,这几只蚊母鸟就是你想要的夜间活动的鹰,等会看它们‘午饭’吃完去哪里停息。

    只不过捉鸟容易,想驯服却难,让鸟像狗一样看家护院,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法子。”

    罗学云不想废话,目光炯炯盯着夜鹰,它们看起来个头很小,就像一团黑影飘来飘去,以昆虫为食,十足的益鸟,完全不像它名字般凶悍。

    陈连的手法简单粗暴,就是跟踪确定这些夜鹰大概的栖息地,在附近广布大网,紧跟着打开手电筒,并制造声响,形成声光两个惊扰源。

    猝不及防的夜鹰们便四散奔逃,以至于有糊涂的,误打误撞就失去自由。

    “守株待兔,伱这方法未免太蠢笨。”罗学云吐槽道。

    陈连道:“你懂什么,鸟兽不像人类,会思考分辨,它们遇到突如其来的威胁,往往会慌不择路,尤其是幼鸟,很容易中招。

    我会重复打击,反复疲扰,幼鸟或者体弱的鸟,到时候体力不支,网兜都能按住。”

    罗学云道:“可是夜鹰不筑巢,没必要一定飞回来,它们另寻他处,你怎么办?”

    陈连不屑道:“连人都有归家之情,何况鸟兽,筑巢只是个形式,它在哪棵树上呆得久了,这棵树就跟它的巢没区别,不连续折腾几次,让它们对居住在这里彻底失望,它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陈连的话,真有只体态明显较小的夜鹰,被网拦住,拼命挣扎。

    有两只大点的夜鹰围绕着它飞来飞去,不停地尖叫。

    陈连左右开弓,一手手电筒照明,一手网兜挥舞,跟捉蜻蜓似的,笼罩来笼罩去。

    大鹰不比小鹰,反应速度很快,加上体力仍在,陈连屡屡不中。

    只不过它们眷念小鹰,不肯离去,一直喊叫着,似乎在给孩子加油。

    不如让它们一家团圆,跟着我有吃有喝,省得向南方迁徙过冬,多么幸福。

    罗学云这样想着,要过陈连的网兜。

    “你行吗?”

    “你累了,就歇会,看我的就是。”

    罗学云接过陈连临时组装的网兜,长柄还是曲折的树枝,入手倒是轻盈。

    “不要手电啊。”陈连疑惑道。

    罗学云不答话,借着陈连颤动的手电筒光芒,聚精会神,猛然出手。

    陈连虽然疑惑,却没有熄灭手电筒的光,帮罗学云照射着,然后就看到一副让他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的场面。

    颉颃双飞,不停走位的两只夜鹰,被罗学云羚羊挂角般,神奇的轨迹,极短的间隔,先后被罩进网兜里。

    一发就中。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陈连愣愣无语。

    罗学云将这三只夜鹰收进笼子里,就发现它们撞击着竹笼不肯认输,尖叫声此起彼伏。

    陈连刚缓过来:“喏,大部分鹰都是这样性格,你咋办?”

    罗学云不慌不忙,从箩筐中取出小瓶,倒出一小盖聚灵液,强按着喂夜鹰服下。

    原本躁动不安,疯狂要冲破牢笼的夜鹰一家,迅速变得安宁,喝完一瓶盖聚灵液后,老实地匍匐在笼底,不吵不闹。

    “什么东西,蒙汗药呢?”陈连伸手要夺瓶盖,罗学云不给,赶忙收回,藏进箩筐里。

    “我自己配的药,管用得很,保准叫它们死心塌地跟我一起干。”

    陈连眼珠滴溜溜地望着箩筐,真想抢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

    “三点多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天亮再去找那头野猪。”

    罗学云表示理解,毕竟晚上山林还是有很多危险的,况且天亮不远,没必要急在一时。

    七点多,俩人再度出发,循着昨天野猪逃窜留下的痕迹,向前追索。

    “脚印、血迹、还有擂过的痕迹。”陈连疲倦解释道,“野猪受伤,一般会自己找草药消炎,滚泥浆止血,新鲜的踪迹不难寻找,看样子昨天两枪伤得很重,它不一定能撑得过夜。”

    野猪很快被两人找到,它藏在一处偏僻的石头堆里,独自对抗伤痛,生命力着实顽强,听到罗学云二人找来的动静,麻溜地爬起来向外逃窜。

    陈连毫不犹豫,冲着眉心就是一枪。

    可能熬夜之后,状态不佳,虽然带起血花,但偏移很远。

    罗学云瞧见这副场面,莫名精神振奋,伸手入箩筐,取出蒲新林赠送的长剑,姑且叫它新林剑,如利剑般前窜,拦在野猪外逃的路径上。

    野猪见状,凶性大发,玩命向罗学云撞来。

    气游周身贯入长剑,罗学云一招长虹贯日,直直刺向野猪头颅。

    长剑本身的锋锐和罗学云的真气加持,野猪走得很安详,以一种剧烈却茫然的姿态倒在战斗路上。

    “你来处理。”

    罗学云潇洒后退,将舞台交给陈连。

    “这是什么功夫?为什么还带得的有剑?背着箩筐,为什么还能拦住野猪!”

    陈连几近崩溃,难以接受接二连三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他宁愿罗学云是夺过土枪,一枪毙命,也没法想象,还有人能用长剑拦住野猪。

    即便是受伤的野猪!

    这场景就仿佛是,大家都在用筷子吃饭,居然有人手抓,还不怕烫,比他拿筷子吃得都猛。

    罗学云确实爽了,忍不住对着山野长啸一声,擦干新林剑的血迹,重新放入剑鞘。

    为了防止猪肉发臊,陈连心不甘情不愿地,还是干起打下手的活,将野猪放血,顺带手开膛破肚,粗暴地将猪下水都掏出来,抛到枝丫上。

    “咱们得赶紧走,血腥气蔓延开,可能会引来其他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