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接见戚继光谭纶,三人把酒言欢,交谈军事,君臣之间不再那么生分和僵硬了。

    第二日,一身戎装的朱载坖带着张居正,杨博,张溶等人来到浙军军营。

    还有今日值勤的内军统领张元功。

    内军头子在接管皇城护卫之后一般都跟在皇帝身边,随时待命。

    “臣,戚继光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戚继光,今日朕和兵部的几个官员都在这了!久闻你练兵如神,今日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是!”

    一声令下,军营内的所有人迅速集合,排成整整齐齐的队伍。

    朱载坖突击来访,因此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包括戚继光自己都不知道。

    士兵们既没有穿着铠甲,又没有手拿兵器,就那么站着。

    但见过血的军队就是不一样,即便都是素衣打扮,但眼睛里的杀气还是让在场众人啧啧称奇。

    戚继光在前面指挥着,士兵们随着口令整齐划一的做着动作。

    这里面很多都是年轻人,基本上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一辈子应该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但是看着台上的朱载坖和诸位官员,他们眼里并没有畏惧和怯懦。

    这是一支血气方刚的部队。

    甚至在朱载坖看来,他们的纪律性和协调性已经很接近后世的军队了。

    甚至他们还有《凯歌》这首军歌!

    此时此刻,两千个小伙子们正在高声歌唱它。

    “戚继光,朕不是空手来看你们的,宫里的御酒,朕带够了量,告诉儿郎们,都给朕放开了喝!”

    戚继光咧嘴一笑。

    “是!”

    “陛下有令,今日都放开了喝酒!”

    众人欢呼之时,朱载坖起身,身上的铠甲钉钉作响。

    “儿郎们!南边的倭寇杀完了,你们还想不想再上沙场去?”

    “想!想!想!”

    “好!昔日你们跟着戚将军,在沿海杀倭寇,之后我们出长城,去草原荒漠上杀鞑子,好不好?”

    “好!好!好!”

    “来人,给小伙子们上酒!”

    宫里带来的御酒从十几个马车上卸下来,开始发放。

    朱载坖则带着戚继光跟众人坐在一起大碗喝酒。

    “张溶,你管的军营和戚继光的比起来,可切磋一番否?”朱载坖问道。

    “陛下,实不相瞒,京营暂时还是有老弱有幼小,良莠不齐,平日的操练也才刚刚正规起来,跟浙军完全没有切磋之力!”

    “英国公过奖!”戚继光抱拳道。

    “君不密则失臣,朕不太认同这句话,所以今日跟你们再透个底!”朱载坖道,“京营彻查的差不多了,浙军从东南赶来也辛苦了。”

    “过一段时间,浙军休息好了,京营也彻底查好了之后,我们要北上!”

    “陛下真是要如此?”杨博道。

    “不然朕叫浙军来京干什么?”

    “让他们来不是为了训练京营和九边防线吗?”

    “是!但那是把朵颜三卫收拾一顿之后的事!”

    众人安静下来,思考着这件事。

    朱载坖看他们的表情,又开口。

    “朵颜三卫本来就是我大明的臣子,但在鞑靼和大明之间反复横跳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其次,他们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西面是鞑靼,东面是辽东女真,如果他们不控制在朝廷手里,朝廷要在蓟州一带年年都要投入大量军费,没完没了!”

    朵颜三卫本来是朱元璋的儿子宁王朱权手下的一群蒙古雇佣兵,后来靖难之役时被老四成功骗到自己手下。

    无论是靖难之役,还是后来的五征漠北,他们都出了很大的力气。

    但是他们的忠心一直都很让人怀疑,老四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就摇摆不定,所以无论是老四自己还是后来的好圣孙朱瞻基都亲自带兵狠狠地捶过他们一顿。

    这种人就得时不时的锤一锤,让他长长记性,分清谁是大小王。

    但是大明已经很多年没有锤过他们了。

    而且朱载坖要做的不仅仅是让他们长长记性的问题。

    为了给后面的辽东做铺垫,朱载坖必须彻底吃下朵颜三卫,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他可没有精力三番五次的去平叛。

    “臣赞成陛下决定!”戚继光道。

    “当年太祖高皇帝也不是对长城外一味的用武,想要北方永远和平,我们必须尝试被动防守之外的更多的策略!”

    “而这第一步就是要打出长城去!”

    张居正看了看戚继光。

    “臣也赞成陛下之意!”张居正点头。

    张溶道,“京营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陛下指哪,京营就打哪!”

    杨博看着所有人都支持皇帝,自己的那么一点迟疑也不在乎了。

    虽然他是带了几十年的兵,但往往是打仗的人才最慎战的。

    “兵部来了很多年轻人,就给他们多加一些负担吧,臣也赞同陛下!”

    朱载坖举起碗道,“好!来!干他娘的!”

    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但是,此事暂时保密,只有你们四个人知道!”朱载坖道,“内阁也不能知道此事,就你们几个藏在心里就可。”

    “朕不是要擅自行动,到了该宣布的时候朕也不会藏着掖着。”

    “臣等明白!”

    回到乾清宫,朱载坖脱下三十斤重的铠甲,顿时感觉手脚酸的不行。

    还好近一个月时间自己在锻炼,饮食当中也多了很多肉类,比之前弱不禁风的自己还是好了很多了。

    正当他热水泡脚休息的时候,冯保从外面走进来。

    “陛下!”

    “怎么了?”

    “成国公父子来啦!”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