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

    这就是我的用意呀。

    我满头虚汗的点头,「师傅,我要去大医院,最好的医院,麻烦您了。」

    「也是,谨慎嘛,你这年纪伤个骨头不是小事。」

    司机大叔还挺健谈,「不过你家人怎么不陪你呀,去医院你一个人也不方便呀。」

    「他们忙……」

    我挤着音儿,闷头坐在那,疼的全身都有些发抖。

    司机大叔见状也跟着紧张,「小姑娘,要不你就在附近找个骨科医院先看看吧,京中城最好的医院有些远,其实要是红伤你在哪都能看,没必要去大医院花冤枉钱还找那麻烦。」

    「不,师傅,我就要去最好的医院,麻烦您了……」

    有些话真不能跟我唠。

    听到我耳朵里全是反义词。

    麻烦等于便利,浪费等于舒适。

    医院的确很远,到了后天都要黑了,光出租车的费用我就花出小一百。

    等我挪动下车,司机大叔还在说着来这看骨折没必要。

    我没接话,进到医院的一瞬间也有些懵,太大了。

    好不容易摸索到挂号处,里面的护士告诉我这个时间段只能走急诊。

    我就跟进了迷宫一样,穿着长长的羽绒服朝着急诊大楼走,进去后发现这里更忙。

    身边有担架车急促的推过,上面躺着的患者血渍呼啦,疼的直喊救命。

    我又惊又吓,扭头看到又推进来一辆担架车,速度更快,推车的医护人员大喊着让一让,让一让!我朝后挪了几步,就看躺在担架床上的老人闭着眼毫无反应,有一名医护人员正跪在担架车上为老人做着心脏按压,她不顾会摔下车的危险,拼命的抢救着老人。

    紧张的气息在四处蔓延。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生死速递的环境中。

    心脏都跟着那些需要抢救的患者提到了嗓子眼儿。

    眼下倒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骨伤算个事儿了,没做多想,我微瘸的加快脚步,扭头就想离开这里,换家小点的医院去看病吧,可不能在这给医护人员添麻烦。

    正要走出大门,眉心却忽的刺痛,眼尾一闪,我就看到一个年轻妇人很怪异的朝我笑。

    她看起来像个患者家属,似乎要跟着我一起出去,但我疼痛的眉心却提醒着异常。

    直看着她的脸,隐隐约约的能从她面皮下看到另一个老太太的五官。

    那是……

    艾秋姨她老姑?!

    上别人的身了!

    「小姑娘,我帮你吧。」

    她很贴心的要帮我推开门,「你是胳膊受伤了吧,要小心点。」

    我下意识的就想抬手开磕,右臂却根本动弹不了,视线跟着一抬,就在外面的茫茫夜色中,另有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

    她的气场和周遭格格不入,露出的小腿一片青黑。

    那头长发依然像片死水,厚重的遮挡在她身前。

    她也在?

    给我吓休克的那个实体大灵也在!

    奶奶的,双重夹击我?!

    ‘年轻的妇人还在推门看我,「小姑娘,出来吧,站在这里会挡路的。」

    「!!」

    眼见她伸手还要拽我,我脚下踉跄的一退,背身蓦地撞进谁的怀里,霎时间便有金光散出,我低呼一声,扭头就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怔住,「……孟钦?」

    孟钦扶住我的肩膀,「你慌什么。」

    「哎呀,疼……!!」

    我眉心登时抽搐,

    胳膊呀!

    孟钦眸底一沉,弯身忽的对我一抱,没等我诧异他在干嘛,回神已经坐到了轮椅上,我直接傻眼,「你……」

    「万应应,我和你还真是有缘分,相遇总是美好而又愉悦。」

    孟钦面色不善,「坐好。」

    「……」

    我脑中迅速做了复盘,对了,金光……

    那光耀和我在泳池中看到的一样,是孟钦身上散出来的!

    所以……

    我这是获救了?

    孟钦推着轮椅就朝一旁的僻静处走了走,我自是如坐针毡,还在想着门口的年轻妇人,没几秒就听有人惊呼,「医生!护士!快来人呀!有人在门口晕倒了!!」

    我抻脖朝着门口看去,就见刚刚的那位妇人被医护人员抬了进来。

    想来是艾秋姨她老姑抽离了。

    我摸了摸痛感消失的眉心。

    心跟着放了放。

    走了。

    脏东西走了。

    看来那位妇人应该是身体不佳或时运低迷,就被艾秋姨的老姑临时选中上身了。

    这种短期上身的问题不大,妇人醒来养一阵子就好了。

    我缓了口气,抬起左手就捂了捂心,又捡条命。

    鼻息捕捉到熟悉的木香,对啊,是孟钦救的我……妈妈呀,又是孟钦?!

    脑子里还乱糟糟的,我扭头便看向身后推车的孟钦,‘又惊又喜的道,「孟钦,好巧呀!」

    神呀。

    好尴尬。

    简直是复制版的劫后余生呀!!

    孟钦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直到旁边没什么匆忙而过的患者和医生,他才停住轮椅,走到我身前微微蹙眉,「万应应,你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受伤体质吗。」

    「没有呀。」

    我愣了愣,这才发现他穿的是白大褂,「孟钦,你不是大学生吗?」

    「医学生。」

    孟钦蹲身就看了看我的脚,「右脚踝受伤了?」

    「哦,崴到了。」

    我本能的应着,忽然想到他上次在车里接听的电话,说的什么实习,不禁惊讶道,「孟钦,你没到二十岁就能在医院实习了?」看書菈

    孟钦没言语,依然在蹲身看着我的脚腕。

    我抿了抿唇角略显无措,此刻真是既尴尬又窘迫,另外还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慌乱感。

    沉默了两秒,***笑一声,硬着头皮和他聊着,「孟钦,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能成为正式的医生了?你好厉害!」

    孟钦蹲在我身前,眼皮一掀,底波澜不惊的看向我,「万应应,你的心是有多大。」

    心?

    我被刺激的小心脏还七上八下的,「自己的拳头那么大吧。」

    「哦。」

    孟钦饶有兴致的看我,「那请你握下右拳,我看看你的心是有多大。」

    「……」

    我缩脖噎了下,瞄了一眼自己肿的像包子一样的右手,嘟囔着,「握不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