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些基本功我此前是完全做不到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体能特训,柔韧性已经大大增强,身段上怎么手到眼到,如何亮相踏步,每一步冯老师都指点的很详细,并且不厌其烦。.

    我学的极其认真,心情亦是放松欢喜,本来说好的学到四点,冯老师愣是教到了我晚上六点。

    眼瞅着天黑透了,齐经理打来三四遍电话,说司机一直在等,冯老师这才穿好外套,对我还做着交代,「小萤儿,我明天还来,今晚你自己再多练练唱腔。」

    说话间她还把私人手机号码留给我,让我有吐字找不准得地方好能直接打给她。

    我乖巧的点头,感觉到冯老师对我的重视,自然会加倍努力。

    出门的一路冯老师还很感慨,「本来我以为就是来教教你唱歌,没成想倒是捡了一块宝,小萤儿,韩姐说你是学道的,那应该是属于国学,戏曲呢,更是国粹,你入门的时间虽然有点晚,但是你天赋高,信我的话,好好学,将来你一定会有大出息。」

    这话我有点没听懂,冯老师指的是哪一样我好好学会有大出息?

    戏曲还是道法?

    我并没有追着问,因为两样我都会好好学。

    学道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戏曲更是我基因里就里就爱好的东西。

    我得两手准备两手抓,两手都要有,两手都要硬。

    站在院门口,我对着车里的冯老师还摆了摆手。

    直到车子拐出去,我这才速度飞快的跑回房间,换完衣服就朝后院奔。

    甭管齐经理怎么说,一天不让我练体能,我一天就睡不好觉,这方面我轴得很。

    简单的做完热身,我左手扶着右臂就开始蹲跳,途中几位哥陆续晃荡过来。

    戚屹候喊我去主楼吃饭,见我摇头他就悻悻的离开,乾安随后又来拿走了他扔在后院的篮球。

    李沐丰站在冰冻的雪堆旁边用铁锹铲出个小雪人,刘小温包裹的很是严实,全身上下就露出一双眼睛,背靠着单杠像是沉思,等我跳过去时人就走了。

    院灯不知被谁点开,亮如白昼,我不断的跳着,蹦不动了又开始蹲马步。

    正好面冲着一片墙壁,突然发现墙壁上面有画。

    走上前继续深蹲,这才看清墙壁内部用粉笔画了很多简易小人。

    如同体操图案,从小人的奔跑,到跳跃,然后是支撑双臂……

    小人每个动作的发力部位还都被画了星号标记。

    蓦的~

    我笑了。

    这居然是蹬墙的步骤!

    乾安画的吗?

    他还会简笔画?

    纵使寒风还在呼啸,我汗流浃背,腰腿酸痛,唇角亦是大大的牵起。

    心头似有暖流缓缓而过,如春暖花开,烟波翠翠。

    鼻腔虽然酸涩,但我完全不用担心会承受不住,那些课程不是白上的,我消耗的很好,再者,此刻我也不愿意去想败气如何如何,只想沉浸在此,感受着,这份温情。

    心存暖阳,何惧岁月苍凉?

    黄金不富英雄汉,一片世情天地间。

    白也是眼,青也是眼。

    嘀嗒~嘀嗒~

    深夜。

    落水声极其清晰。

    我躺在地铺上微微皱眉。

    鼻尖一阵发痒,我抬手顺势抹了下,掌心跟着就是黏腻湿臭。

    嘀嗒~嘀嗒~

    水滴落到额头,像是要冲荡开我的脑浆。

    我不在意的翻了个身,水滴声却越发汹涌,直到我睁开眼,才发现棚顶正四处漏‘水。

    液体在天花板汇聚成无数的小型旋涡,水滴丝丝拉拉的下淌,很快就将我的被褥给沁透了。

    我没什么表情的坐起身,被子一掀,掌心是大片的红。

    昏暗的屋内无端泛起了绿光,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黑红黑红的浓稠液体。

    这不断降落的水滴,亦是一颗颗血点,恶臭熏人。

    我似不为所动,麻木的看着,房门紧跟着摇晃,门缝里淌入细细密密的红色水流。

    于砰砰声响中,一股大力将房门冲荡而开,潮水般的血海生生涌了进来——

    哗~哗~

    黑红的潮水像是卷起的长舌,对着我呼啸而至。

    我身体随之一晃,整个人仿佛被卷入深海,鼻息处腥臭难挡。

    「咳咳咳!」

    我呛咳出声,打挺般坐起。

    缓了几秒,我看着安然无恙的书房便静静地发起呆。

    没错。

    又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