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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节一过,我趁着老师们还没上门,便醉生梦死般看起了书。

    心态彻底转变后,我再次变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谢万萤。

    要知道,我这种处事模式可是连续耗走了三位教练,未成想对慈阴也有效。

    她对我像是够够的,也有可能是她感受到了无趣,深觉吓我没意思,便也没在入梦。

    日子短暂的恢复平宁,我早上训练后会吊嗓子,练一个小时乐器,然后就全天待在书房,饿了就吃抽屉里的零食,不间断的看书,既是要用知识去丰盈灵魂,也是暗中为赌局筹备。

    仿佛每多记住一行字,就会在赌局中多出一分胜算。

    晚上仍旧会去后院夜训,助跑后一遍遍的朝墙面攀登。

    每蹬一遍,我就看着那些简笔画剖析动作,无实物演练,揣摩着发力点。

    发觉到自己腰腿力量差些,蹲跳时我会扛着杠铃杆,回到房间抱着哑铃做着加强的仰卧起坐。

    筋疲力尽的洗完澡,仍旧会打坐,睡梦中继续听着课。

    连续奋战了十多天,有一晚,我忽的抓住了单杠,并且做了三个引体向上。

    紧接着,我在助跑后猝不及防的就蹬上了墙面。

    一个双力臂衔接,我翻身便坐上了墙头。

    看着像被踩在脚下的空旷后院,我心头百感交集。

    有兴奋,又有着说不出的涩苦。

    最后我站在墙头,听着冷风的阵阵呼啸,感受着万籁静寂。

    那一晚,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好像和我此前的夜训并无不同。

    倒是有了个最惊人的进展,书本全看完了。

    这是师父为我准备的一年阅读量,我用了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全部读完。

    当场就给齐经理去了电话,劳烦他给我换一批新书。

    齐经理很诧异,夸赞了我几句就表示没问题。

    随后他又交代道,老师们的年假应该结束了。

    「小萤儿,在你九月份入学前,除了冯老师这边还继续为你上音乐课,上午我准备请老师上门教你学习外语,你想先学哪门语言?」

    我自然想学好英语,话要说出口的时候,又生生咽了回去。

    摆弄着手里的小木牌,我说道,「您随便安排吧,越难的越好。」

    「好的,先学阿啦伯语吧。」

    齐经理笑了笑,「我大学的室友辅修过,差点没给他学崩溃了,应该会适合你。」

    我亦是笑了声,「谢谢齐经理。」

    没多会儿,公司的保安大哥们就上门帮我打包起书本。

    要先将书本装箱送到师父主楼的书房,再按照齐经理的要求运送来新书。

    我坐在楼下的沙发上静静等候,也不担心自己打的地铺会碍事儿。

    每早我都有习惯叠起来,放到卧室里塌了的床板旁边,晚上再搬运回书房。

    看似麻烦,也是为了干净整洁。

    手上一直摆弄着那块小木牌,正是东大爷过年那晚留下来送给我的。

    我并没有当面和东大爷说声谢谢,东大爷也没问过我喜不喜欢。

    日常交往上,我和东大爷真的做到了平淡如水。

    只不过这块小小的木牌给我添加了新习惯,就是总会握在手里把玩。

    本来打算穿根绳子将木牌挂在脖子上,它是块桃木牌,正好还有辟邪的作用。

    想想又算了,不说我每天都要训练,汗渍会弄脏它,跑跑跳跳的又难免会露出来。

    几位兄弟看到定会觉得我私下

    在给东大爷找麻烦。

    索性我就只把它当成个手把件,再加上东大爷的这块木牌是那晚雕完就直接留下的,既没有细细研磨,也没有上漆加亮,非常朴素的一块牌子,仔细观察还会看到边缘细小的毛茬儿,不刺手,仅观感不太光滑,但是不影响它漂亮,那只公鸡雕刻的斗志昂扬,气概豪迈。

    我看书时也会在手里攥着它,像是想盘一盘,包浆后自然就油亮有光泽了。

    眼见那些保安大哥一趟趟的往下运书,我稍稍动一下他们都如临大敌。

    唯恐我帮了忙齐经理那边就会怪罪,并且他们还一口一个大小姐的称呼着我。

    好像我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里,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不知要等多久书本才能换完,我去到客房换了身衣服,抬脚就出了门。

    打车去到市中心的大商场,购完物我又去了趟张大妈的菜店。

    搜罗了一大圈回来,进门的齐经理就看到张大妈店里的员工正搬着大米白面送到我厨房。

    结算后等他们一离开,齐经理就忍不住询问,「小萤儿,你一下买了六袋呀,那一袋白面大米可都是五十公斤包装的,你一个小姑娘得吃到什么时候?」

    我笑了笑,挽着袖子洗菜,「那我要买多少呢,五公斤的吗?未免也太会过日子了。」

    齐经理默了几秒,「有前途。」

    转过眼,他看到了我放在茶几上的包装袋,奢侈品的橘色袋子很显眼。

    再看向我的齐经理就笑了,「小萤儿,你下午自己出去购物了?」

    我嗯了声,「买了两件男士衬衫。」

    齐经理眉头微挑,「那牌子的衣服很贵,你别随便送人,对方感动了可不行。」

    「放心吧,我是要送给孟钦的,这段时间我消耗了很多败气,和他接触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我忙忙碌碌的回道,:「主要是孟钦帮助了我很多,他还送了我熏香,我想感谢一下他,明天我会去医院找他,把衬衫送给他。」

    亦是作为赔偿,只不过我没办法和齐经理详细解释,那还得说自己为啥要画花人家的衬衫。

    掰扯起来连出手的动机我都说不清,纯粹是我大脑短路,伺机作恶,欠欠儿的找揍。

    估计这事儿要是真让齐经理知道了,他都得重新认识我。

    齐经理倒也没多问,「你是得感谢一下孟钦,不过小萤儿,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有些心慌,我有预感慈阴又要出手,谨慎起见,出门还是让公司的司机送你。」

    我动作一顿,看向他就道,「我等的不就是慈阴出手吗?齐经理,我没关系的。」

    慈阴若是不出手我反而会更着急,暗处的那扇房门一天没开,我一天就不会有真正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