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师父明明还很年轻,可他为了能站到慈阴的对立面,成为一个能威胁到慈阴的对手,不惜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病秧子。

    「那条疯狗一早就知道自己的阳寿有限,他才会发愿明誓,试图收个高徒为他扬眉吐气。」

    巨脸说道,「谢逆最狠的地方就是对待他自己,甚至可以说,若是本尊再年轻二十岁,早就要了那条疯狗的命!在本尊面前,谢逆能活下来的生机是他弟弟所赐予的,要不是那个逆徒偷走了我的血丹,谢逆拿什么来威胁本尊?!」

    慈阴冷哼,「即便是本尊亲眼看到谢逆将血丹送入你的道指,别说本尊废掉你会如何,就算本尊亲手要了你的命,也不会折损十年寿路,血丹早就被谢逆给打散了!想在我面前耍心机,你这丫头还不够资格!」

    呦呵。

    她急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唇角还含着一抹笑意,「那你就出手呀,废掉我的道指好了,反正,我活着就是一个败家子,还要祸害师父辛苦赚来的钱,莫不如我双腿一蹬,眼睛一闭,一了百了,还能买一送一,拿走你的十年寿路,再加你修炼雷法的前路,这笔账,我如何都亏不着……」

    大脸怒视着我,血红的眼底满是揣摩,似要将我看透一般。

    我绷着口气,躺在那倒是惬意,「你也说了,我师父原本就是修炼丹法的,那么对于丹法,你恐怕只是入门级的术士,刚刚您还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前两句呢?您知道是什么吗?」

    慈阴并未回话,只有那张大脸还在瞪着我。

    我兀自笑了笑,「是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在虚无合自然,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缓了缓力气,我摇晃着站起来,抬头对她笑道,「我师父学的就是这个,攻的也是这个,丹法步骤有凝神定息,运气开关,采药筑基,还丹结胎,抱元守一,这些,你或许听过,但聚炁两法,积炁之功迟,积炁之功速,则需丹道先师口诀秘传,这些您都了解吗?」

    大白脸气息一沉。

    很明显的让空气冷了几分。

    「哦,慈阴你不知道,但是很凑巧,我师父知道!」

    我脑中过滤着在书房里看过的书籍,笑的却是一脸舒畅,「圆虚圆寂,何有何无,生生化化,一付如如,在术法修为上,我师父或许会尊老爱幼一些,他碍着您年岁大,怕您倒在地上起不来好讹上他,所以他没有一出手就灭了你,当然,你也可以说,你是在给我师父留面子,但有一点您千万别忘了,在丹法修行上,谢逆他可是师出名门!」

    「他是正宗内丹派传人,师祖豪放洒脱,醉有百篇来笔下,愁无半点到眉头!」

    我抬手朝着半空一指,「你可知炼使魂魄归其根,先天一气真长存,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千百亿化无碍身边,谢逆的丹道造化岂是你这名邪师能比拟匹敌的?!」

    大脸的眼睛血红,「你个小败家子,别逼本尊杀你……」

    「你敢吗?!」

    我直白的看向她,「你不但不敢,你还得哄着我好好活着,祈祷我能活到寿终正寝,但凡你让我厌世了,让我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了,我谢万萤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慈阴听到这里倒是没怒,「你也配?小姑娘,你怕是忘了,你连七魄都是假的,这样的你,连去到下面的机会都没有,原地就魂飞湮灭了。」

    「所以呀,老奶奶,我很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但你要是给我逼急了……」

    我喝醉般再次笑了起来,心一横,指了指自己的眉中,「看到这里没有,这里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我以前没有的,自从我拜完师,它就出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

    师父给我下的罩门,绑定的目标就是你……慈阴!哈哈哈哈哈!」

    很夸张的笑着。

    我本以为自己会笑不出来。

    笑也是假笑,干笑。

    可是当我被黑风巨人揍到要即刻升天,躺在冰冷的地面,我居然真的很想笑。

    尤其是这一刻,我指着自己的眉心,看着她更是笑脸得意,「你要是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了,我就会戳破自己的额头!只要我心怀怨气的死去,就会拿走你十年的寿命!斩断你修炼摄雷术的前路根基!我这只蚂蚁!临死也要绊的你这老太太摔出一个跟头!!!」

    喊完,我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面上笑着,心头亦是不管不顾。

    「罩门?」

    大白脸居然升高了几分,眉头略微蹙起,转而又嗤笑出声,「小姑娘,你的戏不错,若不是你身入败气,本尊还真想收你为徒,好生培养,但你演过了,本尊太了解那条疯狗了,他的修为,也就是能用本尊的丹血护住一群废物,要想搞出罩门,他也得有那个本事。」

    「不,你并不了解我师父。」

    我擦了擦唇角的血,看向她继续,「请记住我的话,你要么就哄着我好生活下去,让我爱这个世界,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如此,你才不会受到影响,反过头,若是你非要我死,但凡我半路没死透又活过来,那我再次自杀,可就要拿走你二十年的寿路!三成功力!如此叠加,每当我死去活来一回,就会累计到你头上一笔账,不信你就杀了我试试看!看看我所言是真是假!!」

    胸口拍的砰砰作响。

    我差点给自己拍的咳嗽出血。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自己这赌注是不是下的太大,牛皮是不是吹得要上天。

    我就是要放手一搏,赌出个成长时间。

    慈阴信了,我赢。

    慈阴不信,我也算求了个痛快的死法。

    无论是休克那回遇到的脏东西,还是在泳池底部脚腕被抓,以及在医院里差点被拽出门……

    它们都是窝缩在暗处,趁着我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出手,眼下我还没有那个实力,自然是疲于应对,再加上前段时间每晚都要玩出花样的噩梦,我受够了,我也累了。

    现如今我端起了猎抢,瞄准的就是慈阴的软肋。

    就看她信不信了!

    关键点在于,她起疑了不是吗?

    那就说明,我有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