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国子监“帝都四大才子”之中的诗绝,唐伦开口。

    原本愤愤不平的众位才子们,一时间气焰大减。

    而舞台上,一直冷面朝天,对在场众多世家子弟和才子们,都冷若冰霜的冬雪姑娘。

    那双冷漠明亮的眸光之中,终于闪烁异彩,抬头望向那位风度翩翩的唐公子。

    尽管她竭力压制自己情绪,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目光。

    显然这位外表高冷的冬雪姑娘,很可能也是唐伦的粉丝。

    而唐伦也精准捕捉到了,佳人眼中的一丝热情期待。

    他顿时心中一荡,火热无比。

    对于这位冬雪花魁,唐伦早已经觊觎已久,时常去水云间观看其表演,只是对方乃是艺伎,他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如今冬雪姑娘招入幕之宾,刚刚又确认过眼神,明显遇见了对的人。

    唐伦只觉热血上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为佳人宽衣解带,一览雪山真容。

    在这金秋月圆夜,携云握雨,共赴巴山。

    “咳咳……冬雪姑娘,诸位朋友,同窗,唐某今夜就献丑了。”

    在万众瞩目和众女期待的目光中,唐伦一抖折扇,铺开水墨扇面,微微扇动。

    徐徐清风吹动墨发,那潇洒姿态,引来众女的又一轮尖叫声。

    唐伦做出“西门孤城”同款动作,四十五度仰望青天,目光迷离且深邃。

    沉吟半晌,终于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轻声吟诵。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一首七言绝句,开篇一出,寂静的大厅内,众人纷纷低声呢喃,重复着这两句诗词。

    虽然不觉得如何惊艳,但却颇具韵味,有种蓄势待发之感。

    令人心中痒酥酥的,充满了期待,想要知道下两句是什么。

    而唐伦此人,也深得吊胃口大法。

    一句落下,沉默许久,都没有下文。

    在众人都感觉急不可耐的时候,他才徐徐道出。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短短四句十四个字,回荡在大厅内,却令全场一片寂静,如深谷空明。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片刻后,众人口中重复着这句诗词,眼眸中的光芒渐渐大放,继而是此起彼伏的喝彩之声。

    “好!”

    “好诗!”

    “好一首七言绝句,堪称十年难遇的上佳精品,不愧是诗绝唐伦!”

    ……

    虽然唐伦这首七言绝句只有四句,算是一首短诗。

    但在场众人,很多都是识货之辈,一眼品出这首诗词的绝妙。

    尤其是最后那句“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几乎是画龙点睛之笔。

    精妙的反转,令整首诗词,陡然提升了一个艺术台阶,成为精品佳作。

    而且,后两句诗词明写,对“春色”的盼望。

    实则也是唐伦表达,渴望一亲芳泽,与佳人独处的急切。

    诗句灵动精妙,还透着一种风流洒脱的意味,令在场众人,拍案叫绝。

    就连四楼那些,心中还隐隐有些不服气的国子监才子们,都纷纷叹息摇头,自愧不如。

    不愧是帝都四绝中的诗绝,强,太强了。

    居然能够在短短片刻时间,做出如此精品佳句。

    恐怕帝都诗坛,接下来数年,都要被这首诗霸榜了!

    而作为唐伦赠诗对象的冬雪花魁,此时也才从诗句的意境中,渐渐清醒。

    此刻,她那冰雪般洁白的俏脸,竟也升起两抹红霞,眸光望向楼上俊俏风流的唐大才子。

    眼中既有羞赧嗔怪,又有一丝崇拜和惊喜。

    如此精品诗作,当真令她意外欣喜。

    有此诗加持自身,今后冬雪之名,亦能名扬帝都乃至更远的地方,维持她数年不衰的名气。

    见到众人和花魁娘子的反应,唐伦脸上也终于露出得意之色。

    他目光扫视四方,虽然没有说话,但自信傲然的神情,仿佛在呐喊。

    还有谁?还有谁……!?

    此时此刻,唐伦宛如在黄金白银区,大杀四方的白金大神,胜券在握。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今夜要用什么姿势,与冬雪姑娘缠绵悱恻,度过一个美好难忘的夜晚。

    而下方的冬雪花魁妙目流转,眼波含春,似乎也已经选定了最终的入幕之宾。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旁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冬雪花魁落入唐伦之手,无奈叹息。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兀的飘出。

    “这也叫诗?”

    声音很轻,但却在嘈杂的现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这道声音,带着三分戏谑和七分冷漠,仿佛在反问众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场众人都不禁心头一震。

    这种气场,完全超脱了白金段位,隐隐透出一丝“王者气概”。

    “是谁?谁在说话?”

    原本正与冬雪花魁,眉来眼去的唐伦,豁然一惊,目光四下扫视。

    厅中众人,也是惊呼声一片,都在寻那语出惊人,狂妄无边的家伙!

    竟敢如此藐视唐伦的诗词,那在场其他人的诗作,岂不是更加不堪?

    众人的愤怒地搜寻着出言之人的身影。

    就连冬雪花魁也是柳眉一蹙,目光不满地扫视人群。

    唐公子这首诗词,即将成为她冬雪花魁的招牌,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当众出言贬低。

    在群情激奋的声讨浪潮之中,三楼靠窗的一张桌席上。

    沈三和四位年近花甲的老御医,再度停下了忙碌的双手,与他们怀中娇喘微微的女子,同时惊愕地看向。

    与他们同桌而坐,此刻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的赵恒。

    不错,方才开口之人,正是赵恒。

    此刻,沈三很想冲上去,将自家大人拦下来,大吼一声,“刚才那句话是我说的!”

    因为他知道,赵恒那句话已经引起了众怒。

    这要是拿不出一首超越唐伦的诗篇,赵大人就等着被群殴吧。

    然而,即便沈三已经做出,替赵恒抗揍的准备,奈何还是慢了一步。

    赵恒已经在众人锐利的目光锁定下,负手踱步,来到三楼护栏前,朝众人朗声开口。

    “诸位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唐公子,我是针对在座的诸位……你们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