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的事情并未掀起什么风浪。

    在霍锦意和宋听澜的授意下,所有的人都三缄其口,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而霍谈财称其量不过是一个管事,霍锦书便宣布他生病了,不能在理家事,顺理成章的便将所有的账目全部都接了过来。

    毕竟这些管事的都是府中的老人了。很多都是看着霍锦书长大的,由霍锦书重新掌家,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

    等再过段日子,在直接宣布霍谈财因病过世,便可将此事彻底的了解。

    当然,这是霍锦书的想法。

    宋听澜并不认同。

    但是,她却并未多说。

    因为从霍锦书的反应,她不难猜出,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霍锦书既然不愿意让她知道,那么她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确定无事之后,便回到了宣恩侯府。

    但是,当她回到自己房间后,却发现,萧鸣屿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她的房中。

    “你……”

    宋听澜一阵惊讶,立刻关上房门,这才怒气冲冲的道:“你怎么能贸然来此,就这么坐在我的房中,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萧鸣屿却是轻笑一声,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今日来本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没想到你竟然不敢兴趣,既然如此……那就……”

    萧鸣屿说着站起了身,眼看就要离开。

    而宋听澜却在这时抓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让萧鸣屿全身一顿,几乎是瞬间便想起了密室失控的那一幕。

    而宋听澜也一样。

    所以,几乎是瞬间,宋听澜也迅速的松开了他的手。

    她不由所以的转了转头,做出衣服2一副很忙的样子,又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吐出了一句话来。

    “你想说什么事?”

    萧鸣屿现在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什么事。

    “我……”

    他说着顿了一下,竟然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你明天就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萧鸣屿再也呆不住,再次要走。

    而宋听澜却再次抓住他的手,将一块糖塞到他的手心里。

    萧鸣屿疑惑的低头。

    宋听澜却抬着头,笑意嫣然的看着他。

    “这是给你的。”

    她说。

    “你尝尝,这个不一样。”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普天之下,只有我才能做出这种味道。”

    确实是只有她才能做出这种味道。

    毕竟,没有谁的糖中会加芥末。

    但宋听澜从小就热衷。

    是以,她做的糖,除了她自己,鲜少有人吃。

    幼时,甚至周围的孩童都对她的糖避之不及。

    在她们看来,这哪里是糖,分明是宋听澜专门做了整蛊他们的工具。

    为此,宋听澜很是苦恼,因为,她没有人分享这种美味。

    不对,除了一人。

    宋听澜忽而想起,她当初,被人拐走时,曾经遇到一个小男孩。

    她那时也给了他几块糖。

    当时,对方将糖放在嘴中,不停的点头,说着好吃,也让宋听澜心中高兴,一直都记得那男孩。

    而此时,萧鸣屿听了宋听澜这话,也只是木然的点头,飞速的便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到墙边,一个飞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听澜:……

    这样下去,对她的名节真的好吗?

    萧鸣屿离开后,宋听澜便在甜杏和香桃的服侍下开始沐浴。

    今天在密室呆了那么久,又是鲜血,又是沙子的,让宋听澜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是以不等天黑便埋在了浴桶中。

    她将自己的身体全部都缩在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水流的触感在她的唇间流动,却让宋听澜想到那意乱情迷的那一幕。

    熟悉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再次开始发软,整个人不知不觉间全部都沉入水中。

    水将她整个覆盖,窒息的感觉让她的头脑逐渐的清醒。

    脑海中的意乱情迷也迅速的被仇恨所取代。

    而上一世,她面目全非,手脚尽断,周身都是血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让她也在瞬间在睁开了眼睛。

    她猛地从水中露出头来,原本迷茫的眸子瞬间被仇恨取代。

    甜杏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她一边给宋听澜洗着身子,一边道:“小姐,今日那边送来了一张请帖,说是宫中举办赏花宴,特地邀请了您去。”

    宋听澜闭着眼睛。

    “赏花宴?”

    她轻笑了一声,“怕是为了介绍那大皇子吧。”

    “这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邀请了不少的大臣和家眷,声势浩大,由皇后和慧贵妃一手操办。”

    慧贵妃?

    宋听澜了然,忽而想到了萧鸣屿说的那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难道是和明日的宴会有关?

    *****

    而一墙之隔的萧鸣屿在从宋听澜的院中回去后,手指便一直紧紧地握着。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手,脑海中却忽而想起了霍锦书今日跟他说的话。

    当时,宋听澜正在帮着霍锦书处理府中的事务。

    他本想离开,却不想被霍锦书叫住了脚步。

    “萧大人请留步。”

    霍锦书叫他,声音不卑不亢。

    “今日还未感谢萧大人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想必澜儿现在并未能安全无恙。

    您对霍家的帮助,霍家铭记在心,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霍家的地方,霍家定然在所不辞。”

    闻言,萧鸣屿倒是轻笑了一声。

    “真不愧是亲姨母,就连这场面的话都说的一模一样。”

    但霍锦书却仿若没有听到萧鸣屿的花一般,继续说到:“但是,我今日叫住萧大人,还有别事所求。”

    萧鸣屿不由转过身,看着霍锦书,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而霍锦书先是弯腰行礼,这才道:“敢问萧大人,您日后会娶听澜为妻吗?”

    “什么?”

    萧鸣屿一顿,不可置信的开口。

    霍锦书却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问萧大人,日后可会娶听澜为妻。”

    萧鸣屿顿住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铭心耳闻,宋听澜与他而言,确实是不同的。但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娶她。

    萧鸣屿的沉默就已经告诉了霍锦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