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芷慧猛地抬头。

    “你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人害我,我的孩子是我自己流掉的是吗?”

    司空明德点头。

    萧芷慧却猛地将他推开,提高了声音:“这怎么可能?”

    “陛下,您可知道我为了这个孩子有多么的努力。”

    “我每天定时休息,定时吃饭,但凡是对胎儿不利的食物,我一口都不会碰。

    我每日宫中用的香,每日送过来的食物,每天别人送过来的东西,全部都要一一检查。

    更是为了防止自己摔倒,宫里的每一处都铺上了软垫。”

    “而且,就连太医都会每天过来给我请平安脉。”

    “就在今天早上,太医还跟我说,胎儿一切都好,而现在不过才过了几个时辰,您就要告诉我的身体虚弱,让孩子流掉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萧芷慧声嘶力竭的声音,让司空明德也彻底没有了耐心。

    他不由冷下脸。

    “你觉得朕是在骗你?”

    “你若是不信,朕现在就可以将太医宣来,让他重新给你诊脉,这些话,也由他们亲自说给你听。”

    闻言,萧芷慧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而司空明德也没有再安抚她,而是静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

    待到萧芷慧终于停止了哭泣,司空明德才淡淡的开口。

    “慧儿,朕还一直没有问过你,你的生母是谁?”

    萧芷慧此时趴在床上,头发凌乱,面上也都是眼泪,双眼无神看着前方,听见司空明德的话,她的眼珠子才缓缓地动了动。

    但是,她却没有说话。

    司空明德却再次开口。

    “她可还活着?”

    这次,萧芷慧终于开口。

    原本婉转的声音变得沙哑。

    “臣妾的生母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歌女。

    当年,她生下萧鸣屿和我之后,没过几个月便过世了。”

    “那慧儿可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萧芷慧木然的摇头,“不知道。”

    “臣妾以前跟陛下说过,臣妾在进宫之前过的很苦,一个没有生母护着的小孩,可想而知日子过的有多么的艰难。

    好在,上天对我不薄,让我进了宫,遇见了陛下,这才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跟臣妾开这样的玩笑。

    明明已经给我了一个孩子,又生生的从我手中夺走……”

    萧芷慧喃喃出声,声音悲切,字字泣血。

    而她没有任何的焦距的眼睛也在这时动了动,看向了司空明德。

    而司空明德却没有看他,他直接站起身,只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好好养身子。”

    人就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而萧芷慧看着司空明德离开的背影,不由苦笑一声,眼角的泪再次无声的流出。

    “杜鹃。”

    片刻后,萧芷慧忽而出声唤身边的大宫女。

    杜鹃也立刻应声,来到萧芷慧面前。

    “你去查下圣上这段时间都召见了谁,再去查查给我诊脉的那个太医。”

    她说着,又将一块玉牌递给杜鹃。

    若是那个太医什么都不说,那你就拿着这块玉牌去太医院找一个叫李文簿的人,让他去给我查我小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杜鹃闻言立刻急匆匆的就要出门,但在门口时却又被萧芷慧叫住。

    “等等。”

    萧芷慧沉默了良久,片刻后才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又道:“去的时候将今日陛下送来的那点心带上,也让李文簿一起看看。”

    杜鹃顿了一下。

    “可是,那个点心陛下就带来了两块,您都已经吃完了啊!”

    而萧芷慧却忽而起身,从桌角的角落里拿起小小的一块递到杜鹃的手中,说:“去吧!”

    这一点点,还是她当时吃的吃的时候觉得太腻了,但又不想驳了司空明德面子,是以偷偷留下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派上了用场。”

    想到刚刚司空明德的反应,萧芷慧的泪水再次缓缓流下。

    希望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杜鹃走后,萧芷慧也哭累了。

    她躺在床上,缓缓的睡去。

    而司空明德再回到议政殿之时,萧震声已经等在了大殿门口。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称病。

    原本在得知大皇子找到的时候,他确确实实是病了一场。

    但是,再后来,他在见到大皇子之后,心下不由放心了不少。

    但是他心中还是担心,是以,这段时间索性一直在称病,没有上朝。

    今日得到司空明德的传唤,吓的他心头巨震,要不是皇命不可违,否则都不敢进宫。

    这会儿他弯着腰,感受到司空明德打量他的视线,是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发慌。

    “不知陛下突然传唤,所谓何事?”

    萧震声行礼后立刻询问出声。

    “今日犬子来宫中赴宴,可是他无意间冲撞了哪位贵人?”

    萧震声有心试探。

    但司空明德却故意不让他安心,也不回答,只道:

    “许久不见萧国公了,朕听说你病了,这才将你叫来,好让宫中的太医给你好好地诊断一下。”

    萧震声连忙道:“多谢陛下关心,臣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明日上朝呢!”

    闻言,司空明德哈哈一笑。

    “既然好了就好。”

    他说着示意身边的德喜摆开棋盘,这才道:“你我兄弟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对弈了,今日正好得闲,不如我们就来上几把。”

    萧震声继续恭敬道:“臣已经老了,以前就不是陛下的对手,现在疏于练棋,想必是更下不赢陛下了。”

    萧震声说着就已经在棋盘的对面坐下。

    司空明德率先落子,萧震声紧随其后。

    几步之后,司空明德才笑了笑开口。

    “我看萧国公是越发的谦虚了,这棋艺明显是越发的精湛了,我看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闻言,萧震声连忙解释道:“这都是陛下您让着我呢……”

    “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下棋,哪里有让着的道理。

    我看萧国公不但的棋艺精湛了不少,这演戏的本事也是愈发的厉害了。

    这么多年都被你骗了去。

    要不是有人提醒,朕都发现不了,爱卿还有着这样的本事。”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萧震声瞬间脊背发凉,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