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蓟县城郊五十里处,人潮如涌,旌旗猎猎。

    袁熙着一身锦衣玉袍,位于最前。身边沮授、田丰、韩珩,卢毓等人分两侧一众排开站着。

    再后边,则是蓟县之中乡绅和官吏。

    此刻,他们全都喜气洋洋,准备迎接赵子龙大军凯旋。

    此战斩获倒不是重要。

    重要的是打出了士气,打出风采。

    让那些匈奴人知道疼,让他们明白,幽州不是任由匈奴人肆意欺凌!

    众人扬眉吐气间,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杆挂着高挂着“赵”字的旌旗率先出现。

    接着,一名虎体狼腰,面带血煞的将领引入眼帘。

    他昂首挺胸,神采奕奕,宛如天上仙人一般。

    身后的牛羊,战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其中不少骑士的战马两侧,还挂着血淋淋的人头。

    一阵朔风掠过,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牛羊身上的腥臭味,钻入到袁熙等人鼻腔。

    如此情绪,无不诉说战事的残酷。

    袁熙却丝毫没有觉得不适,反而在心中泛起一丝兴奋。

    他身子前倾,顺势往前跨步而行。

    身后的沮授等人见状,紧随其后,两边人马见着,赵云滚鞍下马,对准袁熙跪地道:“云幸不如辱命!”

    “子龙将军快快请起!”袁熙扶起赵云,又道,“此番你立此大功,我当亲自向天子上奏,举荐子龙将军为安北将军!”

    此言一出,不光赵云,就连沮授、田丰等人都是一惊。

    依大汉军制,最高的大将军。

    其次是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卫将军。

    再往下则是镇国大将军等等。

    再次四征,四镇将军。

    四安将军仅次于四镇将军,已经称得是极为高级的武将。

    赵云愣怔数秒,连忙拒绝道:“云新附主公,止有微末之功,若是贸然登此高位,云恐怕流言四起。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田丰等人闻声长吁口气,暗自感慨赵云识趣。

    袁熙却是不答应,他把脸一板,质问道:“谁说是微末之功?!抗击异族,扬我大汉国威,子龙将军此功堪比卫霍,这安北将军,子龙将军担得起!”

    赵云还待再说,袁熙粗暴把他打断。

    “今日你得胜,你我不必争执这些。快让将士们入城去,我早已命人设好宴席,为众将士接风洗尘。”

    众人忘却不快,一同拥着赵云和袁熙折返城池。

    尚未入内,城池两边早已挤满闻讯而来的百姓,他们个个箪食壶浆,望尘遮道而拜。

    道路几近堵塞。

    其中一名白发老翁,涕泗横流,对准袁熙车架又哭又拜。

    高呼道:“多谢子龙将军替我儿报仇,多谢子龙将军哇...”

    见老汉如此,周围的百姓纷纷上前,拦住袁熙车架。

    袁华全神贯注,挥舞手臂驱赶,但怎奈何民众过多,他也不好武力驱散。

    袁熙立于车架之上,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的人头。

    如同黑色洪潮,冲他奔涌而来。

    说实在,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如此场景,上次哪怕是他回归牧守之地,也未曾有此殊荣。

    “子龙将军,看来我今日还是沾了你的福啊。”袁熙一笑,冲旁边的赵云打趣说。

    赵云一脸窘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是想过回城时会受到欢迎,但没想到,这些百姓能走到此等地步,连州牧的车架都敢阻拦。

    这时被袁熙打趣,赵云无奈,一边驱赶百姓,一边催促马车往前走。

    也是在这一刻,赵云好像找到了什么。

    他知道,自个儿这往后一生到底该做些什么。

    胡虏不灭,他誓不成家!

    想到这里,他握紧双拳,一对眸子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

    ...

    许久之后。

    一队全副武装的城卫军涌上街道,急速驱赶,现场局势这才得到控制。

    一行人一脸劫后余生,跌跌撞撞,回到州牧府。

    设宴坐定,只见袁熙坐在首位,下边赵云、田丰、沮授、卢毓等人依次坐立。

    扫了眼下方坐定的众人,袁熙一举酒杯,“诸位,今日子龙将军得胜归来。本来我已宣布禁止各家私自用粮食酿酒,今日我自个儿怕是要打破这这禁令了。”

    “今日诸位大可一醉方休,过了明日可不行了。”

    众人大笑一声,然后高举酒杯与袁熙虚空一碰。

    一饮而尽。

    一杯酒作罢,身穿统一服侍的舞女鱼贯而入。

    只见她们个个青春洋溢,面容姣好,统一着一身琐幅质地月白色束身长裙。

    头发统一盘成一个好看的云鬓,上边还插着一根玉簪。

    明眸皓齿,气质娴熟。

    她们个个舞姿妙曼,身段窈窕,在悠扬的乐器声下把细腰扭得如同水蛇一般。

    众人看得心中一动,借助酒意发作,连连拍掌叫好。

    席间。

    赵云目不斜视,只端坐身子,挺坐在原地。

    袁熙在一旁暗中观测,见田丰腴沮授二人都面泛红色,显然略有意动。

    不禁暗自感慨道:好个赵子龙,一身正气,真是令人钦佩。

    古人云:食色性也。

    赵云血气方刚的年纪,却能守住欲望,倒让袁熙有些羞愧。

    他看着这些姿态婀娜小妮子,也是心中跟猫爪子抓一样,又痒又惬意。

    不过为了在赵云面前保持形象,他只能端着身子,装作不敢兴趣。

    宴会进行间,在场官员面容含笑,对准正中舞女指指点点,不时还发出两声欢笑。

    也算作风雅之事。

    大家都是男人,谁也别笑话谁。

    酒过三巡,袁熙借口不胜酒力,起身离席。

    见主人离席,这些宾客也不再待,纷纷对准袁熙一拜,有序离开自家席位。

    迷迷糊糊之间,袁熙被袁华扶着,进入到一处卧室。

    里边,一身睡裙的郭照早早在此等候。

    “袁华,袁华,这是...这是哪儿啊?”袁熙迷瞪问道。

    “您的卧房。”袁华笑着答上一句,然后冲郭照一笑。

    郭照投来一个感激神色,上前扶住袁熙,搀扶着他躺到床上,然后缓缓放下红色帷幔。

    看着袁熙迷迷瞪瞪的模样,郭照芳心乱颤。

    袁华识趣地退出房间,还顺带为二人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