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茜使出的力道不大。

    但即使如此,对于桑土公来说依然是难以承受的剧痛,这当头一棒砸的他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响。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人生三连问后,桑土公仅剩的一丝清明,使得他在最后光头做出了本能反应,身子一缩,嗖的一声再次遁入了泥土里。

    这一次,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踢到了铁板,这山谷里的女人,不是他能招惹的。

    惹不起还走不起?

    等先离开这里,待童姥来了再收拾这几人也不迟!

    “好玩好玩!”

    宋茜甩了甩手里的木棍,兴奋道:“我先玩会,等会我哥忽悠完人,记得让他别插手哈!”

    话落,她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再次现身时,已经出现在了山谷外。

    桑土公此刻害怕极了,作为灵鹫宫麾下七十二洞主洞主之一,而且还是一众洞主中有数的高手,这世间除了童姥外,他已经很少出现这种畏惧的情绪。

    难怪灵鹫宫专门下达了命令,将七十二洞主洞主都调集了,此地的高手实力太过诡异莫测,果然不容易对付。

    遁地之法此刻被他催动了极致,一连遁地十余里后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感应到地面上有人追击的气息,想来那位给了他一棒子的女人应该并没有追来。

    心思转动间,他探出脑袋准备缓口气,顺便观察一番四周的情况。

    但就在他脑袋探出的瞬间,便感觉头顶有风声传来,那熟悉的人影再次一棍子敲了下来。

    嘭!

    他的脑袋再次被砸进了土里。

    桑土公脑子浑浑噩噩的,但武者的本能驱使着他为了活命继续催动土遁之法,换了个方向后,在土壤里开始狂奔。

    宋茜笑眯眯的转动着手里的棒子,身形一晃,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残影,下一瞬,手里的木棍再次一棍子砸落。

    她出手的力道,根据桑土公身体的伤势而一次次的做着调整,既能令对方痛不欲生,但却又不会直接打死,痛是痛了些,但又不会影响对方继续逃窜。

    然后,在近千人的围观下,擂鼓山所在的数十里范围内,出现了有趣的一幕。

    一位气质冰冷但却嘴角带着笑意的绝美女子,手里提着一根黑色的木棍,身形不断的变幻着方位,时不时的向着地面砸下一棍子,而每一次,都会精准的被一颗圆滚滚的大脑袋给接住。

    如此这般二十余次后,桑土公终于放弃了。

    又是一次硬挨了一根棒子后,桑土公摆烂了,这一次他没有再遁入土中,而是一边摸着脑袋上一个个的大包,一边眼眶发红的躺在地上。

    “姑娘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老夫一把年纪了,受不得如此折辱!”

    宋茜正是玩的兴起的时候,眼见对方摆烂,当即不悦道:“真想死?”

    桑土公迎着对方那冷漠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想!”

    他是高手,他是洞主,他有着权势财富,有着美好的人生,活的好好的谁愿意死?

    常年被生死符折磨,每年都要经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即使如此,他都舍不得死。

    若非被宋茜逼得走投无路,向来跑路神技的土遁之法也没了效果,他舍得死才怪呢!

    “不想死那就听话!”

    宋茜抬手一招,但见虚空中传来一阵阵嗡嗡的轰鸣声,铿铿的兵器出鞘声接连响起。

    桑土公惊骇的发现,不远处一座山头上,数十名围观之人的兵器不受控制的飞跃而起,在须臾之间便仿佛被烈火锤炼融合在了一起。

    宋茜抬手虚握,很快,一柄仿佛被千锤百炼铸造的钢铁帽子便落在了她的手上。

    以元神之力锤炼这些凡铁,简直不要太简单。

    她捏着钢盔左右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对于自己的炼器手法很是满意,下意识的就要咧嘴一笑。

    但考虑到四周还有人在观望,她忍住了内心的一丝小得意,一脸清冷淡漠之色,随手将钢盔扔在了桑土公的脑袋上。

    “戴好,咱们接着打地鼠!”

    桑土公摸着冰凉的钢盔快要哭了。

    士可杀不可辱,我都一把年纪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怎么,你不愿意?”宋茜眉头微微一皱。

    “愿意愿意!”

    桑土公拍了拍脸盘,令自己清醒后,冲着宋茜舔着脸笑道:“打地鼠,现在就打,前辈您开心,是在下的荣幸!”

    在生死面前,脸面算个屁!

    桑土公很快便认清了自己的定位。

    无论如何先活下来再说,只要能撑到童姥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泥土里不断窜行的桑土公,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颤,他总感觉就算童姥来了,恐怕都未必是那个清冷女子的对手。

    这擂鼓山,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何会有这等高手?

    莫非接受了逍遥派掌门无崖子传功之人,就是上面那个要打地鼠的女子?

    可也不对啊,就算是接受了传功,实力也不至于强到这个程度吧?

    他心里有些乱,闪过各种念头,有传言说童姥有个死对头,实力极其厉害,而这一次,童姥几乎将所有势力都调集了,莫非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女人?

    她就是童姥的死对头?

    若真如此,那这女人手里有没有生死符的解药?

    桑土公心里在纠结,若这女人真有解药,不如干脆投靠她得了。

    这个女人虽然性子古怪,喜欢玩什么打地鼠,但他能感觉得出来,对方应该没有动杀机。

    比起性子狠辣动辄喜欢折磨人的童姥,头上挨几棍子被打地鼠,除了丢脸之外,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难受,难道还能被生死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还痛苦?

    嘭!

    一棍子将桑土公打进地里后,宋茜转身冲着邀月眨了眨眼,“嫂子,要不要一起玩,真的很好玩!”

    邀月翻了个白眼。

    幼稚,我才不玩!

    我可是端庄高雅的邀月宫主,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大夫人,陪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玩打地鼠?

    呵呵?

    让夫君看到了,他该如何看我?

    嘭!

    钢盔被砸的金属声再次响起,邀月闻声望去,却见一袭儒衫的宋大人,手里握着一根木头做的锤子,正一脸开心的笑容。

    “哈哈,真人版打地鼠,果然好玩!”

    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