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听了陈智这话,顿时愣住了。

    没想到,认识不过几面的陈智,竟会以诚相待。

    若是自己再不告知身份,对他多么不公啊。

    想到这里,明英双拳抱住了陈智的手,“陈掌柜,本王没有交错朋友。”

    “本王?明公子,你是……”

    “嘘!我们去徐府聊。”

    明英看了一眼左右,便制止了陈智继续说下去,拉着他就去了徐府。

    两人回到了徐府,明英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给了陈智。

    身为大皇子,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结识了陈智之后,决定再也不能这么沉默下去了。

    “大皇子,你待如何反击呢?”

    “反击?只能等待时机了。”

    “这个时机要是一直没有呢?”

    “那就是本王命数如此,怪不得别人了。”

    明英有些气馁地说着,似乎有些看不到前路一般。

    陈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皇子,相信自己。你若是一心为民,就该做一些事情,百姓们会爱戴你的。”

    “是啊,我是该做些什么了。”

    “大皇子可想好要做什么了?”

    “当然,随本王去一趟县衙!”

    明英二话不说,拉着陈智就要去县衙。

    陈智多少能够猜到,明英之所以去县衙,为的就是给方才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做个了结。

    于是,他们二人一起去了县衙,击鼓准备为苏杭的百姓鸣冤。

    县衙的衙役看到陈智和明英一起鸣冤,心里暗喜。

    本想找更多人对付他们,他们自己却送上门来了。

    县令升堂之后,看到明英和陈智跪在那里。

    啪地敲了一记惊堂木,“下跪何人?”

    “大齐当朝皇子明英!”

    “齐安汇东家陈智!”

    “皇子?东家?你们要状告何人?”

    县令听了两人的身份,不以为意地睨了一眼,慢悠悠地问了起来。

    陈智和明英异口同声地说要状告之人是县令本人。

    这可把县令给气坏了。

    瞪大了眼珠子,盯着下面跪着的人,拿起了一块令牌扔在了地上。

    “来人,给本官好好的打!”

    “谁敢!”

    “好大的胆子,在本官的堂上,竟敢咆哮?”

    县令气得胡须都歪了,摸顺了胡须,指着明英大喝一声。

    明英冷笑着,站了起来,“本王看在你是父母官,给你跪下,你还真以为本王治不了你?”

    “无赖之徒冒充皇子,来人,给本官拿下!”

    到了这个时候,县令岂能轻易承认明英就是皇子?

    那样的话,他所做的那些恶事,岂不是都被京中的官员知晓了?

    苏杭与京城隔了数百里,只要在这里悄悄解决了此人,那谁都不会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了。

    明英何尝不知道县令的意图,睨了一眼四周围过来的衙役,“你们不是本王的对手,还是放弃挣扎吧。”

    “放肆!本官还治不了你了?”

    “县令大人,你收取百姓的官银,到底意欲何为啊?”

    果然,这位自称皇子的人是为了官银之事而来。

    县令听他问出这话,脸气成了猪肝色,冲着衙役咆哮着,“还不快动手!”

    “县令大人,我们真的不是此人的对手。”

    “朝廷养你们是吃素的吗?一群废物!”

    瞪了一眼衙役,县令坐了下来,望了一眼身边的师爷。

    师爷凑到他的跟前,对县令耳语了几句,县令的脸上马上堆上了笑容。

    “这位公子,你若是有冤情,不如到后堂细说,如何?”

    “为何要去后堂?莫非县令大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让百姓们知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哇,本王倒是很想知道,这罚酒是如何吃的。”

    明英笑着问起了县令,倒是让县令不知所措起来。

    县令无计可施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师爷。

    只见师爷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这位公子,我们或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并没有,本王只是想知道县令为何要收取官银。”

    “我们县衙收取官银,也是上面派下来的,我们也不曾知晓。”

    “上面?你指的是知府?”

    师爷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看来,这一次,他们是遇到了硬茬。

    听闻大皇子并不得宠,行踪不定,被人冒充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他油盐不进,那不如就按照县令的想法,将此人彻底的斩草除根的好。

    恶毒的念头在心里不断地舒展着,师爷望了一眼身后的县令。

    两人眼神交错,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于是,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今日升堂到此为止!”

    “县令,本王所告之事还未解决。”

    “本官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答复?什么答复?”

    明英步步紧逼,使得县令脸上的横肉不由一抖。

    嘴角的胡须抽了抽,着实是气得不轻。

    试问,谁敢这么大胆地质问自己?

    眼前的这个人是第一个。

    若是不除了他,那他的县令就是白干了。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县令盯着明英的眼神都变了。

    明英却不依不饶地站在那里,不想离开。

    陈智见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扯了扯明英的衣袖,“王爷,我们还是先走吧。”

    “本王没错,为何要走?”

    “事情想要解决,还得一些时日,不能逼得太紧。”

    “陈智,你是怕了吗?”

    “陈某不是怕他,而是觉得此人心狠手辣,对王爷怕是不利。”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虽说明英的功夫了得,他也是不怕县令的手段。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县令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他所有的抱负还没有做,得留着性命施展自己的才华才行。

    明英如此想着,握紧了陈智的手,“我们日后还有机会,是不是?”

    “的确如此,不急于一时。”

    陈智点了点头,如此对明英说着,见明英的神色有所松动,就再次催着他离开。

    县令此时端坐在堂上,盯着陈智和明英。

    看到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展露了出来。

    师爷也猜到,他们不敢轻易与县衙为敌,要不然会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