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明阳的鼓励下,陈云舒将自己心中担忧一五一十的说出口,毫无半点保留。

    无非就是太早亮出底牌,会让蒋守虚早早防备,容易造成局面的失控。

    周明阳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在这方面并非没有准备。

    那一封书信便是一颗定心丸,蒋守虚既已吃下,必不会有大的动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周明阳一刻不得清闲,几次大的举措,震惊朝堂。

    恢复科考,更让满朝文武难以置信,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周明阳不曾惧怕分毫,一定要让礼部的官员尽快拿出一个纲程。

    “挑选吉日,朕要到孔夫子的庙里祈愿。颁布令法,地方乡试后凡有名次者如期赴京赶考。”

    话音落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都以为周明阳哪根筋抽住。

    自从蒋守虚把持朝堂,这几年的时间里科考荒废。

    选拔人才不过一个标准,凡是于蒋家亲近者皆可重用。

    地方大吏更是如此,送来金银财物,便是敲门之砖。

    周明阳重提科考一事,对蒋守虚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他立马站了出来反对。

    跟着持有一样态度的人不在少数。

    “陛下,朝中也好,地方也罢,现在冗官冗政,并无欠缺。”

    “科考重开,人员作何安排?”

    蒋守虚阴冷一笑,特意提点了赵审言几句。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一个萝卜一个坑,三省六部,各方势力牢牢把控。

    谁又想让别人掺和进来,平白无故的分走一杯羹。

    却不曾想,才被提拔上来不多久的右丞相朱勇不怕朝中之言。

    大胆进谏道。

    “科举考试,乃是朝廷选拔人才最为主要之途。”

    “臣以为陛下所言甚是,该当提上议程,尽早落实。”

    周明阳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枉自己的一番苦心,当下派上了用场。

    蒋守虚和赵审言彻底傻眼,任由周明阳这样折腾下去,他们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将变得越来越少。

    可看着殿前值守的銮仪侍卫,两人一肚子的火气都不敢往出发泄。

    礼部的几名官员更不敢忤逆,有过前车之鉴,可不想稀里糊涂的死在这大殿上。

    连忙跪地磕头,几声万岁,就将周明阳交代的事情牢牢记在心中。

    日复一日,眨眼间半月过去。

    周明阳在御书房中随便书写,也是突有的兴致。

    “爱妃不必在这里一直陪伴,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游园赏花,这宫里头再没有人敢拦你的去路。”

    想到之前陈云舒对自己的一些付出,承受了太多的委屈。

    当下形势转变,岂能对她有所辜负。

    听到周明阳这样说,陈云舒的心里头最为欢喜,一手捂在嘴上,咯咯的笑声好似银铃,悦耳动听。

    “陛下,臣妾哪里都不想去,难得你有此雅兴,愿意陪在你的身边。”

    她说着就又去研墨,身上却有一股异香,周明阳用力嗅了几口,顿感欣喜。

    就将她一把扯入怀中,好好疼爱,令人遐想的声音从御书房中传出。

    院里的宫女太监赶紧按照周明阳的习惯去准备,往往在好事得成后要有进食。

    宫里头热闹起来,陈云舒依偎在怀,想着周明阳这些日子里的变化。

    不禁感慨。

    却见周明阳脸上毫无喜色,眉头渐渐皱紧,似乎是暗藏心事。

    她赶紧开口询问道。

    “陛下,你一己之力挽回危局,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也都看在眼里。”

    “只要励精图治,不久的将来,局面一定大好。”

    “丞相妄图颠覆乾坤,想要掌控大位,迟早有一天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些话从陈云舒的嘴里说出,对周明阳最为受用。

    他的脸色明显有了一丝好转,更把自己内心不爽的事情全部说出。

    “朕在朝堂下达的旨意,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礼部的那些官员却还在推三阻四。”

    “朕看他们就是嫌脑袋在自己脖子上待的时间太长,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话说至此,周明阳咬紧牙关,局势才刚刚有了转变,大动干戈制造出太多的血案始终不妥。

    陈云舒陪在身边,很快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不禁嬉笑出声。

    “陛下何必忧虑,礼部官员阳奉阴违,恰恰说明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施加压力。”

    “正所谓事极必反,丞相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心中暗暗说他的不是。”

    被陈云舒这样劝解一番,周明阳的心情瞬间大好。

    嘴角上扬,得意笑容遍布整张脸。

    等到御膳房那边送来吃食,就让陈云舒躺在自己的怀里,亲手去喂。

    陈云舒受宠若惊,几次想要起身都被周明阳给制止住,只好享受这一份独属于她的宠爱。

    却不等她高兴太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瑾扯着嗓子,尖锐的声音很快传到房间里。

    “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听这话,周明阳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陈云舒坐直身子后就将衣服整理。

    待到端庄,周明阳便让刘瑾走进来说话。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朕倒想要看看你所谓的大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周明阳被搅了好事,心里头很不痛快,几句话差点没把刘瑾吓到腿软。

    用力吞咽几口唾沫,赶紧开口解释道。

    “京城之中的粮食价格忽然疯涨,和先前比起来已经翻了一番。”

    “粮商囤货居奇,百姓有钱难买,日复一日,都到了饥不果腹的地步。”

    刘瑾的话刚说完不多久,周明阳就意识到这里面多有阴谋诡计。

    “粮食价格向来是有民间自行调控,朝廷极少干预。”

    “从太祖开国到现在一直处于一个平稳状态,朕刚收回朝中之权,城内就有如此变故。”

    “好啊!看来是有人想朕受百姓谩骂,如此恶毒的心思,自以为朕会被蒙在鼓里,看不透其中关键之处吗?”

    周明阳咬紧牙关,暗自猜测,刘瑾浑身发颤,还有话不敢轻易的说出口。

    “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回陛下,京城周边的百姓已经不堪重负,偶有流民作乱。”

    刘瑾赶紧跪倒在地上,接连磕头,也知道当前形势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