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平静地走过一周,期间下了两场雨,其余几天都阴着,晒出去的衣服怎么都干不了,满屋子都是馊臭味。

    秦威不由得怀疑,在哥谭晒个太阳是不是触犯天条?

    而这些日子里马罗尼比秦威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假哈维失踪,他却半点表示都没有,任务照常发布,津贴一美分都没少。

    另一边,一场名为“哈维丹特”的飓风正席卷哥谭大街小巷。

    戈登打来电话告诉秦威,哈维上任这一周以来基本没有睡过觉,又是搜集资料又是亲自拜访,连累着他和布洛克两个当保镖的都憔悴了许多。

    而这位工作狂取得的成果也极其喜人,仅仅一周就已经起诉了五十六人,涉及哥谭警政商多个领域,就连警局局长罗布都在这份名单内。

    “那恭喜戈登局长了,看样子你马上就能当上局长了。”

    “要我说几遍我不是局长……嘶,你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戈登习惯性地想要纠正,可仔细一算竟发现确实如此。

    他是警局的调查探长,警员中资历最老,罗布下台后最有可能就任警察局长的真就是他。

    秦威笑着挂断了电话,一转眼脸又耷拉了下来。

    哈维那动静闹得这么大,马罗尼却按兵不动,赌场与毒品生意照旧,仿佛没受任何影响。

    秦威发现自己读不懂这只老狐狸。

    ……

    奥斯瓦尔德将一盒临期牛奶倒在了燕麦片上搅拌起来,用勺子挖着,吃得直吧唧嘴。

    “你说马罗尼是不是害怕了?假哈维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害怕到不至于,我觉得他更有可能是在等待时机。”穿着睡袍的秦威左手插兜,右手正不断抖动着平底锅。

    一枚金黄圆润的煎蛋在锅内翻滚着,锅底的黄油滋滋冒油。

    “时机?什么时机。”奥斯瓦尔德问。

    “我又不是吉普赛占卜师,你不能什么事都问我。”

    秦威还留着半句话没说,虽然他不知道马罗尼在打什么主意,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漫画还空白着,危险仍未解除。

    “占卜师?他们算什么东西,你在我眼中可比那些搓着水晶球的老神棍强多了!有你在,我相信一统哥谭黑道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伱想要什么,无论金钱还是女人我都会无条件满足你。”

    “大早上的就开始做梦了?”

    秦威手腕一抖,香喷喷的煎蛋如同跳马运动员般在空中旋转着,啪嗒一声落入了奥斯瓦尔德的餐盘中。

    “把蛋给我吃了,老弄些燕麦牛奶什么的有屁個营养。”

    “嘿!你这个混蛋态度真是越发恶劣了,别忘了你刚来时可是我罩着……嗷吼吼吼吼!”

    奥斯瓦尔德笑着,伸出两根指头想拈起盘中的煎蛋,结果可想而知。

    喜提汤姆同款惨叫。

    “好了不和你扯皮了,这周有什么事要做吗?”秦威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靠近西区那儿刚搬来一个表演空中飞人的马戏团,我得去收个租。”奥斯瓦尔德嘬了嘬烫红的手指。

    马戏团?还是空中飞人!

    这两个关键词令秦威想起了一个人,一代罗宾迪克·格雷森。

    要不是“迪克”这令人浮想联翩的翘臀,秦威甚至都记不起他。比起个性鲜明敢爱敢恨的二代罗宾,一代简直就像是蝙蝠侠的挂件。

    可这并不意味着秦威就不重视迪克,相反在他的认知中蝙蝠侠身边的重要角色,例如罗宾猫女之流,如果能招揽就一定要招揽,不能为我所用也尽量不要交恶。

    想到这,秦威决定和奥斯瓦尔德一起去看看。

    回房间换了套衣服,他意外在内兜里发现了一本新漫画。回眸确认了好几遍,确定那本空白的还在床头柜躺得好好的。

    “主线还没开始就给安排了一个支线任务?”

    瞟了眼漫画封面上的绿紧身衣眼罩男,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接下来的行程他一定会遇见迪克。

    这本漫画很薄,十分粗略地描述了罗宾的起源故事。

    黑帮收债碰壁,暗中使坏杀害迪克父母,迪克想要报仇被蝙蝠侠制止,后被蝙蝠侠收编,二人闯入黑帮将坏蛋们都送进了监狱。

    多俗套的故事啊,可映照到现实中一切就不一样了,这里没有蝙蝠侠,没人阻止迪克复仇,更扎心的是故事里黑帮收租人指的好像就是他和奥斯瓦尔德。

    秦威觉得挺委屈,怎么每次一出场都是炮灰龙套,不是赌场被杀的小弟,就是沦为超英成长的经验怪,什么时候他也能拥有一篇单独的故事呢?

    回过头来,秦威发现自己想得有些跳脱了。

    不是要招人吗?比起无名小卒来,像迪克这种经过剧情考验的人总比无名小卒要好些吧。

    套上外套,秦威决定去会会对方。

    二人坐上车,向着下东区的旧教堂进发。

    福伦迪亚大教堂曾是上世纪旧哥谭的标志性建筑,直到一场大火将百年的历史付之一炬。

    而后哥谭经济重心不断北迁,东区随着人口的迁移不断凋敝,教堂遗址也逐渐被人遗忘。

    坍圮的哥特式尖顶,断裂的十字架,圣母像在历史的尘埃中不断开裂,而裂缝中滋生着的蕨类植物就像在教堂空地前玩耍的贫民孩童,不见日光,也永远没法长成参天大树。

    空地上搭着一顶巨大的褪了色的红帐篷

    “去去去,一边玩去!”

    奥斯瓦尔德不耐烦地逐开围拢在车旁的孩童,走进帐篷。

    马戏团昨天才搬来,穿着紧身衣的一对男女正踩着梯子往帐篷两端系着绳索,两位少年在下方扶着梯子。

    看发色和面相,他们应该是一家人。

    “先生,飞人表演晚上才开始……”

    约翰格雷森话讲到一半,在看清了来人穿着后皱起眉头。

    在下区穿着黑西装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一股势力。

    “呵呵呵!原来是飞翔的格雷森一家!可让我找到你们了!场地费每周五十美元,人头费每人十美元,你们是打算现在交还是我揍到你们交为止?”

    奥斯瓦尔德已经戴上了指虎。

    两位少年可没有和黑帮打交道的经验,在奥斯瓦尔德的威胁下连连后退。

    老约翰从高空跃下,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嘿先生!请您冷静些,今天是我们迁到东区来的第一天,根本没有钱交场地费,您得缓我们一周时间。”

    “一周时间?然后你们就会在第六天卷铺盖跑路!”奥斯瓦尔德冷笑着戳穿了对方的计策,指关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这家马戏团他可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三年前刚入行时就来收过租,当时老约翰用的就是这套说辞。可结果呢,交租前夜马戏团跑路,可怜的奥斯瓦尔德被绳索吊起来,成了人肉沙包被里奇潘通揍了一整天。

    “可我们真的没钱……”

    “那就给我当沙包练练手吧!”

    眼见着双方冲突将起,秦威伸出手拦下了奥斯瓦尔德。

    “让我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