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便向着驿站走去。

    到了驿站以后,朱长安快速的洗漱一番,便准备脱衣休息了。

    傅荣则是半躺在床里,看着他脱掉外袍,露出里面精致的红色中衣。

    站在地上的朱长安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随即勾唇笑了笑,伸手解开腰间系带,露出里面洁白无瑕的肌肤。

    傅荣笑吟吟的看着他,等着对方上床。

    朱长安脱掉中衣后,便利索的爬上床,伸手抱住傅荣。

    傅荣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双方在床上滚作一团。

    两人一番缠绵,仿佛要化在这温柔乡里。

    半月后。

    一三八九年(洪武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在这城中朱长安的生活可谓是愈发潇洒,招猫逗狗,惹事生非,而傅荣则是时刻在他身边照顾,俩人形影不离。

    这天听闻此间府伊在修堤坝,不由得上赶着去凑了凑热闹。

    而这位倒霉的府伊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只得恭恭敬敬的陪着他走动观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府伊是为了夏天能安然无虞地度过汛期,所以才决定趁着汛期来临前修缮堤坝,并亲自监督这项工程。

    傅荣听着府伊的解释,再看看一旁懒洋洋的朱长安,不由地一阵头疼,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天来安逸的生活怕是又要消失了。

    就这样朱长安在他们的陪同下在堤坝上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府伊见状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派人将他送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朱长安又觉得回去也没啥意思,便开口说要去逛逛集市。

    傅荣对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便吩咐下人备好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集市。

    集市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可是没逛一会儿,那些商贩竟然开始逐渐收摊了。

    朱长安觉得奇怪,便看向身旁的傅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荣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多时,他们便听到有人在谈论,说是接到消息,今晚会有暴雨,所以那些商贩才急着收摊回家的。

    于是朱长安拦住一个商贩好奇的问道:“大哥,请问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商贩见他们衣着不凡,也不敢怠慢,恭敬的回道:“回这位公子的话,是一些老人家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今天晚上会有暴雨。”

    所以他们又拦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商贩问对方怎么看出今天会有雨的。

    那老者看起来并不着急摸着胡须笑吟吟的说道:“老朽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对老天爷的脸色还是有几分认识的。”

    “每每大雨来临之前总是会有些异象的......”

    朱长安听完老者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看天空,虽然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过众人回到驿站后不久,就开始下雨了。

    而且这雨势十分猛烈,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意味。

    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屋顶敲破。

    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忍不住感慨道:“好大的雨啊!”

    傅荣在一旁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递给他。

    接过茶杯,朱长安抿了一口,顿时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两个时辰后。

    府伊急匆匆地赶来,在门外求见。

    傅荣和朱长安对望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连忙让人将府伊请进来。

    府伊进门之后,连忙行礼,语气焦急地说道:“殿下,不好了,堤坝被冲毁了!”

    朱长安听完府伊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不是修好了吗,堤坝怎么会被冲毁。”

    “百姓可有伤亡?”

    “天降大雨,河水暴涨,所以堤坝才会被冲毁。”

    “不过因为临近汛期百姓们都已经提前撤离,倒是没有出现伤亡。”

    府伊说着竟还有几分庆幸。

    “哼,这就是你之前修缮堤坝的结果吗?”

    忽然想到什么,怀疑他们偷工减料的朱长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哼一声问道。

    府伊一听顿时汗如雨下,连连摆手解释道:“殿下息怒,堤坝年久失修,再加上这场暴雨来的太过突然,所以才会导致堤坝被冲毁。”

    “那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朱长安皱着眉头看向他。

    傅荣在旁边见状连忙开口:“殿下息怒,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没错,为今之计,是要尽快修缮堤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府伊也在一旁附和道。

    朱长安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愤怒又不解的心情看向府伊:“那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派人查看,组织人手修复堤坝。”

    “臣...臣想求道手令好让卫所的人出兵。”

    “这是为何?”

    “现在水位越来越高,而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单凭我们府衙的力量恐怕无法完成修堤坝的任务,所以臣想请求卫所派兵协助。”府伊解释道。

    听到这番话,朱长安点点头,应允了府伊的请求,并告诉他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自己。

    “多谢殿下!”府伊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行礼道谢。

    说罢他便急匆匆的去安排人手了。

    “你说说这一路怎么净是事啊。”

    “咱们的安生日子怕是又没了。”

    “明明是偷偷出来玩的,我怎么莫名觉得比出来办差的时候事还多。”

    他絮絮叨叨的抱怨着,随后看着府伊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眉头微皱,转身对傅荣说道:“总感觉这件事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傅荣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担忧,但还是安慰道:“殿下不必担心,如今灾情紧急,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你说的对。”朱长安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接下来这几天又要忙起来了。”

    “你说我当初为什么会想要抓鱼然后就沿着河边走了呢。”

    “我就应该按照原本规划好的路线直接去南阳。”

    “现在可好,不过是一时兴起,便把自己困在这雨幕之中了。”朱长安自嘲道。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傅荣无情的反驳道。

    朱长安愣了一下,苦笑道:“好吧,我之前的确说过想要四处走走。”

    “那现在呢?”傅荣问道。

    “现在?”

    “现在当然是干活了。”

    说着朱长安抬头看向窗外喃喃自语:“现在我只希望能够尽快解决眼前这个问题。”

    说罢他便唤来门外的侍卫,吩咐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等雨停了离开驿站前往受灾的地方帮忙。

    傅荣看着他不同以往雷厉风行的样子,心中莫名得有些欣慰。

    不过半刻钟,所有东西就都被收拾妥当。

    五个时辰后,天亮了,雨也渐渐停了。

    朱长安也带着众人启程前往决堤的地方。

    距离河堤还有一段距离,便看到了卫所的人已经在那里忙碌起来,甚至还有不少百姓也在周围帮忙。

    看到这一幕,朱长安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目前来看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就在这时,府伊和卫所的将领也注意到了他们一行人,连忙过来行礼。

    “参见殿下。”

    “两位快免礼,堤坝修复的如何了?”

    “回殿下,决堤处已经修复了大半,再有一个时辰应该就能完工。”府伊回道。

    “真的吗,没想到你们这次动作挺快啊。”朱长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殿下谬赞了。”

    “这次多亏了卫所的兄弟们,否则仅凭我们府衙的力量恐怕无法完成这项任务。”府伊说道。

    “卫所的兄弟们也辛苦了,待此事结束后,孤定会上报陛下为你们讨赏。”朱长安看向一旁的卫所将领说道。

    “多谢殿下!”卫所将领连忙行礼道谢。

    一个时辰后,堤坝终于修缮完毕。

    看着重新修好的堤坝,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朱长安看着眼前的河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一旁的卫所将领立马注意到了朱长安的异样,便开口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孤怎么觉得他和之前长的不一样了。”

    “我记得你之前修缮堤坝的时候.......”朱长安犹豫的说着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错乱了。

    “殿下,之前那处河堤已经修缮完毕,和现在所看到的不一样也是正常的。”卫所将领解释道。

    “而且之前修的是南侧的,现在这里是北侧的。”府伊接着说道。

    南北不分的朱长安顿时陷入了沉默,随后尴尬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天后。

    最难的前期工作已经结束,朱长安准备写封信给他阿爷然后过两日就带着人离开。

    申时。

    府伊来了。

    他毕恭毕敬地给朱长安行了个礼。

    “府伊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闻殿下要走了,臣和蓝将军专门准备了一些酒菜为您送行。”

    “哦?那孤就却之不恭了。”朱长安见状微微一笑,答应道。

    随后朱长安便与府伊和蓝将军一同来到驿站附近的酒楼。

    一路上,朱长安心中感慨万千,果然灾难在一般情况对上层影响不大。

    酒桌上,三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十分融洽。

    “殿下,您可是有什么心事?”喝着喝着蓝景见他似乎想说什么便开口问道。

    “孤确实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只修了南侧,明明北面的堤坝更需要修缮啊。”

    蓝景和府尹对视了一眼,随后还是由府尹开口道。

    “因为我朝国都在南...若南侧决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听到这个回答,朱长安顿时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还是经验太少,考虑问题不够全面。

    “原来如此,孤明白了,今日真是多谢两位大人款待。”朱长安举起酒杯,向他们敬酒道。

    随后,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直到夜色渐深,朱长安才起身告辞。

    当晚,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海里满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最后望着漆黑的屋顶,心中思绪万千。

    “那北侧也不能不管吧。”

    于是他翻身下床点亮烛灯,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殿下......”睡在他身旁的傅荣被吓了一跳。

    “你先睡吧。”他头也没抬的回答了一句。

    傅荣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给他倒了杯水默默的守在一边。

    过了半个时辰,朱长安才放下笔,吹灭烛火,准备继续休息。

    次日清晨。

    朱长安将信交给李麦让他安排锦衣卫加急送去京中。

    “殿下今日就走吗。”傅荣问道。

    “恩,我们启程去南阳吧。”

    “我保证这次我绝不会乱窜了。”

    傅荣听罢无奈的笑了笑,就假装装作相信了,随后他们便离开了驿站。

    ————

    一天后。

    御书房。

    朱元璋看完新送来的信件一脸无语。

    “这小子还真是......”

    “标儿,看看你家小祖宗新出的什么鬼主意。”说着便使了个巧劲将信丢到朱标怀里。

    朱标接过信仔细读了一遍后,也是哭笑不得。

    “父皇,那这次.....”

    “修,给他修,真不知道他是咋想出来的,咱倒要看看他的陵寝修在黄河北侧到时候要是被水淹了他会是什么表情。”

    “这...父皇圣明。”朱标忍笑说道。

    “不过那小子说的话也有点道理,北侧修缮堤坝的事还是要做起来的。”朱元璋沉吟片刻后说道。

    “父皇的意思是?”朱标闻言一愣问道。

    “你回去就把工部尚书叫过来,让他组织人手去干。”朱元璋淡淡道。

    “是孩儿这就去办。”朱标闻言行礼道。

    “对了顺便让他把户部尚书也叫过来,最近各地的赋税问题比较严重,让他们去商量一下对策。”朱元璋又补充道。

    “是。”朱标随后便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五天后。

    一三八九年(洪武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九日

    朱长安一行人终于到了南阳。

    南阳县,河西村。

    虽然一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但是因为提前派了人去和村长打了招呼给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