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大学专业是金融。

    当年选择这个专业,主要因为心疼姐姐一个人支撑偌大的应家和应氏,想学成之后,进公司帮她。

    姐姐只比她大七岁,以女儿之身,扶大厦于将倾,在父亲去世后,一力支撑,将应氏集团做成能和薄氏集团并肩而立的港城大企。

    每当她站在应氏大厦抬头望,真的觉得这是擎天柱,永远不会塌下来。

    ——直到半年前。

    应如愿在学校的公用洗手间洗了把脸,整理好仪容仪表。

    吐出口气,拉着行李箱,先去了宿舍。

    她半年前休学就是住在602寝室,复学依旧是住在这儿。

    舍友也是原来那两个。

    另一个去上课了,只有许和夏上午没课,在宿舍里躺着。

    应如愿拉着行李箱进门。

    许和夏从上铺探头一看,见到是她,惊喜至极:“如愿!你回来啦!”

    她马上从床上跑下来,“昨天宿管老师来收拾你的床铺,我们还以为要来新舍友,原来是你回来了!”

    应如愿笑眯眯:“对啊,我正式复学了。”

    “那太好了!”许和夏以前跟她关系就挺好,真心为她高兴,“这么说,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应如愿一笔带过:“算是都处理好了吧。”

    许和夏连忙帮她将行李箱拉到她的位置。

    港大的宿舍环境还不错,一个宿舍三个人,一人一个上床下桌,互不干扰。

    “你不在的这一个学期,寂寞死我了,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仙女跳舞了,你放心,有我帮你补课,你很快就能跟上进度的!”

    应如愿笑着道谢。

    她复学的手续,叶言都办好,她不用自己跑教务处。

    收拾好东西,也到中午了,许和夏拉着应如愿去食堂吃饭。

    一出门,就遇到另一位舍友上完课回来放书。

    樊雪见到应如愿,立刻就阴阳怪气起来。

    “应小小姐回来啦?怎么?家里都破产了。还有心情读书呢?”

    应如愿面不改色:“那是当然,我这么爱学习,就算只剩下一口气,爬我也会爬到学校,然后吊在你床头。”

    樊雪气急败坏:“应如愿!”

    许和夏趁机拉着应如愿逃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休学,她就成了薄向织的狗腿,天天捧薄向织的臭脚,为了讨薄向织的欢心,编造了很多你的丑事说给她听。”

    应如愿确实不知道:“她跟薄向织?”

    “对啊,以为谁看不出来似的,她不就是指望薄向织能给她介绍一个有钱男朋友,好让她一步登天,嫁进豪门。”许和夏撇嘴。

    “不过前段时间薄向织还真给她介绍了一个富二代,她最近眼睛就直接长头顶上了……算了算了,不说她了,我们干饭去。”

    之后一个星期,应如愿都正常上课。

    她本来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后来应家破产,连上了好几天新闻,更是人尽皆知。

    这次她复学,背后的讨论声自然也不少。

    应如愿早有预料,所以没什么感觉。

    她回学校,是为了读完大学,拿到毕业证,只要不影响她的学业,他们爱怎么揣测就怎么揣测。

    然而。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传出来,说在维多利亚港拍卖场见过她。

    还说应如愿当时就被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买了初夜,现在也是被老男人包了,所以才能复学。

    桃色新闻一向是最吸睛的,何况还是曾经纯白无暇的白天鹅,一朝沦为卖身的野鸡,当下就传遍半个学校。

    应如愿忙着补落下的功课,没有关注外界,还是许和夏跟她说她才知道。

    她握在手里的钢笔突然就掉到了地上。

    许和夏看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如愿,你没事吧?你别生气,我相信你,他们在论坛讨论,我都替你骂回去了。”

    应如愿弯腰捡笔。

    如果都是编的,她反而不会有感觉。

    问题是,这条消息,有五成是真的。

    她确实上过维多利亚港的拍卖台……虽然是被迷晕不是自愿。

    她确实被一个老男人出价两千万……虽然最后得逞是薄聿珩。

    应如愿咬住下唇。

    她大意了,她早就应该有这个危机感,当时台下那么多畜生,都认识她,他们怎么可能会好心替她保守秘密?

    必然是到处宣扬。

    港大非常在意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德是第一位。

    如果这件事闹大,惊动校方,她可能会被清退。

    应如愿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上课,她不能被退学。

    也不知道那些人当时拍没拍下照片,如果有照片,那就是实证……

    不行,她必须在这件事变得更糟糕之前,找人把事情压下。

    可有谁能帮她呢?

    应如愿搜肠刮肚寻找人选,薄聿珩那张嘴角轻舒,眼底浅笑的俊脸就冷不丁的浮现在她脑海。

    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不重不轻地捏了一下,有点麻。

    找……他吗?

    应如愿本能的有些排斥找他。

    而且那天早上在酒店,他们就说得很清楚了。

    她不会再去找他,他也不会给她第三次机会,他们彻底划清了界限,现在只是“兄妹”。

    可。

    她除了薄聿珩,也不认识其他能做到这件事的人。

    应如愿心不在焉地回了许和夏几句话,然后上床,用被子蒙住自己。

    她想起维多利亚港那一夜。

    男人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她从脚背到脚踝的皮肤绷得很紧,随着他的动作,无助摇晃。

    他在某一个时间停下来,她难耐到抽泣。

    而他在她耳边诱哄:“喊哥哥,喊哥哥就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