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张震又嘱咐了村长这些天都要安排人在电话旁边值班,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他。

    另外这几天千万别让他儿子乱说话,最好连门都别出。

    张富贵连连点头答应下来,脸上神色依旧十分紧张。

    张震回到家,把今天捡到的碎瓷片和其它东西都整理在一起,用布包好。

    等上面来人后这些都要上交。

    第二天年初三,张震写笔记教徒弟等了一天,别说上面来人,就连个电话都没来。

    直到第三天下午,他吃过饭刚想午睡一会儿,村部跑来个副主任急三火四地叫道,“小震,你们单位领导找你,快点去接电话啊!”

    张震的心此刻已经淡了很多,慢条斯理地走到办公室,拿起了听筒。

    “哪位找我?”

    “小张我可找到你了,你村里电话老打不通!”

    这是赵社的声音,看来今天是他值班。

    张震立刻装出激动声调说道,“赵社过年好啊,我也不知道您家里电话,没法拜年啊!”

    “过年好,等下给你留个家里电话,咱们好联系,这次如果证实发现了明代大墓,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实习期后你可以直接留用,其他事我都帮你办好!”

    对于将来的安排,张震早就有打算,公职必须保留,这样将来做事更加方便。

    所以还得在报社混一段日子才行,于是急忙道谢,说了些领导爱听的。

    赵社哈哈笑道,“你们县文物局的同志去了么,你代表我招待好他们,另外做好了采访工作,我希望社里能得到第一手新闻!”

    张震苦笑道,“我等两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啊!”

    “那不可能,前天刘主任给我汇报之后,就立刻上报了省局,昨天省局回复,已经安排你们县局派人去了,你怎么还没见到人?”

    张震一阵头大,这些人不会在山里迷路了吧?

    他们要是走进深山,那可麻烦了,方圆几百里去哪儿找他们?

    张震只好说道,“兴许有什么事耽搁了,要不我骑车去路上找找。”

    赵社也很担心,让他多留意那些人的消息,然后话题一转道,“你小子可是隐藏够深的!”

    难道他发现了银圆的事?张震一愣,“我可没对赵社,隐藏什么啊!”

    赵社长大笑道,“你小子还给我打埋伏,节前我去老王那边,见到你的字了,要不是上面有你签名,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家写的呢,我给老王要,他当宝贝一样死活不给,你小子啊,怎么在社里从来没漏过?”

    原来是这事,张震笑道,“书法小道,不值得一提,再说我是后学晚辈,哪能在老师面前自夸自擂呢。”

    赵社长道,“你啊,就知道谦虚,你那字上得了厅堂的,要不然老王也不会当宝贝,将来你还得继续下工夫,争取成为一代大家,哎,别忘了上班以后给我写一幅,不两幅,咱们局里杨主任也酷爱书法,我送他一幅!”

    张震笑道,“我是您的兵,写多少还不是您说了算!”

    赵社长开心地一阵哈哈大笑,心里对张震又亲近了几分。

    语重心长地说道,“明墓这件事,你必须重视,争取拿出一份像样的报道,再加上你的论文上交之前也给我看看,争取也能刊登出来,这都是你的成绩,将来有大用,千万可别马虎。”

    张震明白这是拿他当自己人了,要提拔的意思,虽说他不打算在单位里混太久,但谁不希望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说道,“那赵社,我现在就去山下迎迎县局来的同志。”

    “快去,快去,哦,我家电话号码你记一下,有事直接给我汇报......”

    一阵摩托车轰鸣声,打碎了幽深山林中的寂静。

    蛆儿刚学会骑摩托,便在山路上发起疯,一路风驰电掣,颠得后座上张震差点飞起来。

    “老蛆你要再开这么快,可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准备回家洗棉袄,我快吐了!”

    蛆儿立刻放慢了速度,“快到山下省道了,还没看见那些人,他们是不是直接去后山了?”

    张震皱眉四处张望,“我最烦这种人,人生地不熟的就瞎闯,咱们先到省道再说,实在不行去后山看看,反正尽力就得了,真要是走丢了咱也没办法。”

    吱嘎——刺耳的刹车声惊飞了几只野鸟。

    蛆儿停住车,指着前面道,“那边好像是有人!”

    就在此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们。

    树丛边站出个身穿制服的清秀姑娘,冲着张震他们拼命摇手,“哎,老乡,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修车的地方吗?”

    走进之后,树林边露出一辆轮子陷在水沟里的三轮挎斗摩托车。

    两个中年男子正从地上站起,眼神怪异地打量着张震他们。

    张震下车道,“几位是县里来的吧,我是张家村的张震!”

    穿制服的男、女一愣,另外一个中年富态男皱眉说道,“哦,你就是省局说的实习生小张是吧,我是县文物局王学君,这两位是县治安所的李所长和小郭。”

    张震含笑打招呼,“几位过年好,车这是怎么了?”

    王学君翻白眼珠道,“陷沟里了,小张你快点找人来,把车给弄出来,我和老李先骑你的摩托去那个财神石,看看大墓!”

    张震疑惑道,“两位认得路?”

    李所长和王学君一起摇头。

    王学君霸气地一挥手,“不认路怕什么,你给指个方向,我们还能跑国外去?”

    李所长也道,“鼻子底下有张嘴嘛,我们可以问老乡!”

    张震和蛆儿差点没忍住笑喷了。

    张震正色道,“这一片大山方圆几百里地,二位要是骑着摩托一猛子扎进去,指不定跑什么地方去了,山里人迹罕至,别说找当地人问路,你们运气不好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李所长点头,觉得有理。

    王学君却冷哼一声,“小张啊,你还算是省局的同志呢,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不就是一辆摩托车么,我们还能给你骑坏了,要不这样,我出油钱总行了吧!”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汽油票,递了过来。

    这家伙原来是个二百五,张震心里不喜,冷笑道,“我要是没觉悟,就不会大过年的赶下山找你们了,我也是为了保护那个明墓好不好,你们要骑车自己去也行,给我写个免责证明,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王学君脸一红,被年轻后辈这样训斥,他从来没遇到过,顿时憋了一肚子火。

    “张口闭口的明墓,年轻轻的你见过多少大墓,别再弄个近代的破坟,让我们瞎忙活一场!”

    张震眼中寒光一闪,今儿我非把你掰顺溜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