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中心湖畔,林漪带着望梅打算去太后那里看望她一番,谁知走着走着,迎面就看到了季思娴,正被身边的婢女翠微扶着慢慢的靠近。

    回宫之后,林漪已经尽可能地避免跟季思娴有所接触了。

    毕竟在季思娴肚子里的胎儿身份没有被人戳穿之前,所有人都还觉得他怀的是个龙子。

    所以她现在也有恃宠而骄的资格,要是自己跟她碰上了,闹了什么不快,反而对自己不利。

    可是,眼下碰上了又不能掉头就走,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林漪稳住心神,经过季思娴身边的时候,按照礼制对她行了一礼:“参见季妃娘娘。”

    “这不是洛嫔吗?狭路相逢,还真是不巧!”

    听出来季思娴言语里的不善,林漪扯出一个笑:“既然娘娘不愿看见我,我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了,先走一步。”

    她刚要离开,季思娴就朝着身后的翠微使了个眼色,翠微突然伸出脚,想要将林漪给绊倒。

    而身后,望梅眼疾手快地将林漪拉到了一边,直接伸出腿踢了翠微一脚。

    望梅是从小就习武的人,这一脚下去力道也有些大,翠微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力道,当即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就朝着季思娴的方向倒下去。

    季思娴跟着往边上避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幸好她及时扶住了边上一棵树,这才没摔了,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肚子,生怕将孩子给弄没了。

    等站定之后,季思娴就立刻痛恨地瞪着林漪:“洛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教唆自己的丫鬟,对本宫肚子里的龙嗣下手,你莫不是心中对本宫心存嫉妒,想要毁了这个孩子?”

    林漪冷笑了一声:“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是娘娘身边的宫女故意伸出脚来绊我,我可是差一点摔出去的。”

    季思娴岂会承认:“谁看见了?本宫只知道,你手下的这丫鬟目无尊卑,想要伤害皇嗣。这样恶劣的行径,本宫岂能容忍!”

    说完,她就看向翠微:“去,让人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宫女给本宫拿下,即刻杖毙!”

    即便望梅身手不凡,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发白。

    毕竟在宫中,她是不能直接与人动手的,这样只会暴露自己的身手,给林漪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看季思娴的态度,分明又是故意找茬,一门心思地要给林漪添堵。

    她仗着有孕胡搅蛮缠,又岂会轻易地放过自己呢?

    就在翠微冷笑着准备喊人的时候,林漪突然将望梅手上拿的一个瓷瓶摔在了地上。

    望梅见状,微微一愣,季思娴看到瓶子里散落出来的东西很像是药丸,脸上跟着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是何物?你为何突然将其扔下去?”

    “这是用多种名贵药材做好的药丸,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太后说好,要尽快制作完成给她老人家送过去,太后可是眼巴巴的等着呢!谁知……季妃娘娘您故意纵容身边的宫女,绊了我一脚,将这特意给太后娘娘准备的药材给摔碎了,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要是太后知道了,不知会不会对您感到不满,顺便责罚您一顿呢?”

    季思娴听到这话,气得咬牙:“这药瓶明明是你自己扔下去的,怎么能赖到本宫的头上?”

    “谁看见了?”

    林漪将季思娴刚刚对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你想动我的身边人,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这件事真的要闹到皇上和皇后的跟前,你觉得他们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呢?我在这宫中平日待人接物还算得体,可娘娘就不同了,您跋扈惯了,想要让人信服,挺难的吧。”

    季思娴深吸了几口气:“洛嫔,你以下犯上,居然敢这么对我?”

    林漪眨了眨眼睛:“我这个人呢,向来睚眦必报。若你不犯我,我也不会犯你,可你要是存心针对我,我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拿捏的。我劝娘娘如果聪明,就不要耍这些无用的小手段,还不如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尚可搏一搏。”

    季思娴抬起手,想要直接打她一耳光,但是被林漪给伸手挡住了。

    “无能的人才喜欢动不动就发火。娘娘真的要做那样的人么?”

    季思娴用力收回手,扫了一眼地上的药丸:“今日的事,算你够狠。但你给我小心一点,再过两日就是万寿节了,皇后不是让你陪着她一同操持吗?万寿节乃是国之盛宴,但凡出了差错,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最好祈求平安无事,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季思娴就带着翠微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见她走远,望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感激地看着林漪:“多谢娘娘,替奴婢挡了一劫!”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你是我的人,我怎会让她轻易动你?”

    望梅有些担心:“奴婢总觉得,季妃她还会继续针对您,万寿节上指不定会生出乱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提前焦虑。”

    望梅想了想:“我还是将此事告知殿下吧。”

    “告诉他也好,我倒是想知道,他等的那个时机,究竟有没有成熟?只有拿捏住了季远彰,季思娴才能夹着尾巴做人!”

    晋王府中,蔚疏澈听着宫中来报,摇头轻笑:“以恶制恶,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孟七有些担心:“殿下,望梅说季妃很可能在万寿节的时候,给洛嫔添乱。而且,她要是再像今日这样,无端发作的话,洛嫔娘娘未必回回都能接得住这样的构陷,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蔚疏澈走到书柜前,拿出了一个放着书信的盒子交给孟七。

    “你亲自去一趟季家,让人将此物直接交到季远彰的手中。再转告季远彰,今晚戌时,我会在通明茶楼的二楼雅房等他。”

    孟七好奇地打开看了看:“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之前秦大人从葛方山嘴里撬出来的供词吗?”

    “是啊,看到这个,季远彰应该会乖乖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