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儿这么说,林漪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应该是小勤子故意将阿沁给引了出来,但实际上,前去相会的人却换成了思信。

    林漪点了点头,看向青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别人知晓,是你告诉我的。”

    待她一走,轻水忍不住问:“小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漪起身往外走:“去内务府!”

    到了内务府,小新子一见到她,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洛美人,您怎么来了?”

    林漪微微一笑:“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张勤张公公,我找他有事。”

    “奴才这就去将他给找来!”

    很快,小勤子就忐忑不安的走了过来,给林漪行了一礼:“奴才参见洛美人。”

    她开门见山地问:“听闻之前,敬事房那位阿沁姑娘出事当日,你曾找过她?”

    小勤子心头一凛,矢口否认:“没、没有啊!”

    林漪冷不丁地靠近他,低声警告:“这件事皇上也知道了,就是他派我来查的,我奉劝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则一旦被送入戒律司,下场如何,谁都不敢保证!”

    她已经发现了,只要把蔚呈肃给搬出来,对于这些宫人们来说,相当有震慑性。

    果然,小勤子吓得跪倒在地:“奴才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告诉阿沁,说她家里人把东西带给她,那为什么那天夜里去找她的人,却变成了思信?”

    小勤子说话都带着哭腔:“奴才是有事耽误了,没有去成。因此夜里发生了什么,奴才毫无所知,还请小主明察!”

    “你既然失约,总该提前告知人家一声吧,可你什么都没做,放任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不是故意的,谁能相信?”

    小勤子不敢吭声。

    林漪冷冷地看着他:“说吧,是谁让你引她出来的?你不说,这罪责只能你一人承担了。回头我就上报皇上,是你和思信合谋杀人,同为共犯。戒律司会如何判处杀人之罪,你自己掂量掂量!”

    小勤子额头浸出了一层冷汗,他慌乱地擦了擦:“奴才冤枉!”

    林漪恢复了和颜悦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害怕,只要你交代清楚,此事便不会发落到你头上。”

    无奈之下,小勤子硬着头皮承认:“那日早上,毓舒宫的翠微姑姑来找奴才,吩咐奴才对阿沁那般说辞,但又叮嘱奴才,到了夜间不可真的去找她。之后的事,奴才就不知道了。”

    “好,我清楚了。这样吧,你随我去一趟御书房。”

    小勤子原本有些不愿,随即林漪警告他:“如果你现在不走,等一下被杀人灭口,我可救不了你。”

    她这话一出,小勤子怎敢耽误,便老老实实地随她前去。

    御书房内,蔚呈肃一看到林漪架势,故作好奇地问:“容儿这是做什么?这个小太监又是谁?”

    林漪朝着蔚呈肃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开口:“皇上妾身要告发,季贵妃有栽赃嫁祸,给您下药之嫌!这位内务府的张勤张公公就是人证!”

    “阿沁出事当天,季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翠微,曾让小勤子设法在夜间将阿沁给引出来,却又不让小勤子前去相见。翌日一早,阿沁就被发现死在了御花园,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妾身认为,背后主谋就是季贵妃。如不彻查清楚,便不能还后宫一个清静!”

    蔚呈肃神色肃穆:“竟还有这样的事?刘洪山,你去一趟毓舒宫,将季贵妃和翠微给带过来,当面对质清楚!”

    不多时,季思娴和翠微就一头雾水地走了过来。

    翠微在看到小勤子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季思娴则是不明所以地看向蔚呈肃:“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林漪率先开口:“贵妃娘娘,内务府的人已经承认了,翠微姑娘跟阿沁之死息息相关。”

    季思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派胡言!此事,跟我宫里的人有何相干?洛美人,你莫不是闲得慌,故意挑事!”

    “是或不是、待盘查清楚,不就知道了吗?翠微姑娘,我问你,阿沁死的那天早上,你为什么突然去内务府?”

    季思娴打断她:“你哪只眼看到翠微去过?”

    “妾身虽未看到,但内务府可是有好些个人亲眼所见,总不会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花了吧?”

    翠微不安道:“奴婢自然是去替娘娘取一些日常的物件。”

    “是取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是、是……”翠微忍不住看向季思娴。

    季思娴刚要开口,却被林漪打断:“等一下,翠微姑娘,你还是跟我到院子里单独讲清楚吧。至于贵妃娘娘这里,就烦请皇上多问几句了,免得你们同在一处,对上口供。”

    “洛嘉容,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把本宫当犯人来审问吗!”季思娴气急败坏地看着她。

    洛嘉容神色平静:“妾身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后宫,还请贵妃娘娘体恤!”

    说完,她便一把拉住翠微,将她拽到了屋子外面。

    而屋内,蔚呈肃眸光幽深地看着季思娴:“说吧,那天,你派翠微去取什么物件了?”

    季思娴咬了咬嘴唇:“臣妾不记得了,许是少了什么,就让她去拿一些回来。”

    门外,林漪环抱住双臂,沉声开口:“我希望你不要说你不记得了。这宫里的吃穿用度,只要是从内务府拿的,皆有记载。但凡你敢乱说,就是欺君之罪,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翠微心急如焚,就是为了不留下任何记录,她那天根本没拿过任何东西。

    而且,她当时分明是偷偷去找小勤子的,不该被人发觉才对,怎么到了林漪的口中,变成很多人都亲眼看过她?

    在林漪的逼问下,翠微只好说:“奴婢只是去告诉小勤子,日后给娘娘准备东西,要仔细些,不要出现疏漏!”

    “还有吗?”

    “真的不大记得请了。”

    林漪哼笑了一下:“那你就站在此处、好好回忆回忆,便不要跟着入内了。”

    说完,她便独自折返回书房,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皇上,妾身已经问完了!”

    蔚呈肃“嗯”了一声:“翠微交代了什么?”

    “她说,毓舒宫好看的针线用完了,娘娘想给皇上绣香囊,特意命她去内务府取一些回来,内务府账面上应该也有相关记载。不知她和贵妃娘娘所说的,是否一致啊?”

    季思娴露出恍然的神色:“臣妾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臣妾最近,确实在学习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