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虞棠枝不负期待的给了苏见山一爪子。

    “嘶——,好痛!”

    结果手打在硬邦邦的手臂肌肉上,苏见山一点事没有,反倒是她的手指酸痛,麻劲从指尖窜到手掌。

    “哎呦,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见山连忙捧着那只手吹了吹,又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来放在她手上冰敷。

    “到底是谁打谁,你打的我还得给你疗伤。”

    虞棠枝心情本就不爽,听他这么一说直接不干了,也不装温柔了:

    “这能怪我吗?”

    苏见山又拿出一瓶常温的矿泉水,一边看着药盒上的服用说明,一边语气无奈道:

    “怨我,肌肉太发达硌您的手。”

    他看完说明书,拉出一扳药扣下来三颗,连带着和矿泉水一起给她:

    “来来来,大小姐吃药了,吃了药好得快。”

    中药丸混着水下肚,她的头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快速复盘了一遍前因后果,想到自己的一些骚操作和疯言疯语,捂住脸只叹:生病误事啊!

    她终于想起了正事,从包里翻出那瓶香水,对苏见山道:

    “这是我在丁曼香的储物柜里发现的,这个香水的味道好像有问题。”

    回到擅长的工作领域,苏见山收敛了笑意,变得严肃正经起来。

    他接过玻璃瓶,鼻尖凑近,手掌在喷口处扇了几下带出一股香风。

    下一秒,他把玻璃瓶拿远,皱起眉头道:

    “确实不对,里面加了东西会使人头脑发胀,可能是一种致幻剂。”

    他从车夹层里拿出密封袋把玻璃瓶放了进去,对她说道:

    “这瓶香水我会送去检测,你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虞棠枝想起那张名片,但她摇了摇头,道:

    “没有,就发现香水。”

    职业使然,他直觉有一些不对劲。

    苏见山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能看进眼底深处。

    可惜,虞棠枝可是演技派,毫不心虚的与他对视,神色如常。

    “怎么这样看我,不相信我?”

    苏见山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小脑瓜子还挺能瞎想!”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三十分钟后停在虞棠枝的公寓楼下。

    与苏见山保证不会乱跑,好好休息后,虞棠枝走进了公寓楼的玻璃门。

    电梯平稳的到达十三层,她走出电梯左转走到防盗门前,指纹锁解锁成功。

    门锁电子音提示:[验证成功,欢迎回家~]

    她拉开房门,走进去,顺手关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突然伸进来卡住了门,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便打开房门挤了进来。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狠狠压在门上,双手被绝对的力量固定在头顶上,无法挣脱。

    由于姿势的原因她不得不将胸挺起,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前。

    这个认知使她感到羞耻,女人微红着脸,贝齿轻咬着下唇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刚才挤进来的人正是莫寻尘,此刻正垂着头看她,视线犹如实质般一寸寸的打量着她的脸和表情。

    她偏过头去躲避他灼热的视线,目光却不会轻易放过她,犹如阴暗潮湿的触手舔过她的眉峰,鼻尖,下巴,一厘厘,一寸寸的丈量她的侧颜,惹得她面皮发烫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放开我,莫寻尘!”

    察觉到她的反抗后,莫寻尘更是毫不犹豫地将腿曲起,插进她的双腿间将人架空了,完全的压制住她。

    他的鼻腔里幽幽哼了一声,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双手,另一只顺着柔亮的黑发而下掐住她的下巴尖,手指微微陷进白嫩的软肉中,强硬的把人转向自己。

    “还记得我的名字,对于初次见面的虞小姐来说,真是难能可贵。”

    这话里话外,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搞什么飞机啊?

    那三滴心头血她已经还给他了,按理来说完全不欠他什么了,最多不就是假死脱身嘛?

    况且是他非要强留下她的灵魂,她才要跑的啊!

    一向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的虞棠枝顿时心头火起,只觉得眼前这人强闯民宅实属无理取闹,一双大眼睛冷冷的盯着他,唇线平直不说话了。

    二人之间陷入僵局。

    最先败下阵来的人居然是莫寻尘。

    只是对视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动作竟然带了几分慌乱。

    他不愿看见她眼底的冷漠和无动于衷,轻易的将一切过往都推翻。

    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说道:

    “我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分明在水晶棺里,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顿了顿,语气艰涩的许多,手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咬牙切齿道: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他尝试过无数种招魂的方法都求不到一个结果,还以为大概也就这般草草一生,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长睫在手心里煽动,那块软肉暖暖痒痒的。

    一下快,两下慢。

    虞棠枝已然知晓了他的画外音,他其实最在意的是,如果她早已以这具身体醒来,为什么没有回到他身边。

    啊咧~找到他的弱点了。

    居然还在喜欢她吗?

    莫寻尘看到她丰润的红唇勾起一道锋利的弧度,无情的话便从里面肆无忌惮的跳了出来。

    “这个嘛~两年前我就在这个身体里醒了,大概就是刚刚脱离那具身体的第二天吧。”

    话音刚落,她感到手腕上的牵制瞬间收紧。

    但她并没有就此收手。

    “在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过得真的超级快乐~”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不会担心被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蒙在鼓里,也不用担心被限制自由。”

    手腕上的牵制渐渐收紧,到达极限后又无力的渐渐松开。

    重获自由的女人毫不费力的将其一把推开,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男人,戏谑道:

    “莫先生,好聚好散,别玩不起。”

    莫寻尘的眸光一瞬间锐利起来,如剑芒般刺向她,恨不得将这个薄情寡义之人剥皮剔骨,看看那颗心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他呼吸凝滞,闭了闭眼睛,似乎忍了又忍:

    “好聚好散?玩不起?”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从哪学的?!”

    虞棠枝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发丝,抬眼看了一眼他盛怒的模样,随即无所谓道:

    “你、管、不、着。”

    莫寻尘被她气得青筋直跳,脑子里的那根弦将将蹦断,在失控的边缘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马上跟苏见山分手!”

    “凭什么?”虞棠枝觉得他脑子瓦特了,净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莫寻尘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情,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虞棠枝,你别忘了,两年前我们并没有分手!”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还是挺让她讶异的。

    然而下一秒,他说的话直接让她惊掉下巴。

    “你的行为属于出轨!”

    “出、出轨?”

    虞棠枝震惊的都结巴了,眼睛瞪得溜圆: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人!”

    这种时刻莫寻尘较真的很,轻“呵”一声不耐烦地反击道:

    “谁家好人同时有两个男朋友?”

    我靠,他说的好有道理!

    但没关系,反正她不要脸。

    “我不管,分手是一个人的事情,我默认我们分手了!”

    她伸出指尖点着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抵开一段距离:

    “现在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请莫先生保、持、距、离!”

    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冀也被她磨灭,不解,失望、愤怒和委屈等情绪如洪水决堤般涌入他的眼睛,几乎将他摧毁。

    “棠棠,学坏是要付出代价的。”

    虞棠枝有些受不了他像怨夫一样的神情,直接拎起地上的包绕过他,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整个人躺在那里,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莫先生慢走,不送。”

    谁也没有注意,刚才二人纠缠间,她包里的名片掉在了地上。

    奶白色的地板砖上,一块四四方方的黑色小卡片惹人注目。

    临走前,莫寻尘看到了那张纯黑的名片,俯身捡了起来。

    当他看清上面的两个字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累积的情绪便如火山般喷涌爆发,手指收紧几乎把那张卡片揉碎。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怒不可遏的说道:

    “这张名片又是怎么回事?你去过还是谁给你的?”

    他比刚才更凶了,虞棠枝有些莫名其妙:

    “是从丁曼香的储物柜里面掉出来的,怎么,你知道这个地方?”

    莫寻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再开口态度也比刚才好了很多。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

    “丁曼香,那个在南迦艺术馆跳楼的芭蕾舞演员?你在私底下调查她?”

    虞棠枝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心里有了盘算,如果莫寻尘能来帮她,除了唠叨些,百利而有一害。

    于是她大方承认道:

    “没错,她的死对我舅舅的艺术馆影响很大,我想替他分忧。而且她的死绝对有问题,我有理由调查下去。”

    那张卡片被夹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之间,莫寻尘的眼底骤然划过一道暗芒。

    “我可以帮你调查,甚至帮你进入霓虹。”

    “你知道这个地方?”虞棠枝简直喜出望外。

    莫寻尘眸光微动,又恢复了往日那般优雅自持的模样,有商有量道: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事出反常,虞棠枝几乎立刻就从他的表情里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手撑在沙发上成一个防御姿态。

    “什么条件?”

    莫寻尘被她充满防御的动作逗笑了,金笼里娇养的雀意外飞出去后倒是警惕了不少。

    “跟苏见山分手,只有一个条件。”

    虞棠枝这回收敛了小脾气,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巴拉巴拉的,迟疑道:

    “分手其实也可以,但现在不行,能不能七天以后再分手啊?”

    莫寻尘冷眼睨着她,清冷俊逸的面容此时已经染上怒气,怒极反笑道:

    “怎么,舍不得?”

    这话问的,虞棠枝不知道该怎么接,借她十个胆也不敢交代七天以后她又会消失,只好用沉默代替所有的回答。

    看着她垂头沉默不语的样子,莫寻尘也真的是拿她没办法,表面色厉内荏,心里又急又气,偏偏束手无策。

    之前的教训告诉他不要莽撞,态度不能强硬,太早的暴露野心会把雀儿惊走。

    两人沉默对峙了片刻。

    最终还是莫寻尘先低头妥协。

    “你喜欢他?”

    这个问题好回答。

    虞棠枝诚实的摇了摇头:

    “不喜欢。”

    莫寻尘心里松了一口气,实属是有些无奈。

    别人是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他是爱上一块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但起码不是最差的结果,开窍慢就慢慢开吧。

    “小没良心的。”

    “嘿,你怎么又骂我?”莫名其妙就被骂了,虞棠枝十分不爽,又小声又大声的逼逼。

    莫寻尘没理会她的不满抗议,整理袖口向门口走去,似乎要离开。

    这回轮到虞棠枝着急了,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喂,不是说要带我去霓虹吗?还没说计划怎么就要走了?”

    门推开一条窄条,莫寻尘没有回头。

    “霓虹的营业比较特殊,总之今天晚上我会给你准备好服装邮寄到这里,九点接你去霓虹。”

    虞棠枝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个什么地方,居然还要换衣服。

    “不就是高档酒会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无情的关门声。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她又坐了回去,手摸着青提放进嘴里,咬的嘎吱嘎吱响。

    这时手机传来叮咚的一声,来了一条消息。

    [苏见山:香水已经送去化验了。]

    [虞棠枝:阿里嘎多~化验结果出来了记得告诉我。]

    [虞棠枝:猫咪微笑表情包]

    [苏见山:乖乖摸头表情包。]

    夜晚,她从洗手间里裹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门铃刚好响了。

    快递员在门外喊道:“你的快递,放门口了,请查收!”

    有什么东西被放到了门口的置物架上。

    虞棠枝:“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