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着飞过来、撞在烟上的猫:“……”

    他把胡乱扑腾的猫鬼拎开,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烟。

    刚才被雾天狗撞过之后,烟的纸卷,从白色变成了黑色,烟蒂上多了一圈翅膀纹印。

    而现在,撞过猫以后,纸卷同样从白色变成了黑色, 烟蒂上多出来的,则成了一个简笔画的猫爪印。

    江夏看了看烟,又看看旁边的人形鬼,叹了一口气。

    之前,他还担心会综合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现在看来,纯粹是他想多了——人形的鬼,似乎没法和这种奇怪的新烟结合。

    虽然和预期的实验目的不符。不过,做都做出来了……

    江夏盯着正在燃烧的烟,观察片刻, 谨慎凑近,吸了一小口。

    纸片式神哗啦飞出,身上也立竿见影地产生了变化——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他甚至听到了外面墙壁上昆虫细碎的爬动声。

    ……

    江夏短暂适应了一下全新的感官。

    然后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头顶,不出意料地发现, 那里多了一对立着的耳朵。

    “……”他又垂下手摸了摸脸, 摸到了正常的人类皮肤。

    低头一看,身体也还是正常的人类身体。不对劲的大概只有多出来的猫耳朵。

    江夏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人头猫身,或者猫头人身……”

    以前他经常开着猫马甲出门巡街,对如今的变化,接受良好。而且这一次他早有准备,没再像刚才突然发现身后多了一对翅膀时那么震惊。

    不过,有的鬼, 似乎对此不能接受。

    人鱼晃着尾巴,游到江夏旁边,转着圈看了看他的脑袋。

    片刻后,她朝那对猫耳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转过身幽幽飘走。

    但才刚飘出没多远,一条长尾刷的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虚影。尾尖一勾,把人鱼拦腰圈在里面,重新拉回到江夏眼前。

    “!!”人鱼一惊,回过神后愤愤扑腾着尾巴,发出抗议。

    “增幅听力和嗅觉,外加一条方便抓鱼的尾巴……”江夏嘀咕到这,尾巴尖忽然一麻。回过神一看,就见人鱼龇着牙,抱着尾巴尖用力咬了一口。

    “……”真是一条暴躁的鱼,江夏敷衍地改口,“好吧,一条方便维持平衡的尾巴。”

    ……另外,好像还有一点别的东西。

    ……

    江夏没再管胡乱扑腾的鱼,他趁“猫牌烟”的效果还没消散,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

    依旧是一双正常的人手,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江夏盯着自己的手指,研究片刻, 循着直觉一抖手腕。

    眼前忽然一花,闪过几道尖锐的虚影。

    停下来的时候,就见指尖多了五根利爪——透明微弯的利刃,像外骨骼一样贴在手指上,从骨节上延伸出去。

    略微一屈指,床头灯的光在刃锋上滑动,寒光凛凛,吹毛断发。

    江夏:“!”

    他对着光欣赏了一下这款奇特的新武器,当即用另一只手拔下一根头发,横放在爪刃上,用力一吹。

    头发被风吹弯,从两道爪刃中间滑了过去,幽幽飘落在地上。

    “……”

    江夏沉默了一下。

    然后在鬼们好奇的围观中,镇定道:“……正常,猫爪其实只有尖端比较尖,本来就不能当刀用。”

    鬼们似懂非懂。但它们抬头看了一眼江夏此时的表情,求生欲很强地纷纷点起了头。

    ……

    江夏糊弄完鬼,低头看了看手上酷炫的爪刀。

    犹豫片刻,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其实挺有道理——这爪子长得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不可能真的只是装饰吧。

    想了想,他不死心地起身,下到厨房,在冷清的厨房里翻了翻,搬出一块压缸石。

    这是之前去花鸟市场买盆栽的时候,看对眼顺道带回来的石头,本来打算在腌咸菜的时候用它压缸,但因为能去隔壁蹭饭,他懒得动手自制咸菜,一直到现在也没用上。

    不过现在,这块石头,倒是有了别的用处。

    江夏一抖手腕,重新弹出刚才收起的爪刀,眸光微凝,抬手捅了下去。

    咔啦一阵闷响,五枚尖锐的利爪像穿刺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捅进了石头里。

    收回手时,坚硬的青石上,多了几个通透的窟窿。

    “……”妙啊。

    江夏掂了掂石块,感受了一下它的硬度,又估算了一下新武器的威力,舒坦了。

    恰好那一口烟的效力消失,身上不属于人的部分,重新化为式神,哗啦飞回纹印空间。

    江夏欣赏地看了一眼手上燃尽的烟,把它烧出来的雾团收好,放进纹印空间保存。烟灰则抖入垃圾桶。

    最后他处理掉那块石头,洗了洗手,重新回到了卧室。

    ……

    原本,此时已经到了健康人士的睡觉时间。

    但江夏想起新入手的奇妙装备,左思右想始终睡不着,终于掀被而起,把困成一滩的诺亚抓了过来。

    他点燃一根普通的鬼薄荷,想试着弄出那种奇特的“白雾”来。

    然而研究了半天,到最后也没能成功——这种以杀气为原料的“雾气”,似乎要经过一套运行意识空间的复杂操作,才能顺利析出。只是普通的投喂,没能达到江夏想要的效果,一整根烟喂下去,诺亚依旧是一团晶莹的鬼球,内部毫无杂质。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试……”

    折腾了很久也毫无成效,江夏终于放弃。

    他把剩下的两根“白雾”烟仔细收好,暂时放弃了研究,关灯睡觉。

    ……

    玩完游戏的高中生,很快全都陷入沉睡。

    但繁华都市的另一边,有人却完全睡不着。

    ……

    东都大学附近的居民区。

    一间漆黑的公寓里,冲矢昴无声地走来走去,偶尔从窗帘缝隙往外张望,屏息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阵,阳台上,忽然传来一点响动。

    “!”冲矢昴不太熟练地握着一把枪,警惕地望过去。

    看清楚来人,他眼睛顿时一亮,无声朝那边招招手:赤井先生!

    ……

    赤井秀一躲开公寓和周围的监控,进到了同伙家里。

    他飞快地在屋里检查了一番,没找到什么窃听设备,于是停下动作,转向冲矢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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