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日子,真是邪了门了!

    苏瑾望着前方阴暗的天色,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这他娘的破天气,存心跟老子过不去!”

    计划是美好的,可现实没事就给他减减肥。

    谁能想到,老天爷竟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给他使绊子。

    苏瑾的命令刚紧急下达不久,就又出了问题。

    这该死的天气,简直就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前脚还是晴空万里,热得能把人烤出油来,后脚就毫无预兆地泼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那雨可不是一般的雨,就跟天上被捅了个大窟窿似的,倾盆而下。

    雨泼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仿佛无数个炸弹在地面爆开。

    黄土铺就的官道,瞬间就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沼泽,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跟山神拔河。

    许圭带着步兵在这泥泞中艰难前行,那场景,就像一群在泥潭里挣扎的老水牛。

    脚下的黄泥死死地拽着他们的脚,每抬起一次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儿。

    许圭心急如焚,大声吼着:“都快点!谁要是敢拖后腿,军法从事!”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雨水顺着脸颊流淌,混合着汗水,看起来狼狈不堪。

    “许将军,这路太难走了,咱们怕是赶不及啊!”

    一个士兵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泥潭里爬水!”

    许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赶不及也得赶!就算是爬,也得在规定的时辰内爬到目的地!

    少在这儿哭丧,你小子要是敢当逃兵,老子一枪崩了你!”

    他一边吼着,一边用力地伸脚去踢开一块挡路的石头,旋即痛的哇哇大叫。

    那石头陷在泥里,纹丝未动,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而另一边,喻良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全机动化部队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就像被拔掉牙齿的老虎。

    坦克疯狂在泥泞中打滑,运兵卡车的轮子也陷进泥坑,摩托更是东倒西歪。

    喻良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骂着:“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老子的宝贝坦克都变成了泥疙瘩!”

    他望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无奈。

    原本威猛无双的怪兽,此刻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羊,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来。

    卡车的车轮在泥里疯狂地打转,溅起的泥巴糊满了车身,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厚重的铠甲。

    苏瑾得知两部的情况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贼老天、昏老天,汉奸老天!这老天爷是瞎了眼吗?怎么就专挑这个时候捣乱!

    老子辛辛苦苦谋划这么久,全被这破雨给毁了!”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这老天爷要是有眼,就该降下一道雷,去劈死那些该死的洋鬼子!”

    朱允熥站在一旁,看着苏瑾发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从未见过苏瑾如此失态,心中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让步兵立即丢下坦克部队,全速向既定包围圈挺近,建立防线!”

    苏瑾咬着牙下达命令,眼睛瞪得像铜铃,“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还能让这群狗日的跑了?”

    说完,他也没了和朱允熥闲聊时的从容,披上雨衣,神色严峻地带着部队连夜赶路。

    “传我命令,所有步兵放弃辎重、重炮,轻装简行,目标蒲阳,急行军!”

    许圭接到命令后,二话不说留下坦克和重炮,立即带着步兵一路翻山越岭。

    山坡上的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一脚踩下去,能陷到小腿肚,士兵们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滑地艰难前行。

    “大家加把劲,翻过这座山,咱们就离目标更近了!谁要是第一个到,老子给他找个漂亮媳妇!”许圭在前面喊道。

    他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诱惑。

    士兵们咬着牙,拼命地往上爬,有人滑倒了,后面的人赶紧伸手去拉。

    “哎呀,你这狗东西可真他娘的重,是不是偷吃了太多军粮!”拉人的士兵苦中作乐,笑着打趣。

    “去你娘的,老子就是身上沾的泥多!”滑倒的士兵回嘴道。

    他们的衣服湿透了,沾满了泥巴,看起来就像一群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僵尸。

    另一边,喻良的部队虽然在平地,但也举步维艰。

    坦克的履带被泥巴塞满,发动机发出痛苦的轰鸣。

    运兵卡车的轮子不停地空转,扬起一片片泥浆。

    “把坦克推出来!用绳子拉!谁要是偷懒,老子让他去洗一个月的臭袜子!”喻良大声指挥着。

    久在军营,他和许圭这样两个书生,硬生生被逼成了满嘴脏话的糙汉子。

    不过有苏瑾这个榜样在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这画面竟意外的和谐。

    士兵们冒着雨,在泥泞中忙碌着,他们的脸上满是雨水和汗水,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而此时的约翰,却像是被上帝眷顾的宠儿。

    这场几乎覆盖大半个山东的大暴雨,独独放开了通往铁门关的那一段没下,他坐在坦克里,得意地笑着。

    “哈哈,这一定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为我降下神迹,给我指引。

    这次连上帝都站在我这边,你们这群黄皮猴子能奈我何?”

    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他才是获胜的那一方,逃命的那个人不是他。

    苏瑾拼了命的向蒲阳方向行军,累的气喘吁吁。

    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不甘。

    “难道真的要让这狗日的跑了?”他自言自语道,“老子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老子就不信了,坦克赶不到,咱们就拼脚板!”

    他一声令下,所有的步兵除了留下一日的干粮,将多余的辎重全部丢下,拼了命地往目标赶去。

    士兵们在泥泞中奔跑着,脚下的泥水溅起老高,他们的呼吸急促,脚步沉重,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

    “加把劲!兄弟们,咱们可不能让那群英国佬给看扁了!”一个士兵喊道。

    “对,就算跑断腿,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另一个士兵回应道。

    可英国佬的优势太大了,他们没有被暴雨困扰,又是全机动化部队,仅凭两个脚丫子,真的能跑过坦克吗?

    进了山东,那可是大片的平原,完全能让坦克撒开脚丫子狂奔。

    按照目前的速度,苏瑾绝望地发现,他似乎又要看到一次,当年老美撤离南朝鲜的画面。

    “老天爷啊,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让这杂种跑了!”苏瑾指着天怒吼,“不然,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轰隆!

    天上忽然一道闷雷响起,接着百步外的一棵树忽然被闪电劈成了黑炭,滋滋冒着火花。

    苏瑾脖子一缩,吓得不敢再骂。

    就在朱允熥在一边暗暗好笑之时,前方战局却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