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伴随着少女求饶的凄厉声,屋门被人狠狠地砸响。

    半敞着怀的老者,不满丢下眼前衣衫尽褪的少女,怒冲冲开了门。

    “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疯了不成!”

    门外的何欢哪还顾及老者的心情:“爷,快跑,官差来了!”

    “什么!”

    老者一愣:“哪里来的官差?”

    “我也不知道啊!”

    何欢将老者往屋里推:“小的刚刚尿急,在树下放茅的时候,正好看到刚一伙人冲了进来,把您的护卫全杀了!”

    “什么!”

    老者惊愕。

    他的护卫可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亲信,几乎都是退下来的老兵,个个身手精绝。

    要不然怎么能带在身边护他周全?

    但这却连个动静都没发出来,就被人杀光了?

    “您快别发呆了,赶紧从密道走!”

    何欢深知这老者一旦在这里被抓,对于整个江南意味着什么!

    那将是灭顶之灾!

    几步冲到床边,对少女裸露出来的春光视而不见,一把将她推到一边。

    何欢的手在床角狠狠一掀,整个床板迅速下翻,露出了一个大洞。

    “爷,从这走,出口在几里外的一处民宅。”

    再也顾不上老者的心情和身份,推着他将他塞进了密道。

    老者刚刚被塞进密道,门外就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何欢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跑了,再次掀动机关,床板再次翻起恢复原状。

    随意的往窗外扫了一眼,似乎已经看到有人冲向门口。

    轻蔑的笑了笑,将目光定格在惊恐的少女身上。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少女很乖巧,瞬间明白了何欢眼神的含义,露出乞怜的神色。

    何欢却面无表情,似乎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直接对着少女的脖子一划!

    “我...我...爹...娘...”

    看着少女挣扎着死去,何欢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正当他准备挥刀自尽的时候,一支弩箭迅速射穿窗棂,正中他的小臂!

    嘭!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黑衣蒙面的身影冲了进来,数把弓弩死死对着他。

    张升紧随其后,迈步而入。

    “你就是何欢?”

    何欢轻蔑的抬起头,冷笑看着他一言不发。

    “说,人去哪了!”

    “什么人?”

    何欢冷笑:“你是张升吧?既然被你抓了,老子便认了又何妨?”

    “没错,这几年的这些女娃儿都是老子弄的,嘿嘿...这些细嫩的女娃儿哟,老子赚了。”

    “你个王八蛋!”

    张升狠狠一脚踢在他身上:“我知道这些女娃是你抓的,也是你杀的!但欺辱她们的另有其人,说,是谁!”

    何欢谑笑着摊摊手:“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不是老子又能是谁?”

    “押下去狠狠拷问!”

    张升带来的衙役,将何欢拉到院子,拿着鞭子就开始抽。

    但那何欢却是个死硬,明明被打的满身鲜血,却愣是不发一言,还不时出言讥讽。

    秦深无视屋外的凌乱,站在堂屋正中闭目沉思。

    他不停在脑海复盘今夜的行动。

    按照他们行动的速度和布局,目标绝不可能从外面逃脱。

    那唯有最后一个答案,就是有一条他们不知道的密道。

    秦深脑海中的画面,最终定格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堂屋。

    “一定在这里!”

    他的双眼陡然睁开,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点香!”

    秦深举着一支点燃的香,在屋内各个角落不停的巡视。

    直到来到床边,线香冒出的青烟忽然被吹动,拐了个奇怪的弯。

    “就是这里!”

    秦深命人小心的将少女尸体搬了下来,将其遮掩。

    然后他的手不停的在床上摸索,忽然眼睛一亮,狠狠一掀!

    轰!

    床板再次翻开,露出老者逃离的那个大洞。

    “你们在这守着,一班跟我下去。”

    一挥手,秦深带着十几个人当先跳了下去。

    密道很矮,仅能容一人弯腰通过,不过好在只有一条道。

    沿着密道的方向小心前进,一炷香后,秦深来到一处出口。

    出口的盖板早已被掀开,他小心的露出头去,只见是一所民宅的厨房。

    而密道的出口,就是这个厨房的缸底。

    将手中的弩箭收好,秦深咬着军刺迅速爬了上去,落地即摆出警戒的姿态。

    但这幽暗的厨房,却无半点声息。

    他身后的人也迅速翻了出来,三人一组开始搜索整个屋子。

    只可惜,这处民宅似乎早已荒废,一点有人居住的痕迹都没有。

    “排长,目标应该是跑了。”

    斥候回报,院门有被人打开的新痕,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站在幽暗的小巷,秦深叹了口气。

    一旦目标离开这个小院,就算追上也没用了。

    更何况他又从哪里去追?

    “确认位置,封锁小院,我去向公子请罪。”

    虽然他们的行动迅速,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但一直在家等消息的何尚君,迟迟不见何欢回来,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他立即命人去荒宅打探消息。

    但派去的人,却惊愕的看到何欢被一行黑衣人押着出来,伤痕累累。

    在他们的身后,还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张升。

    张升命令带来的人封锁荒宅,在大门即将关闭的瞬间,能看到地上并排躺着一排尸首。

    “出事了!”

    那人吓得连连后退,连滚带爬的往何府跑去。

    得知消息的何尚君脸色大变:“何欢被抓了?那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被抓!”

    “没有,只看到何欢一个!”

    听到这句话,何尚君惊魂稍定:“对对对,那里有条密道,定是逃了。”

    “快!”

    他忽然想起什么:“快去雀儿巷那个宅子去看看!”

    “是,是,小的现在就去!”

    等人走后,何尚君的眼神冰冷:“童福山,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做的好戏!”

    随手拎起外衫,连连吩咐管家:“备车,去县衙找陈大人!”

    翌日一早。

    陈秋一早带着人来了盐道衙门,兴师问罪。

    “童大人。”

    陈秋的脸色很不好看:“未知是否下官做错了什么?”

    童福山愕然看着他:“陈大人此言何意?”

    “若不是下官做错了事,大人缘何将手伸到下官辖下,派兵抓人?”

    童福山大惊:“陈大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