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把路让开!”

    啪!

    “巴顿家的马车也敢挡!”

    ......

    车夫的叫骂声传入车厢,雷蒙好奇掀开帘子。

    霎那间,噪杂的喧闹声和屎尿汗的臭味如潮水般涌入。

    窗外人头攒动,角斗场就屹立在五十米开外,贵族们的马车却在泥泞道路和人群之中寸步难行。

    在缺乏娱乐活动的歌图王朝,一场精彩的角斗,确实能达到万人空巷的程度。

    “雷蒙,拉上帘子!”

    基多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他一把推开身前的女奴,将衣物拉下,看上去酒醒了不少。

    “抱歉,忘了你还在干‘正事’。”

    雷蒙戏谑说道,仿佛恶作剧达成,让基多又气又笑。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他竟忘了雷蒙就在面前,毫无防备的荒唐了一番。

    短短半个多小时,两人似乎就成了亲密的老朋友……

    “怎么,你对我的女奴不满意?”

    整理了一下衣服,基多指了指侍奉雷蒙的那名女奴。

    女奴满脸失望和委屈,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见雷蒙不答,基多眼睛一转,猥琐的笑道:

    “还是说你那方面不行?”

    “呵呵,我天赋异禀,怕展示出来后你自惭形秽。”

    雷蒙实话实说,惹得基多·巴顿哈哈哈大笑。

    两人又互损几句,在抵达角斗场后,一同走下了马车。

    角斗已经开始,角斗场内时不时就会传出兴奋的叫喊,地面似乎都因此颤抖。

    而角斗场外乌泱泱的人群,却并非都是进入角斗场观看表演的。

    下注的赌徒,贩卖商品的小商贩,兜售门票的黄牛......甚至还有拍卖奴隶的。

    虽有警卫四处维持,但场面依旧十分混乱。

    好在角斗场有专门的贵族通道,雷蒙两人下车后,并不用和平民、公民挤在一起。

    “快走,下一场应该就是黑山城冠军的表演!”

    基多的催促让雷蒙收回了目光。

    两人顺着一条干净整洁的通道,来到了角斗场位置最好的一处宽敞平台。

    和其他人满为患,臭味熏天的站台不同。

    这处平台干净整洁,设有吧台和座位,有仆人服侍,还供应美酒和食物。

    来的时候,雷蒙就听基多说了,巴顿家族在角斗场拥有专属的贵宾区,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雷蒙两人来时,贵宾区已经有不少人,全都趴在围栏前,看着下方的角斗场兴奋呐喊。

    “蠢货,给我上啊!”

    “该死,我竟然在这种废物身上压了20金币!”

    “阉了他,对,砍断他的四肢,然后再阉了他!”

    ......

    贵宾区的骑士和大人放浪形骸,贵族小姐和夫人也失去了矜持。

    鲜血和哀嚎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疯狂吼叫,发泄着自己过剩的精力。

    各种污秽之语,并不比站台上好到哪去。

    基多和一名熟人打了个招呼,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雷蒙来到了前方。

    雷蒙向下看去,场中有七名角斗士正在混战。

    他们赤身裸体,拿着粗制的武器在血与沙中战斗。

    现已有三人丧命,一人正被削成人棍,还有两人则进行着残酷地厮杀。

    用膝盖,用指甲,用嘴......最后如同野兽般饱饮对手的血肉。

    杀!杀!杀!

    在沸反盈天的声浪中,雷蒙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栗。

    从未杀过人的他,本以为会感到不适,甚至呕吐。

    但当如此鲜血淋漓的一幕印入眼帘,他却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便是人类被文明深埋的野蛮,亦是人性最深处的罪恶。

    “开拓免不了杀戮,但不可堕入其中!”

    深吸一口气,雷蒙藉由冥想让大脑恢复清明。

    注意力再次回到角斗场,他的内心不再出现波澜。

    甚至还有闲心查看角斗士的信息,学习他们的战斗技艺。

    只是这场角斗已经来到末尾。

    将目标凌虐至死的壮汉,对上了手无寸铁,满脸血污的重伤者。

    如同走投无路的野兽,重伤者嘶吼着冲向了壮汉。

    结局没有任何悬念。

    又是一场血腥、残忍、毫无意义的虐杀。

    “胜利者,尤利乌斯!”

    吼!

    随着主持者宣布胜者,名叫尤利乌斯的角斗士,冲着看台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举着血腥的头颅,像胜利者一样环绕角斗场游行。

    整个角斗场的氛围再度被点燃。

    怒骂、喝彩、浪叫......垃圾、金币、内衣......狂热的人群肆意的释放和挥洒欲望。

    贵宾区的贵族,也同样余韵未消。

    他们有的满饮美酒,意犹未尽。

    有的平复情绪,回到座位休息。

    有的干脆拉上奴仆,去了后方的房间......

    这时候,刚来的基多和雷蒙,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尤其是雷蒙,高达10点的魅力,让他迅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基多,不介绍一下你的同伴吗?”

    一名拿着华贵手扇,不断拍打胸脯,激起阵阵乳浪的贵妇,饶有兴趣的看着雷蒙。

    拉丝的媚眼,仿佛要将雷蒙吃了似的。

    “雷蒙·巴顿,我的好友,今年刚刚成为开拓骑士。”

    听见雷蒙是贵族,而且还是巴顿家族的成员。

    贵宾区打量雷蒙的目光,瞬间和善了许多,不似刚刚角斗结束时那么放肆。

    “欢迎你,雷蒙!”

    一名三十岁左右,脸色苍白的男子,脚步虚浮一脸醉意的向雷蒙走来。

    “这是乔拉·巴顿,柯西城城主,男爵,为人极其慷慨。”

    基多适时附耳低声给雷蒙做了简要介绍。

    明白了,狗大户!

    听出基多话中的意思,雷蒙眼睛一亮。

    神色荣幸而激动的上前与乔拉见礼,语气真诚的说道:

    “多年前曾在柯西城有幸见过大人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风采依旧啊!”

    哦,是吗?

    乔拉一愣,却不记得有这回事情。

    但见雷蒙看偶像般的神情,还是颇为受用,满意点头道:

    “伱也不错,成为了一名开拓骑士,兴许有一天,巴顿家族的诸位都会为你自豪......”

    两人像是老熟人般寒暄着。

    雷蒙则在为哭穷做着铺垫。

    不过,就在他准备长叹一声的时候,角斗场却逐渐热闹了起来。

    意识到下一场角斗即将开始,乔拉·巴顿也无心再与雷蒙聊下去。

    拍了拍雷蒙的肩膀,目光欣赏的说道:

    “我看你能力不错,有时间的话来柯西城坐坐。

    如有需要的话,我也不介意成为你开拓事业的资助者。”

    听到这话,雷蒙顿时一愣。

    他还没开始哭穷呢,乔拉·巴顿怎么就答应了?

    不愧是柯西城的乔拉男爵,果然不负“极其慷慨”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