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转人设,达成!

    苏定在本子上划掉了这一条。

    接下来,便是兴产业了。

    罗城有铁矿,产量不大,之前一直握在高有良手中,如今抄了高有良,这铁矿自然也查封了。

    铜铁乃是国之重货,朝廷旨意未下之前,苏定不敢动心思,得等朝廷有了说法再说。

    苏定打算将兴产业之策的另一个抓点,纺织业给抓起来。

    有道是衣食住行,衣排在第一位,重要性可想而知。

    罗城产麻,只是将麻加工成絮,再纺成丝,织成布,制成衣这一过程太过耗时耗力,就算原料便宜,也因这繁琐的工序导致成本居高不下。

    所以罗城百姓就算是粗布麻衣都缺,真可谓缺衣少食。

    幸亏苏定前世乃是扑街写手,乱七八糟的知识看过不少。重生之后,虽然没有什么金手指,可是阅读过的那些知识,却是如同复制,清晰无比。

    从麻制作成麻布,需要经过收割、沤麻、剥皮、刮青、晾晒、绩麻、纺线、整经、织布等步骤。

    其中,最容易通过机器提高效率的,便是后面纺线、整经、织布三个步骤。

    还田回来后,苏定便开始回忆相关知识,绘制多锭纺车、整经架、提花织机等图纸。

    就在苏定苦思冥想之时,平宁府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李横刀一路紧赶,下午时回到了府城。更早达到的,还有苏定的公文。

    联名公文一式三份,李横刀、扈淮波的公文,通过驿站直达朝廷。

    而苏定的公文,则要通过府、省一步步才能达到中书省。

    彼时,平宁知府刘正德正在喝茶,想着今晚要去宠幸哪家花魁。

    “大人,大人!”师爷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慌张。

    刘正德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搅了兴致,眉头紧皱,满脸不悦:“何事如此慌张?没点规矩!”

    师爷喘着粗气,赶忙回道:“大人,这是罗城苏定的红头公文,事关重大,小的不敢耽搁。”

    刘正德放下茶杯,不耐烦地接过公文,“哼,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有什么大事?”

    他随意地扫了几眼公文,脸色瞬间大变,惊得站起来。“这……这怎么可能!高有良……竟然被他苏定杀了!”

    “这苏定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杀了高有良……”

    “这苏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他不知道高有良是高太尉之子吗!”

    “他怎敢?他怎敢!”

    刘正德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那苏定,竟然杀了高有良,还抄了他家!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师爷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那高有良的确是有取死之道……侵吞税银,行刺官员,苏大人失手将他就地正法,也实属正常。”

    刘正德瞪了师爷一眼,“闭嘴!高有良可是高太尉之子,高太尉怪罪下来,你我如何担待!”

    师爷却是跟上前去,低声说:“大人,这公文上写得清楚,证据也颇为详实,还有李大人与扈大人联名,高太尉再怎么也怪罪不到大人头上。大人只需将公文递上省城,便不干大人之事了。”

    刘正德停下来脚步,重新拿起公文细细阅读,只见那公文之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高有良的八大罪。

    其中,最重的两条是勾结地方官员侵吞税银,以及行刺县令苏定,都是抄家斩首的重罪!

    公文上有提税使李横刀以及监察使扈淮波联名,基本上是坐实此案了。

    何况,皇家银局和御史台也会收到李横刀和扈淮波的公文,自己是压不下去的。

    既然如此,刘正德对师爷说道:“你立刻去安排,八百里加急,将这公文上报给布政使大人,不得有误!”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师爷出门后,摸了摸怀里的银票,暗道:“华安小兄弟,老哥可对得住你了。”

    随着李横刀回城,高有良被苏定就地正法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平宁府同知赵大人、通判贺大人、教谕王大人等等上午刚收了苏定“冰敬”的官员们,只觉得收的不是“冰敬”,而是烫手山芋!

    下值之后,平宁府的几位高官齐聚。

    逸轩阁内,赵大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阴阳怪气地对王大人说道:“王大人,您可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啊!瞧瞧这苏定,竟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大人脸色尴尬:“赵大人,这哪能怪我,我也未曾料到苏定会如此莽撞行事。”

    贺大人在一旁添油加醋:“王大人,您这当老师的平日里没教导好啊,如今可把咱们都坑苦喽!”

    王大人急道:“我虽为他座师,可也管不了他这般胡来啊!”

    赵大人冷笑:“哼,王大人,您这话说得轻巧。苏定这一闹,咱们收了他的‘冰敬’,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怪不得这厮今年冰敬送得这么早,还这么厚,原来如此。”

    王大人灌下一杯酒,叹气道:“赵大人,我也不知道他竟闯下如此大祸。这冰敬如何是好?万一高太尉怪罪下来……”

    “要不,咱们把那‘冰敬’退回去?”贺大人提议。

    赵大人嗤之以鼻:“凭本事收的孝敬,凭什么退?咱们这些人,谁不收手底下的孝敬?难道收了他们孝敬,就要为他们担责不成?”

    “赵大人言之有理,收就收了,退什么!”王大人也是赞同。

    他乃是一府教谕,学生无数,倘若学生出事都怪他头上,他早该满门抄斩了。

    贺大人眯着眼,看向王大人,“王大人,那您会不会帮您这学生苏定一把?”

    王大人挥了挥手:“苏定闯出这般大祸,我如何帮他?”

    赵大人冷哼一声:“王大人,您这可有点薄情了。苏定怎么说,可是最孝敬您的学生啊。”

    王大人不满道:“赵大人,您这话说的!我也得有那个能力帮他不是?”

    贺大人摇摇头:“唉,看来苏定这小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王大人举起酒杯:“来来来,吃酒!人生得意须尽欢,想这些烦恼事作甚。”

    话是这么说,他心中却是犹豫,要不要想办法帮苏定一把,不然他就没这么“孝敬”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