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也收到消息,自己的私生子高有良竟然被苏定这个小小县令杀了!

    高太尉怒发冲冠,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苏定小儿,竟敢杀吾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其身旁的亲信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高太尉在厅中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这苏定背后定有人撑腰,否则怎敢如此放肆!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清楚!”

    一名亲信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听闻此事与秦南省布政使楚文宾有关,还有平宁府的一些官员也牵涉其中。”

    高太尉怒目圆睁,“好啊,他们这是联合起来与我作对!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大人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王丞相想必会借此机会大作文章,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那亲信劝道。

    高太尉狠狠瞪了他一眼,“从长计议?我儿子都死了,还怎么从长计议!我不管什么王丞相,谁挡我报仇,我就灭了谁!”

    亲信赶忙说道:“大人,只是皇家银局和御史台似乎也收到了联名公文,平宁府的提税使和监察使与苏定联名控诉公子八大罪。”

    高太尉闻言,脚步猛地一滞,脸色愈发阴沉,“他们罗列的都是些什么罪名?”

    亲信道:“他们伪造了公子鱼肉百姓、侵吞税银、行刺县令等种种罪行,如今此事在京城已传得沸沸扬扬。”

    高太尉怒极反笑,“好啊,他们这是铁了心要跟我高家过不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亲信大着胆子继续说:“大人,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若是这些罪名坐实,恐怕……”

    “恐怕什么?”高太尉打断亲信的话,“我高某在朝中经营多年,岂会怕了他们几个小小的官员!”

    亲信赶紧低头,“是是是,大人神通广大。但此事还需谨慎应对,万一引起陛下不满……”

    高太尉冷哼一声,“陛下?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还不是得倚重我高某!”

    “不过,”高太尉话音一转,“倘若皇家银局主事恭亲王、御史大夫张敬与那王丞相联手起来,安西都护府之事,恐怕就麻烦了。”

    ……

    “哈哈哈!苏定这厮,着实心狠手辣,胆大包天啊!”

    御史台,御史中丞齐懿将扈淮波的公文与密信交给御史大夫张敬。

    那张敬看了后,立刻就知道是什么回事。无非是不知何故,高有良想除掉苏定,只是他用了一个极其愚蠢之法,竟然伪造税银,将其调包。

    大概是想除掉苏定,又想侵吞上万两银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苏定察觉,反而设计将他除掉了。

    齐懿问道:“大人,御史台当如何处理此事?”

    张敬敲了敲桌子,“此次正是我们御史台的机会,高太尉一向跋扈,此次其子犯下如此大错,我们正好借机施压!”

    齐懿看向张敬,“大人,您是想?”

    张敬点点头,“高太尉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怎能建府,军政一把抓?不过,倘若能让咱们御史台监军,武官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掌控之中,也未必不可嘛。”

    齐懿了然,自家上司总想把御史台的手伸进军中,可岂是那么容易!

    此时,又有下属来报:“大人,恭亲王派人送来口信,约您过府一叙。”

    齐懿道:“大人,怕也是为了此事?”

    张敬点点头,“备轿,去恭亲王府。”

    大周朝汲取前朝灭亡的教训,设立了皇家银局,由皇族之人为主事。

    中书省负责税收筹划,收多少,用何处,用多少,中书省说了算。

    而皇家银局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收税、分拨,把国库掌握在皇族手中。

    现任银局主事乃是恭亲王,大周朝三大亲王之一,地位尊贵。

    恭亲王府,恭亲王开门见山地说道:“张大人,此事,你如何看?”

    张敬谨慎地回说:“王爷,此事关系重大,下官还未想好。”

    恭亲王微微一笑,“本王倒是觉得,这是个打压高太尉的好机会。”

    张敬拱手,“王爷,下官斗胆一问,您为何想要打压高太尉?”

    勋贵、皇族利益不是一体的么?

    恭亲王笑容逐渐消失,“本王自是相信高太尉忠心,然而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开头。”

    张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爷深谋远虑,下官佩服。只是高太尉如今深受陛下信任,想要打压他,怕是不易。”

    恭亲王看向张敬,“你御史台是何意见?”

    张敬说:“高太尉近来愈加跋扈,行事多有僭越,我等身为同僚,是该帮他压压性子,收收心了。”

    恭亲王微微眯起眼睛,“善!就等明日早朝,王丞相先行表演了。本王倒要看看,高太尉如何应对。”

    张敬点头,“王爷英明,想必明日朝堂之上,定有一番精彩好戏。”

    恭亲王笑道:“张大人,你也回去准备吧,这等大案,当是你御史台主持。”

    张敬告辞:“谨遵王爷吩咐,下官告退。”

    就在京城风起云涌,几位大佬准备拿苏定作为弹药,攻击高太尉之时,苏定则是在书房绞尽脑汁地画出多锭纺车。

    他画工不好,毛笔又不好绘图,他已经画废好几张宣纸了。

    苏定懊恼地把手中的毛笔扔在一旁,正苦思无果之时,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夫人画工不错,或许可以请她帮忙。”

    想到这里,苏定立刻起身,往内宅走去。李氏正在刺绣,他走到李氏身旁。“夫人,为夫有一事相求。”

    李氏放下手中的针线,笑看着他,“夫君但说无妨。”

    苏定便将自己想要绘制多锭纺车图纸却屡屡失败的事情告知了李氏。

    李氏听闻苏定的想法,眼中满是惊喜,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拉住苏定的手。“夫君,未曾想你竟有如此心思。这纺车若能改进,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苏定看着李氏欣喜的模样,也是开心。“我不过是偶然间起了这个念头,想着若能成功,也是为百姓造福。只是这绘图之事,实在让我苦恼。”

    “夫君莫急,此事便交给妾身。”李氏转身走到桌前,整理出一块空地。

    “夫君快与妾身讲讲这多锭纺车的构想,妾身好尽快动笔。”

    苏定见李氏如此急切,不禁笑了起来:“夫人这般着急,倒让为夫有些受宠若惊了。”

    李氏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夫君这说的是什么话,妾身这是迫不及待想为夫君解忧,为百姓做事。”

    苏定笑着走到李氏身旁,“是为夫失言,夫人莫怪。这多锭纺车的构想是这样……”

    苏定开始详细地向李氏描述着多锭纺车的构造和原理,李氏边听边点头,竟能不时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显然对于纺车颇为了解。

    “夫君,依妾身之见,这部分结构或许可以稍作调整,如此更为方便。”

    苏定眼前一亮,“夫人所言极是,还是夫人聪慧。”

    夫妻二人就这样热烈地讨论着,李氏笑脸盈盈,尤为开心。

    在苏定记忆里,李氏自从嫁给原身以后,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开心过。

    看着容光焕发的夫人,苏定发觉自己对于李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片天地,这个时代倒也挺有意思的。历朝历代以来,女皇女帝不少,女子同男子一般,也能够当皇帝。

    只是在民间,女子的地位还是如同前世古代那般低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便是富贵人家女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