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定大兴土木之时,朝廷关于高有良一案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

    早朝之时,大理寺少卿陈峤出列奏道:“回禀陛下,经由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罗城县令苏定、平宁府监察使扈淮波、平宁府提税使李横刀上奏平宁府罗城县豪强高有良罪行属实。”

    “其罪恶滔天,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十恶不赦!”

    “臣请旨,高有良满门抄斩,其家丁首恶者斩首,次者流放,再次者男贬为奴,女贬为娼,无辜者释放。”

    “侵吞税银案主犯胡希进,身为地方官员,知法犯法,罪大恶极,抄家斩首。主犯张宋民,胆大妄为,枉顾国法,抄家斩首。”

    “方某杰,虽罪行稍轻,然不可姑息,抄家,流放岭南。王大山助纣为虐,抄家,流放岭南。刘老三、李大成,同罪论处,流放岭南。恳请陛下圣裁!”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众臣皆屏息等待女皇陛下的旨意。

    女皇陈姝曌微微抬头,目光扫过朝堂,“高太尉、王丞相、张大夫,对此你们可有异议?”

    高太尉向前一步,冷声道:“此人冒称我子,罪有应得,老臣毫无异议。”

    王丞相捋了捋胡须,“三司会审,证据确凿,当依法处置,臣无异议。”

    张敬也说:“陛下,臣亦赞同此判决。”

    女皇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既如此,便依陈峤所奏。务必严惩不贷,以正朝纲,安百姓之心。”

    “遵旨!”群臣齐声应道。

    翌日,圣旨来到罗城,苏定和扈淮波连忙出来接旨。

    二人整理好衣冠,恭敬地跪在县衙门前。

    传旨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有良一案,三司会审已定,其罪当诛。

    今依大理寺少卿陈峤所奏,严惩不贷。一干人等,依律判处……

    罗城县令苏定、平宁府监察使扈淮波,公正执法,功不可没,当予嘉奖。

    望尔等日后继续恪尽职守,造福百姓。

    钦此!”

    苏定和扈淮波齐声高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旨完毕,苏定起身,双手接过圣旨。

    在款待传旨太监,送上孝敬将其打发了之后,苏定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他对扈淮波笑说:“此番总算为百姓除了一害。”

    扈淮波也是笑着点头,“是啊,如今罗城可真就是苏县令的天下了。”

    他可是把苏定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厮一番操作之下,真有“百里侯”的味道了。

    苏定忙说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为罗城百姓谋福祉而已。”

    扈淮波哈哈一笑,“苏县令莫要紧张,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苏县令治理罗城颇有成效,百姓对你也是称赞有加,真乃能臣。”

    苏定笑道:“大人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做了一些微小的贡献。赖陛下圣明,扈大人公道,下官才能稍微施展拳脚。”

    扈淮波抿了抿嘴,啧,混熟了这厮都不装了。

    瞧这说的什么话,这么大张旗鼓只是稍微施展拳脚,若是让你主政一府、一省,岂不是翻天了不成!

    扈淮波脸色一正,说道:“苏县令,圣旨已下,速将要斩首一干人等交给本官,待会便押往府城斩首示众,以正国法,安民心。”

    “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罗城监狱里,无论是男监还是女监,如今都塞满了人。

    苏定吩咐衙役将高有良家小,以及家丁中作恶多端者交给扈淮波打包带走。

    还好此案重大,须到府城斩首。不然真让苏定监斩,恐怕好几晚睡不了好觉。

    衙役们手持枷锁,大步走进牢房,将枷锁套在了相干人等的脖颈上。

    “走!快走!”衙役们大声呵斥着。

    高有良的夫人张氏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你们这些狗杂种,敢这样对老娘,等太尉出手,让你们生不如死!”

    高有良的幼子吓得大哭,却被高有良长子一把捂住嘴,“哭什么哭!爷爷不会不管我们的,爷爷定会救咱们!”

    家丁们也跟着叫嚷,“就是,太尉大人定会救我们,你们等着瞧!到时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都老实点!”

    衙役们还是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推出了大牢。

    一路上,他们依旧不停叫嚣,那嚣张的神态仿佛笃定下一瞬间高太尉就会出现将他们救下。

    扈淮波听到他们的咒骂,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句,“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待会就有你们哭的时候!”

    不过,他还是吩咐道:“将他们的嘴堵上,速免得聒噪。”

    衙役们听命,强行堵住了他们的嘴。这下,他们开始惶恐起来了。

    扈淮波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阴森森地说道:“哼,以为高太尉能救你们?别做梦了!明日午时一到,便是你们的斩首之时!”

    听到这话,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的高有良家眷和家丁,瞬间吓得脸色煞白。

    张氏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尿液顺着裙摆流出,湿了一地。

    高有良长子牙关咯咯作响,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

    其余家丁、女眷更是瘫倒在地,哭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有的甚至直接昏厥了过去。

    扈淮波看着他们这副狼狈的模样,再次淡淡说道:“本官就说嘛,有你们哭的时候。”

    外面的哭声太过凄厉,就算被堵住了嘴,依旧传到了大牢里来。

    胡希进、张宋民、王大山、李大成、刘老三五人都关在一起,听到外面的哭声,一个个惶恐不已。

    眼见苏定带着衙役走了过来,衙役手里还带着枷锁,顿时心如死灰。

    除了刘老三,他们都是衙门公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定看着胡希进等人,面无表情地问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胡希进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县尊大人,我糊涂啊,被那高有良蛊惑,犯下这等大错,悔不该当初啊!”

    张宋民也泣不成声,“大人,我罪该万死,我对不住您啊!”

    王大山不断扇着自己耳光,哭道:“大人啊,我被猪油蒙了心啊!求您能给我家人留条活路,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李大成此时已是面如死灰,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掐住姐夫刘老三的脖子,破口大骂:“都是你这混账东西,害我至此,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刘老三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呜咽道:“大成,我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啊,我也悔啊!”

    “悔?悔有用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后悔晚了!”

    苏定冷冷道:“你们背叛本官,陷害本官之时就当想到有此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