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时间,6:00,林年到达了执行部的大楼。走进门内,走廊里照旧是那些喝咖啡的兄弟来来回回地走着,顶着个熊猫眼,一副随时都可能去世的样子。

    每一个人来回奔走的手里要么端着冰美式,要么端着红牛,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即使咖啡因对于他们这些混血种来说效果微乎其微,但精神上的安慰比什么都有效。

    有人戏说想要执行部停止周转,不需要断网、停电、间谍破坏一类的戏码,只要偷偷搞坏他们的咖啡机,抱走他们的罐装红牛就能让所有专员崩溃。

    “早。”

    “年哥早。”

    “这么早?什么风又把ACE吹来了?”

    一路上林年从执行部门外走到大厅在沿着走廊,遇到的每一个执行部的兄弟都在向他打招呼。

    从最开始来卡塞尔学院的初来乍到,再到现在混得风生水起,除去那些辉煌到闪爆眼球的战绩,林年在执行部里的人际关系也只能用前无古人来形容。

    “林师兄?你不是在放假么,来执行部干嘛?”有隔间办公的管后勤资源调动的兄弟探脑袋出来看着路过的林年好奇地问。

    虽然他毕业得比林年早,但在执行部里资历和辈分从来都不是按照毕业顺序来排的,而是按照出任务的次数和经验。

    毫无疑问,尽管整个执行部里大部分的人都毕业得比林年早,但单从履历上来看,许多人都得叫林年一声师兄和前辈。

    “部长找有事情,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林年见到执行部里的这班兄弟心情总是会放松许多,在卡塞尔学院他混得最熟的地方不是学生圈子,也不是所谓的后援团,而是执行部。

    在这里面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家都是随时可能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互相的交情都是过硬的战友情。

    “年哥,又有任务了?这次又飞哪儿去救世界?带我一个呗。”咖啡机旁有个日本裔的哥们儿递给了路过的林年一杯咖啡。

    “你就拉倒吧,带你不拖后腿吗?下尼伯龙根,杀死侍,干龙王,伱哪个行?你最行的恐怕是吹嘘你老家红灯街你有多熟络,关系有多硬吧?你有多久没跑过外勤了?”

    熬夜做资料归纳整理的拉丁裔女孩伸着懒腰舒展健身房一天都没落下的曼妙身姿调侃自己的同事。

    “没任务派我头上有什么办法?我也想跑外勤啊,我也很绝望啊!每天留守在学校里身子骨都要生锈了,虽说学妹们都很可爱,但钓学弟的马子不显得我们这些当前辈的很不仗义?而且真要谈上个学妹,我出任务的时候还得担心她们被同级的那群小子撩走了,压力山大啊!身在桃林不得下口的感觉简直折磨,不如把我一年四季丢去满地球地跑外勤呢。”

    日本裔的哥们儿大冬天穿着一身立领子的花衬衫,胸口里纹着夜叉和狼的片角斑斓图案,想来在外时也是一条能打能杀的好汉,但现在一样得在执行部里守咖啡机满脸痛苦。

    就和他说的一样,不是这里留着的兄弟们怯战或者实力不行,而是委实没有合适的任务派发在他们身上。

    卡塞尔学院毕业后的学生倘若加入了执行部,基本都会在大四的时候分配到各个地区的分部实习。

    在拿到实习报告后根据实习过程中的表现酌情分配到最适合本人的地区长时间任职,当然学员也可以根据优秀的实习报告自主申请想要去的管辖区。

    比如芬格尔就不止一次提到过他想去古巴分部的梦想,但想去那边任职需要的实习报告得不是一般的优秀。

    毕竟越是偏远的地方,情况总体来说越是混乱的,需要对突发事件的处理应变能力在诺玛那里起码得到‘A’及‘A’以上的评分。

    除了分配到各地区任职的专员外,一般作为总部的卡塞尔学院也得定期留派一批专员作为预备军。说通了也就是秘党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哪里搬。

    根据图书馆中央控制室那边的大地球监控,哪个管理辖区出现当地力量难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就得快马加鞭将执行部内留守的专员空投过去救火。

    所以,能留守在总部的专员无一例外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各个身怀绝技,就算某个血统不过‘C’级的兄弟也能表演出独门绝技,给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还是年哥厉害啊,前段时间一声不吭就搞了那么大一个动静,又一个四大君王诶,就那么被弄死了。学院本来就名声在外,这下更是了不得了。”

    “不开玩笑,我之前在中东那边出差的哥们儿跟我发消息说,原本那边的顽固派混血种势力都还很不屌我们学院的,结果北亰的事儿一出来,他们那边现在要处理什么事情,对面一听到是学院的名头态度都毕恭毕敬了起来,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林年只能这么解释。

    “知道,还有路明非的嘛,估计再混一段时间我们就得改口叫路哥了。你们两个强强联手,什么龙王不手到擒来?青铜与火之王被你们两兄弟打成了植物人,大地与山之王也打废了一半,接下来该谁遭殃了?哈哈哈”

    执行部里一片欢声笑语,林年捏了捏鼻梁,也不好解释什么,执行部的兄弟们都认死理,他们觉得是怎么样的事情,谁来矫正都不好使。

    “不过说实话,有件事还是想问一下,最近学校里的那些谣言年哥你听到没有?就你和‘S’级的那些话。”有哥们儿双手搭在栏板上好奇地问。

    “别瞎问有的没的,你都知道是谣言了还问?”拉丁裔的美女文员立刻皱眉示意多嘴的家伙噤声。

    “我和路明非么?我们没什么。”林年说,“只是有些事情处理的太急没扯清楚,找个时间弄清楚就好。”

    “没什么大事情吧?”

    “没什么大事情,就互相一句话的误会罢了。”林年说。

    执行部里不少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看起来两个‘S’级之间好像还真有什么事情,虽然不像是谣言传的那么离谱,但估计北亰那一趟还是出了什么茬子,否则被干掉的应该就是两位龙王了。

    “妈的,真羡慕啊,听说当时北亰在场见到龙王真面目的人有不少,甚至除了正统和秘党之外还有那些不入流的赏金猎人!我干,觐见龙王啊,还能全身而退,这种机会我居然错过了!”日本裔的哥们儿像是错过了大乐透的奖券,一副悔恨的模样。

    “总有机会的,经常出任务不是什么好事情,有命见龙王不一定有命回来,就那一批觐见了龙王的都有当场被吓死的。能休息就多休息一下吧。”林年一口喝干净了咖啡把杯子放在咖啡机上拍了拍那兄弟的肩膀宽慰。

    日本裔的兄弟愣神的看着咖啡机上空空如也的咖啡杯,等林年走过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琢磨着自己这咖啡是才现磨冲出来的滚咖啡吧?难道咖啡机坏了?心里想到这种可能,吓得他赶紧伸手去摸杯子内壁,然后就被残余的滚烫温度给烫的缩手嗷嗷直叫。

    没留意背后吃闷亏的日本裔兄弟,林年走进了执行部更深的走廊,沿路上就安静许多了,还是能见到抱着文件走过的漂亮文员,在见到林年后她们都会笑着主动问好,有些还会停下来甜甜地问林年怎么有空来执行部,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找施耐德部长。“

    “部长的话还在办公室里老样子,进去之前敲门就行。”

    林年按着记忆走到那扇办公室的门前,看了一眼门边的名牌,抬手敲门才一下里面就响起了那嘶哑的男人声音,“进。”

    推开门进去,执行部部长冯·施耐德坐在最里面的办公桌后面,面前还是一样堆积着批不完的文件和报表,小铁车安静地停在桌边,上面拖着的氧气罐指标还在安全的位置,想来是足够他一口气在这里待很久不用出去置换生存的必需品.想来这也算是另类的强迫他运动,而不会久坐的方式了。

    “林年,坐。”

    彼此都是老熟人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可以讲,林年坐在了办公室前的椅子上,抬头看向施耐德开门见山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在行政休假的过程中,执行部的专员执行完一项任务后都会有一定时间的假期来调养身心,保证在高压高强度的工作下能维持心理健康。

    具体休假的时间根据任务的难度和内容而定,像是“青铜计划”那一次,参与了任务的全员教授和学生都强迫放了三个月的假期。这一次北亰的行动楚子航、维乐娃他们也是被批了足足三个月的假期,但路明非和林年则是特殊一些,不明原因的情况下,他们两人被执行部批了整整半年的假期。

    这半年以内,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和学院事先报备,想去哪里去哪里,回老家都可以。但缺的课时之后还是需要自己找时间补上,这学年就算不参加考试,绩点也是默认拿满的最高标准。

    在这段行政休假的期间,除非遇到特别紧急的状况,一般执行部是不会呼唤休假专员的,毕竟执行部也不是缺人到必须逮着一个专员猛薅的地步。除非这项任务非这个专员不可,换其他人选超过百分之九十几率失败,并且还会引发巨大后果的情况下,执行部才会不得不唤醒休假专员再度赶赴往前线了。

    顺带一提,林年就是那个至少被薅过三次的倒霉专员,所以对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了,谁叫他的言灵是“刹那”和“时间零”呢?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在一分钟内飙车冲出市区将即将爆炸的炼金脏弹丢进沙漠里爆炸?又或者从基地组织的手里救走几十把枪对准的以色列议员的千金?

    说实在的,他到现在也不太明白,那个以色列议员那边是怎么说动美国方恳求卡塞尔学院出动他这个执行部专员去救对方家属的.但人家就是办到了!

    那个议员的千金之后还死活要林年的联系方式,说要泡他,议员再度借助美国政府的渠道向卡塞尔学院这边提出了要把林年当做交换生换去那个议员千金学校的意见,结果这次就被毫不留情地拒绝掉了然后更吊诡的是,美国政府居然就为了这件事连续施压了好一段时间,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不会让你去搬运脏弹,也不会让你去处理龙类,更不会让你去客串007帮美国政府做事。”施耐德一眼看穿了林年在想什么,开口就否杀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和可能。

    林年坐在椅子上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对方开口,总不会是叫他来执行部坐一坐,嘘寒问暖一下最近过的好不好,吃饭吃的香不香,大便通畅不通畅,可能这是新生联谊会和林年的后援会那边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执行部?算了吧。

    施耐德看着林年,觉得对方做好了准备,然后点了点头说,“我们丢了一份文件。”

    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林年就闭眼睛,抬起了左手,食指侧面顶住眉骨拇指按住太阳穴按压。

    因为这句话他莫名其妙有种既视感,很糟糕的既视感,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也不可能记错,几个月前那些混乱的伊始就是从一份丢失的文件开始的。

    就和那一次一样,现在面前的施耐德开场白和那一次如此的相似,上来就是:我们丢了一份文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