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虽远在他乡,但心里还是记挂着家里的。所以今后还得仰仗各位,帮忙看着些。我家的田地也是当年来信托吴家种着,免得荒废了去。”

    之前有人想趁何家没人,占了他家的地,又好面子,还倒打一耙说吴家种这地不合规矩。于是何言信这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吴家正名。

    这些人想得真美,吴家种地收成后还会经常给昭州送去些耐储存的家乡风味呢。

    给其他人种的话,他们能得到个啥?得到多年后归来,论土地所有权的扯皮吗?

    “我在外头虽只是个小人物,但还是想给这块生我养我的地方做点微薄贡献。”

    说完他走到后来新换的里正身旁,把准备好的文书章程以及银钱一起交给对方。

    他们私下已经谈好,何言信出资,里正找了镇上衙门的关系一天就办下来文书,给村里修口公用水井。

    不回来还好,可如今明显在外头发了财,如果不给家乡带来点实际的东西回馈一下,人家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你忘本呢。

    当然何言信脸皮厚,不会在意人家说他。可终究还是得为他们自己留条退路,让别人记着点好。

    虽然旱情已经过去,可是村里许多能喝的水源已经断流了,就连何家这口井的水位都只有以前的一半。

    总不能一直喝河水吧?所以在新里正那了解村里吃水困难的情况后,宋叶箐跟何言信决定修口新井。

    至于为什么不修书院?那种投入就过于大了,如今读书贵,他们又不是大冤种。

    但是在这个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代,村里如果出个能当官的读书人,对所有人,包括他们都是非常有利的,所以就想了另一个办法。

    何言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里正的是二百两银子,全用来打井自然是多了,剩下的钱还有另一个用途。

    村里如果有送适龄儿童去学堂念书的,只要核实情况,每月就可以到里正这领三两银子的补贴,如果过了县试还会有奖励,继续读下去会加大补贴。

    为了防止监守自盗,或者徇私的情况出现,何言信请了村里最有威望的老人以及吴大爷共同监督,还去县城做了公证文书。

    不过这份文书目前没有让任何人知晓,备用以防万一罢了。

    相信只要心里有成算的人家,都会把孩子送去念书的。毕竟这里的书院学费每月才一两二钱,他给的数目完全够学费和基础餐食费。

    至于其他的费用?那就得他们自己掏了,自家孩子读书总不能什么都不出吧?又不是强制性,自己想个明白去吧。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就有许多人家在盘算着把孩子送去镇上读书划不划算了。

    经过何言信的演讲,和拿出实质性好处后,大家待他们一家明显更加热情了。聊过去的,攀交情的,问挣钱法子的,问能不能跟着走的,各式各样。

    何言信倒是圆滑得紧,交谈中滴水不漏,不该说的一样没说,但也没得罪人。

    众人不得不感叹,果真是不一样了。

    走之前还得办另一件事。

    何家的坟茔并没有像其他无人管理的那样生满杂草,只因之前的清明节吴家都会过来除草祭拜。

    但何言信还是又亲手除了一遍,宋叶箐带人把祭品摆放好,点上香。

    何言信把兄弟俩叫过来,“这里埋的是你们亲爷爷奶奶,你爹的父母亲。”又带他们到另一边:“这里是你们的曾祖父曾祖母。”

    兄弟俩在昭州时,每逢重大节日都会去堂屋给牌位磕头,于是熟练的跪下祭拜。

    何言信看着眼前几堆就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坟,心想现在忙不开,以后得找时间回来修一下。

    到了埋葬宋家人那里,坟茔已经被宋叶恒重新休整过了,他也常来祭拜。宋叶箐知晓这个事,所以并不意外。

    当她看着这一堆堆的坟,心脏还是缩紧了片刻。

    当初杀害宋家人的土匪早在这几年间就被宋叶恒处理干净了,他说什么都不叫宋叶箐插手。

    “请安息,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陪她留在最后的何言信搂住她的肩,道:“走吧。”

    “好。”

    此间事了,他们也该回归昭州继续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但两人知道,他们在安山村有这么一个家,今后指不定哪天就能彻底归来。

    南下。

    何言信没法跟他们的车马一起慢悠悠走了,玻璃厂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

    于是他把其他人留下给宋叶箐,只带一个护院骑上快马先赶回去。

    医馆有师父师娘在,也雇佣了人帮忙,所以宋叶箐倒不是很急切。

    傍晚,众人停下安营扎寨。

    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一百里地,今天是到不了。于是当他们瞅见附近有人烟,就决定原地休息。

    远处的村子里,三名男子站在一棵大树下,朝这边张望。

    “头,那伙人停下来了。”左边的男子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好视力,把几人看得一清二楚。“两辆马车,七匹马,十四个人。”

    他再聚精会神的看:“其中有四个女人,两个小孩,八个男人,这些男人看着不是很简单。”说到最后,他有些凝重。

    中间的男人没说话,于是外号叫三眼睛的又问:“头,咱们干不干?”

    “八个男人算什么?咱们兄弟有三十来个呢!干他就完了。”右边的男子如是说道。“对吧?头。”

    中间的男人终于发话了,他握了握拳头,嘴角带笑。“不简单才好呢,不简单说明是个肥羊,岂能放过。”

    右边的男人闻言喜笑颜开。“我马上去喊兄弟们!”

    这村子不过十来户人家,按理来说一户人家里再怎么着也得有几家男女老少这样的配置。

    可这些人家里头基本都是成年男子,老人一个未见,女人孩子倒是有那么几个,但看神情很是瑟缩,几个女人沉默着在大厨房里烧火煮饭,没有说话很是死寂。

    真是个奇奇怪怪的村庄。

    “娘,我都要散架啦。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昭州啊?爹这会是不是已经到了呀?”

    何承则嘴闲不下来,下了马车后东跑西跑活动了一下就到宋叶箐身边缠着她说话。

    “你爹他们应该到了吧。咱们再坚持坚持,后天就能出齐州到昭州地界。”

    宋叶箐把车上的帐篷等露营用到的东西取下来,也不嫌孩子碍事,认真跟他解释。

    “好吧。”看来,还有好久才能到家啊。

    何承则失落了没多大一会,就发现了新的乐趣。

    “弟弟,快来看,这儿居然有蘑菇!”

    宋承思很给他哥面子,哒哒的跑过去。

    在云南,如果你工作没有编制就跟矮人一头似的,家人亲戚都在问都在说,谁谁谁在哪工作,没编制的工作在他们嘴里就是个破打工的,窒息,我下个月又得考试了,最近除了工作还要看书,可能会更晚一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