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勒下了一夜的暴雨……

    “鸾鸾……”

    半夜才回到别墅的南肃之,刚躺下,就被噩梦惊醒。

    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往,她梦里梦见的都是他和阿爸被人用枪顶着脑门,眼睁睁看着阿妈被人LJ的场景,还有阿爸被毒头打死,阿妈陪人睡觉,哄一个心软的卫兵将他偷偷放走后,阿妈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样子……

    这一次,他梦见的,是鸾鸾,他爱了十五年,呵护了十五年,宠了十五年的妹妹。

    他梦见鸾鸾哭着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救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南肃之心烦意乱,睡意全无,掀被下床,来到客厅抽烟。

    “肃之,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穿着红色真丝吊带的女人,披散着长发,露着一双极其招摇的腿,连内衣都没穿,身材曲线一览无余,骚里骚气的下了楼。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皮都没抬,仰头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咚——

    他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绕过妖娆女人缠过来的身子,转身上楼。

    “肃之!”韩英娜又叫了一声,“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鸾鸾不喜欢你来这里,明天滚回你那儿去。”

    “是你爸带我来的,要不是为了见你,你以为我愿意来?”韩英娜跺了跺脚,撒娇着抱怨了两句,迈腿追了上来,

    “肃之,人家真的好想你……”韩英娜说着,浑身跟没骨头似的往男人身上贴。

    南肃之嫌弃将人推开,大手猛的捏着女人纤细脖颈,咬牙,

    “干好你分内的事,不该动的心思,别动,否则,从哪儿来的回哪去,懂吗?小——妈!”

    男人俊朗的五官此时分外阴冷扭曲,最后两个字咬的用力又讽刺,韩英娜双腿都在打颤,一个劲吃力点头。

    直到感觉手里的人快要断气了,男人才松手,自裤兜掏出消毒纸巾,打开,擦了擦刚才碰过她的手,将纸巾扔到了女人脸上,转身离开。

    韩英娜整个人都吓傻了。

    她是被这个男人从地下人口交易市场买来的,他带着自己离开的时候,韩英娜整个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真的好帅,儒雅又绅士,蹲在她面前,为她打开笼子的锁头,笑着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她自然是愿意的。

    以为遇到了自己的盖世英雄。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让自己去勾引他的养父。

    身不由己的女人,没有一点办法,她被用神仙粉控制了。

    但是,每次在床上,她都会不自觉地把那个男人想象成南肃之,他那么坏,但她还是爱他爱到疯魔。

    ……

    南溪在床上整整窝了三天,才愿意下床出门。

    这三天,除了上厕所,连吃饭洗澡都是巴律在伺候,尽管主要原因还是她反抗无效。

    那个男人虽然糙里糙气的,但是南溪忍着忍着,居然也习惯了他直来直去的风格。

    “南小溪,你的内裤干了,起来换上吧!”巴律大掌像个蒲扇,手里捏着她布料小的可怜的白色底裤,还皱皱巴巴的,递到了她眼前。

    躺在床上的少女拧眉,迅速伸手,红着脸将内裤收进了薄毯,

    “知道了,你出去吧!

    “南小溪——”男人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将手伸进了毯子里,“都三天了,怎么还疼?要不要去医院缝两针?”

    南溪都快哭了,“你闭嘴。”

    她将男人的手踢了出去,迅速穿上内裤,“我没事了,可以走了。”

    “真没事了?那我看看。”他不太信,明明今天早上自己要摸两把她还要死要活的。

    “没事,快走吧,我们买完东西还要吃午饭的。”少女躲瘟神似的,一个劲的往后缩。

    巴律看见她躲自己就来气,压着人强行检查了一下,看到真的没事了,才将人松开。

    南溪真的要被他气死,但是她不敢惹他。

    大小姐气没地方撒,出门的时候狠狠朝着男人瞪了两眼。

    巴律就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再瞪老子,你一个星期别想下床。”

    南溪庆幸自己不是在地上捡了个石头朝他扔过去。

    上了车,男人拿起上面放着的巴雷特重狙看了看,又自后腰掏出M1911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这才点上烟,匪里匪气开车,朝着城里走。

    大其力近几年因为一些灰色产业,比周围其他小城都发展的好一些。

    但也仅仅是相对于本地而言。

    在南溪眼中,哪哪儿都露着一股城乡结合部的潦草感。

    街上突突车和摩托车来来往往,时不时会开过几辆豪车。

    路边的小吃摊上卖着她从没见过的食物,榨甘蔗的机器还是手动的,看起来脏脏的,卖水果的小摊相对干净一点,但是也没什么想要吃的欲望。

    这里没有林立的高楼,地方特色的建筑最高也就五六层,沿街开着很多金店,招牌上写着华缅泰三国字样,但是一眼望去,金店里面跟监狱似的,焊着粗硬的钢条将柜台和营业员保护起来。

    隔不远就能看见华国小餐馆,不伦不类的华国元素不免也让身在泥泞的少女多了几分伤感。

    道路两边,不时能见到双手合十脸色肃穆的僧侣,还有等着布施的妇女。

    这里的人大都皮肤黢黑,面色严肃,男女都穿着当地的筒裙,脸上涂着淡黄色的粉末,看起来很有特色,但就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尤其那些人的眼神,跟她在曼德勒,仰光,甚至在东南亚别的国家见过的人的眼神都不一样,透着一股寒意,甚至连僧侣都不例外。

    也对,佛若真能普渡众生,她又怎会流落至此。

    金佛脚下遍地修罗。

    放下屠刀就能洗清罪孽,那岂不是人人都是活菩萨?真是笑话。

    “在想什么?”突地,琼鼻被男人粗糙手指刮了一下,南溪这才回过神来,

    “到了,进去吧!”

    不太大的商场,门头的字她不认识,但透过旋转门,可以看出是个购物的地方。

    小手被他牵着走了进去。

    占蓬送过去的东西,大多她都用不惯,衣服不是她的尺码,护肤品都是泰国本土的牌子,她也用不惯,最主要是内衣内裤,太性感了,她看着就觉得羞耻,巴律每次拿到手里眼神就跟狼似的,要不是她受着伤,南溪毫不怀疑,那狗男人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里的东西,按照她以前的做派,没一样能看上眼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只能硬着头皮选。

    商场有很多泰国的服装品牌,虽说小众,但很漂亮,南溪买完内衣,进了一家很有设计感的女装店闲逛,她也不是真的想逛,更多的是想拖延时间,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巴律以为的买东西,就是目标明确,进去拿了就给钱,总共不会超过十分钟,没想到光一个内衣店就逛了半小时。

    他有点烦躁,扒拉了两下短发,自口袋里摸了支烟出来。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营业员过来,双手合十,用缅语礼貌劝阻。

    混不吝的男人瞪眼,刚要发作,身边传来小妻子娇滴滴的声音,“你去外面抽吧,我慢慢看。”

    男人眯眼看了营业员一眼,大掌揉了揉南溪发顶,“去挑吧,我不抽了。”

    营业员被他这一眼看得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