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和煦,晴空万里,中南半岛的季风,吹开层层浓云,带着暖湿的空气,掀开窗前薄纱。

    南溪睡醒已经早上十点多了,她坐在床上适应了一会新的环境,才掀开毯子下床洗漱。

    这之前,巴律已经带着外面的兵晨练完,回来给她做了早餐温上,又去了军区大楼开军事会议。

    主楼这边的佣人不多,就三个,都是当地人,没人会讲华语,南溪吃完饭,又回了卧室,给安保公司和私家侦探打电话取消了合作,支付了费用,窝在沙发里打开监控,这才看见咖啡店今天没营业。

    给店长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哭哭啼啼说沈策一大早带了人过来,问她去了哪儿,店长说不知道,沈策一气之下,把店给砸了。

    南溪气的整个人都在抖,嘴唇发白,沈策这条疯狗。

    她当初离开时多了个心眼,找了好朋友家的航空公司,沈策查不到她在哪里,狗急跳墙了。

    安抚完店长,给店员放了假,又给许晋打电话请他帮忙找装修公司过来,这才给沈策打了电话过去。

    “溪溪,”那边传来沈策压抑到极致的声音,“你在哪儿?是不是又跟那个缅甸佬鬼混在一起?”

    南溪嘴角扯出一抹极其淡漠的笑,“沈策,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

    沈策从没听过她如此冷漠凉薄的语气,怔愣两秒,明显有点慌张,“溪溪——”

    “是的,你没猜错,我全都知道了。”她的话,平淡至极,却尖锐无比,“沈策,你和你们沈家,可真是,可怜又恶心。”

    “溪溪~”沈策的音调都变了,“溪溪,你听我解释,我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妈以死相逼,我没办法,溪溪,我是真的爱你,我可以补偿……”

    “滚——”

    南溪说完,挂了电话,手指指间却还在颤抖。

    一想起那一年多生不如死,天天被他威胁,骚扰的日子,心口的恨意就久久难平。

    扔掉手机想要缓一缓,抬眼,这才看见站在门口颀长挺拔的身影,他后背靠着门框,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一股邪气,就那么静静看着她,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巴小律~”

    南溪看见他委屈就成倍袭来,撇着嘴朝他张开双臂,哭哭唧唧。

    男人无奈过去,坐到沙发上,任由她窝进怀里,“怎么了?没解气?放心,宝贝儿,等我忙完这阵子,就陪你回去,那狗东西敢砸了你的店,我烧了他们家房子,抽了他的筋。”

    别人说这话或许是为了图一时嘴快,但是南溪毫不怀疑,他是真敢这么干。

    “我已经够心烦的了,你能不能别再让我担惊受怕?你以后不许去华国了,不然第二天又得进去,就乖乖在这儿待着,沈家的事,我会解决的。”

    “解决?你怎么解决?人家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你吓死,小怂包。”巴律换了个姿势,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到了腿上,捏了捏她鼻子,

    “多大点事,还值得你气成这样?我一会就让人过去解决,你记住,你是有老公的人,跟老公撒个娇容易还是你气死气活容易?嗯?”

    “你去了又闯祸,沈家手里有实权,华国是法治社会,你——”

    “好好好,我知道,那就按华国的那套来,行了吧?我一会给谦哥打电话,让他的人去,谦哥最精通你们华国的那一套了,整起人来,那叫一个手黑。”

    南溪被他那混不吝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老子开了一早上军事会议,够正经的了,见了老婆就想来点儿不正经的。”他的大手已经顺着吊带探了进去。

    “哎呀,大早上的你烦不烦,我跟你说件事。”南溪伸手去推她。

    “你说你的,我听着呢。”他连说话都是嘴皮蹭着她脖颈间沁香的皮肤,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我爸爸两次出现,都是在那个叫昂素的人演讲的时候,你去查一查那个昂素,说不定会有收获。”

    “哎呀……你别咬呀……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我又没聋。”

    “那你倒是应一声啊?”南溪真的对他的粘人有点抓狂。

    “没空。”男人理直气壮,“老婆,你怎么这么香啊,哪哪都香,我闻闻……”

    欲火焚心的男人根本顾不上她再说什么,摁着人在沙发上开始为非作歹。

    两人下午两点才吃完午饭,南溪想回去睡觉,巴律拿骑高高诱惑她,最终南溪没经的住诱惑,被他架在脖子上,扛着去别墅后面的池子显摆。

    “老婆,看看,这些是什么?”

    南溪看见一池子鳄鱼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怎么养这些东西?还把南南带过来,不怕它被鳄鱼吃了?”

    巴律嗤笑,“南南长了腿,不会跑么?再说了,它可是别墅的‘大公主’,去哪儿都有人陪着。”

    他说完,将人放了下来,“老婆,过来看看,我养的好不好?这皮子,油光水滑的。”

    南溪拧眉,“不要,恶心死了。”

    “你不是喜欢鳄鱼皮的包?老婆,看看,这只最大的,明天我就让人给杀了,弄意大利去,给你做包。

    之前弄过去的那几张皮子已经做好了,过几天就能到,到时候你换着背,一天背一个。”

    巴律朝鳄鱼池子里扔了两大盆红肉,回头,憨憨的冲着她笑。

    南溪愣在那里十几秒才开口,“你养这些鳄鱼,就是为了给我做包?”

    “对啊,我想着,我自己养的鳄鱼,给你做成包,总比外面买的来路不明的强吧?”

    南溪扯唇笑,“你怎么这么傻啊?”可是如果仔细看,那笑里,分明带着几分晶莹。

    突然想起某位老师和她们闲聊说过,看男人,不能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他有一百分,愿意为你付出十分,和他有十分,愿意全都为你付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眼前的巴律,年少孤苦,从来都是拼了命只为活着,这样的人,能想到的爱她的方式,可能也就只有养一池鳄鱼给她做喜欢的包,背一篓花哄她开心。

    他从来都是这样,笨拙又出其不意,粗糙却又竭尽全力,这或许就是他最让她难以抗拒的地方吧,炽烈,真诚,踏实,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