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妩是被冷醒的。

    一睁开眼睛,看到船舱里的环境跟之前的不一样,瞬间抱着被子坐起来。

    “老公…江祁聿!”

    她慌了一下,身体往后退的时候碰到了别的躯体。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江祁聿。

    只不过男人脸色苍白,原本的冷白皮更是白如纸一样。

    她着急惊诧地推了推他的手:“江祁聿,你怎么,你醒醒,老公!”

    视线往下,才看到他腿上染红的伤口。

    半只腿都红了。

    宁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昨晚江祁聿说的话历历在目,在自己睡着后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她被保护得很好。

    江祁聿暂时叫不醒,她也更害怕了。

    护着将近五个月大的肚子下床,到处翻箱倒柜看看有没有医疗箱之类的救命的东西。

    想找到手机,可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还有自己的行李箱,手机不翼而飞了。

    但她很快从床底下找到了药品齐全的医药箱。

    可她看着这里面琳琅满目的药两眼一黑,从小到大她也没受过什么伤,一般用创可贴都是疼得她的死去活来的程度了。

    所以,她最多就认识酒精,碘伏,纱布这类常见的。

    可江祁聿流了半裤腿的血,那伤可不是创可贴能够解决的。

    抓着药箱里的酒精和其他的药,她尝试看懂说明书。

    “嗯哼…”床上的人似乎醒了,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哼声。

    宁妩赶紧抱着药箱跪到了床上,一双担忧的眼眸紧紧地看着他:“江祁聿,你告诉我怎么做才可以救你?”

    她没浪费时间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虽然现在很想哭,很想抱着他说自己超级害怕。

    可他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她不能浪费时间。

    等他没事了,她在哭。

    江祁聿眸色浑浊,盯着她强装镇定地样子手撑着上半身坐起来。

    “拿剪刀把我的裤子剪开。”

    “好好好!”宁妩从里面找到了一把剪刀,赶紧把他的裤子剪开,只是伤口位置因为天气太冷了,已经冻住了。

    “这怎么办?裤子跟你的伤口冻在了一起。”

    江祁聿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没说话看起来是要硬生生地把被冻住了地方撕开,他跟没有痛感一样。

    宁妩想起刚才自己翻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暖水壶,是有热水的。

    她纤柔无骨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等等,我去找热水,这样撕开伤口死的。”

    江祁聿漆黑的眸子恍然注入了一道微弱的星光,可因为男人心里的阴暗太多了,这点光很快被扑灭。

    等宁妩手忙脚乱的去把热水倒过来还拿了毛巾,她坐回了床上,用毛巾浸湿热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腿上。

    “小阿妩很怕我死了?”江祁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他很喜欢女人的头发又黑又长,柔顺丝滑,摸在手里跟水缎一样。

    宁妩眼眶湿润红彤彤的,抬眸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真是不知道到底谁受伤了:“你是我老公啊,我又那么喜欢你,你要是死了我会哭死的。”

    江祁聿自动理解为:“我死了你愿意殉情,这么爱我。”

    宁妩一脸呆滞,啊?

    不是啊,她才不会殉情!

    可男人目光黑沉沉的有些恐怖,仿佛她敢说不是,现在就让她殉情。

    “我就是很爱你啊,所以你千万不能死,你活着我们才可以一直在一起,一直爱对方。”

    宁妩翘着嘴,还好她聪明,应对他已经很游刃有余了。

    在热毛巾的作用下,硬邦邦的裤子软了下来,冻在一起的伤口也化了。

    只是血肉相粘,伤口那块还是粘在一起。

    宁妩正在想办法。

    江祁聿则是直接把裤子扯下来,快准狠。

    然后飙血!

    “啊!你!你太吓人了!”宁妩真的吓了一跳,赶紧用毛巾捂住。

    江祁聿捏了捏她的脸,他确实把女人养得很好,脸上的肉圆润了不少,摸着手感也好了。

    “你睡了12个小时,不吃东西会低血糖,行李箱还有柜子里我塞了吃的,去弄点吃的,别饿着。”

    “我可以自己处理,场面血腥很吓人,出去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还知道场面血腥,明明是他下手太暴力!

    “我不饿,我要看着你!”宁妩抓住他的手强行说,一脸决绝。

    江祁聿从药箱里找出手术刀,镊子。

    “我也饿了,你不希望我弄好了后直接饿死吧。”

    宁妩从箱子里拿出葡萄糖:“吃这个。”

    江祁聿也就不推着她出去了,用止血带把大腿绑紧,拿开毛巾用消过毒的手术刀直接划开了一点伤口。

    宁妩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他能做变态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手腕上的黑色佛珠染上了一点血色,但不知道佛珠什么材质居然把血给吸收了。

    男人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自己处理伤口,也只是脸色出了汗,脸色白了几分。

    宁妩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汗。

    “加油!”

    江祁聿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大腿不免抖了抖。

    “奇怪,没有麻药吗?”宁妩看着他这么能忍的样子忽然问。

    江祁聿看到了麻药却说:“没有。”

    宁妩就更心疼他了:“那很疼吧,这伤是枪伤?”

    “嗯,被人偷袭。”江祁聿有种每说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感觉。

    宁妩想分散他注意力,这样也许就不是特别疼了:“那你知道有危险,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要害你,我们这是在哪?”

    “知道是谁,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是被困住了。”

    江祁聿有问必答,显然知道女人的良苦用心。

    “昨晚经历了一场枪战,我提前送你离开,后来结束后我就到处找你,我记得这个地方离陆地已经很远了。”

    “嘶…呼!”

    他亲手在伤口里取出来了子弹,然后熟练地给自己缝合伤口,止血,包扎。

    一气呵成,仿佛专业的外科医生。

    “你居然会取子弹,缝合伤口!”宁妩看得惊心动魄,而他腿上的伤口缝合得很完美,一点都不像新手。

    江祁聿忽然伸手把人搂过来,急切地吻住她的唇:“亲亲我宝宝,伸舌头…”

    亲不到她,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