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郊外,环境极差的城中村,周如萱以往眼里犹如贫民窟的地方。

    她现在就住在某间极其狭小的出租屋内。

    房子不大,甚至还没有她原来在周家的卧房加衣帽间大。

    之所以有钱还要选择这里,完全是因为这不需要身份证明,给钱就行!

    此刻,瘫在沙发上的周如萱,看完李祈然发来的信息,眼底划过轻蔑。

    她要真有跟她鱼死网破的勇气,也就不会被她拿捏这么多天了。

    似乎经历了m市发生的一系列事,周如萱现在也有了某些变化。

    至少……不再像以往那般愚蠢了!

    “怎么样?”

    就坐在她对面的宁修远,见她聊完,立马问道。

    周如萱撇撇嘴:“还能怎么样?李祈然嘛,她来来去去,还不就是那几样。”

    “等过两天,我再给她发信息,她不照样还是要乖乖听话。”

    对李祈然,周如萱可是拿捏得死死的。

    明着威胁,暗有杀机,就李祈然这样的大家小姐,没被吓破胆都很不错了。

    “要不算了?”

    这两天,他们捞得已经够多了,宁修远怕将人逼急了,真会触底反弹。

    到时候,别说是计划会功亏一篑,他们想跑路国外也不行了。

    “你在发什么疯?”

    周如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接触得越久,她就越能深刻了解到这位她曾经深爱过,为此付出良多的男人,究竟有多么的不堪。

    自私自利,人怂腿软,虚伪恶心……

    仿佛世间所有的贬义词都能用在他身上一样。

    要不是身边跟着个田苟,有些许价值,周如萱早就跟他分开了。

    “你什么意思?”

    宁修远被她的眼神深深刺痛,登时急了。

    “怎么?”

    看他这凶恶的架势,周如萱虚都不带虚一下的:“你想打我啊?别忘了,现在是谁在养着你。”

    “你……”

    没等他放屁,周如萱缓缓起身,羞辱性地用手拍拍他的脸,一字一句,嚣张至极:“我给狗一根骨头,它好歹也会朝我摇摇尾巴,而你?纯纯白眼狼一个!”

    “记住,要是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去!”

    房门猛地被人关上,嚣张的音色却并未就此停歇,悠扬回荡在不隔音的屋内。

    声声刺耳,宁修远脸都红了,眼里猩红一片,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所有的钱都被周如萱牢牢掌控着呢。

    没有身份证件就已经是寸步难行了,要是再没钱……他真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想到这些,宁修远咬牙,忍了又忍,这才将胸腔的愤怒压下。

    但那双血色腥红的眼眸,却紧紧盯着卧房的门,不知在想什么。

    ……

    江家老宅。

    吃饱喝足,江书砚就带何霁月跟着江夫人去祖庙祭祖了。

    他们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事。

    夕阳斜落,他们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远远的,就看见他们并排走来。

    漫天黄霞下,他们的身影在地面被拉得老长,少女娇俏的影子,依偎在身旁高大的身影边,似小鸟依人,氛围美好。

    然而偏偏就是有些没眼力见的人,看不懂此刻氛围。

    “书砚啊,要不今晚你就住在老宅好了。霁月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江夫人上前一步,很自然而然就插在两人中间,硬生生将他们分开。

    “妈,不用了,我带小月亮去我那就行。”

    她自然,江书砚比她更自然地挪到何霁月的身边,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已然无声表明一切!

    江夫人脸色微沉,却也不好直接让他们分开,只能将矛头调转何霁月:“霁月啊,伯母跟书砚是好久没见了。他在m市陪你那么久了,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他今晚陪陪伯母呢?”

    调笑似的语气,却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不好叫人拒绝。

    江书砚眉峰微拢,下意识就想帮何霁月开口回绝。

    手却被她捏了下。

    他顿时领会其意,不再多言。

    “伯母,我当然舍不得啦。”

    阻止完江书砚,何霁月才笑盈盈地看向江夫人。

    想用软钉子扎她?

    不好意思,她何霁月别的没有,就是身板够硬,词典里就没有忍让一词!

    “好好好,还是我们霁月懂事,舍得就……等等,你说什么?”

    江夫人脸上刚还有的笑容,立刻垮掉,一脸诧异地看向何霁月。

    不对啊!

    她那么识大体的女人,不该不懂人情世故啊。

    何霁月当然懂了。

    她的情商向来很灵活,主要就是看面对谁了。

    像江夫人这样试图倚老卖老,原来还拿权势逼迫过她的人。要不是看在她是江书砚妈的份上,早就开启对线了!

    “霁月啊,你要不再好好考虑考虑,多想想?”

    江夫人犹不死心。

    没办法,她可是答应祈然晚上帮她和书砚见面来着。

    要是多个何霁月,那算什么?

    多尴尬啊!

    “伯母,不用想了,也不用再考虑了。”

    何霁月回答得很干脆:“我就是舍不得!”

    江夫人:“……”

    那就没办法了。

    “……行吧,那就这样。”

    江夫人强颜欢笑地把人送走,将信息告知李祈然的那一刻,她险些没快暴走。

    人不能……至少也不应该这么倒霉……

    ……

    江某人在外的私人住宅,就是何霁月参加拍卖会那次来过的别墅。

    不用他带,她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

    就是…

    再来到某个房间,见到那张床,以及到现在都没有被换过的床单时,何家女人粉俏的脸难得有些娇羞。

    “我说老江头,这床单……你现在还保留着啊?”

    古怪的称谓,江书砚这两天也习惯了,顺着她的话道:“那可不,这我老何婶睡过的床单,那能丢吗?”

    “喂喂喂!我喊你老江头,你喊我老何婶,插辈了啊!”

    “把你喊得年轻些还不好?”

    “唔,那倒也挺不错的!”

    ……

    灯光柔和,洒落朦胧光影,置身于光晕中的两人。她在闹,他在笑,氛围美好而又和谐!

    人生最大的幸事,怕也不过就是在没有错过的年纪,彼此嬉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