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啊——”冯云额头又被冯暮雨弹了下。

    “大兄你——”

    “我告诉母亲说你是为了救幼鸟方不惜犯险,母亲当是信了。五皇子殿下性子脱跳,和你倒也有几分相似,原本候在前院等郎中诊断,不想宫中传信,只能先回去,待明后日再来赔罪。”

    赔罪?

    敢情先前不是哄妹妹,是说真的呢?

    可凭她以往的经验,堂堂皇子去给臣子家的孩儿赔罪,这根本是祸不是福,好吧!

    “大兄,咱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冯云仰着头一脸天真。

    冯暮雨睇过来:“小小年纪,整日里有半日都躺在床上,倒也懂得居安思危,月满则亏的道理~”

    冯云懵懂状:“大兄,在说什么?”

    冯暮雨弯唇眯眼抬手。

    冯云错步后仰委屈。

    “嘣”

    又一个脑瓜崩。

    啊啊啊,太欺负人了!

    欺负她的系统啥本事也没有,是不是?

    “这都躲不开?明日起,我来教你。”冯暮雨道。

    冯云眼皮子都快跳起来,“不用,我每日——”

    “练了六年,竟还从矮树上摔下来,若是传出去,我镇国公府的颜面何在?”冯暮雨鄙睨。

    “我只是小女子……”冯云讪讪。

    冯暮雨牵唇:“三个月后,父亲就要回来了,若是知道你如此,怕是日后不会再允你习武。”

    冯云闭了嘴,脑袋里一时都有点儿空白。

    三个月?还有三个月?

    混日子的时间过的这么快的吗?

    她还记得三年前父亲出征边塞时家中年迈祖父强忍泪水,母亲身颤如抖糠,家中上下众人轻啜不舍,额角挂着一道刀痕的父亲亦是叩首数次欲言又止,那时她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当时就站出来大声呼喝日后她也要当女将军,替父亲长护大乾,父亲大笑,抱着她狠狠的让她品尝了一番胡茬子的威力,父亲走后的转天她的脸上还有胡子印儿,但也就是她的那番话,母亲才没有强硬的逼她学女红女则,所以现在她要还债了吗?

    “这才三年,父亲就想要个女将军?”冯云嘴里发苦。

    冯暮雨扬眉。

    这丫头倒还记得。

    “想多了。”冯暮雨说着,上下扫量了眼冯云,抬腿走了。

    冯云愣愣。

    大兄什么意思?

    又想到冯暮雨的眼神,也低头看自己。

    是嫌她胖?还是个头矮啊?

    她觉得她挺好的啊!

    不是,父亲是想要还是不想要?给个话啊~

    上辈子的领导常说的就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可也要知道想要什么结果才能把握过程掌握度啊!

    “大兄,大兄——”

    “我明日再来——”

    “……”

    老大哥溜的快,冯云只能趴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把系统扒拉出来。

    这会儿系统前面的红色数字已经变成了45025,后面还是45000。

    系统,系统,给个面子吧~

    升级了,是不是?

    如果能继续混吃等死,她绝没有二话,可眼看着这种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啊~

    好歹相依为命了十二年,呜呜……

    或许冯云的期盼真的感动了系统,蓝色45000忽然闪动了几下,就在冯云的惊喜交加中,数道云雾缭绕到了最上面,很快幻化出四个字。

    “躺平系统”

    然后,再没了然后。

    ……

    ……

    好好好,这是让她躺平了接受命运,是吧?

    呵,她这系统,绝了!!

    床帘之外,屏风另一侧,春晴看了好一会儿:“女郎这是,又睡着了?”

    冬怜也探头看了眼,低笑:“应该是。”

    春晴冲冬怜竖起大拇指。

    女郎这本事厉害了。

    冬怜敛了笑,低声:“不可妄言主子。”

    春晴吐了吐舌头,连忙去忙了。

    *

    暮色降临,又逢初十,冯云换了衣裳和往常一样往翠逸园给老母亲请安。

    翠逸园内松柏常青,梅兰竹菊各有一处,无论春夏秋冬都有花清淡雅,今月里更是蝶舞莺飞。

    冯云到的时候,小姐姐冯清,大兄冯暮雨已经在了,且不只是自家的哥哥姐姐,叔母也带着冯暮尘,冯暮修兄弟和女儿冯妙来了。

    祖父爵镇国公,父亲为长兄,便是妥妥的镇国公世子,母亲世子夫人,亦是郡主,皇亲国戚,只是母亲这位郡主父母早亡,也没有兄弟姐妹扶持,能仰仗的也只有身为皇帝的表兄。叔叔在朝中任吏部侍郎,叔母是商贾之女,据说当初叔母看中的是父亲,还因此为国出军资,可父亲早已经成亲,索性就选了叔叔,本以为是退而求其次,结果却是嫁对了郎,夫妻恩爱数十年,据说从没有红过脸。

    以往初一十五的时候叔母也常往母亲这边来,可今儿还不到日子。

    “女儿见过母亲,见过叔母。”冯云行礼。

    “好了,都是自家人。”世子夫人道。

    “是。”

    冯云还没起身,二夫人先过来拉起冯云,关心的问:“怎么样了?”

    “没事儿的。”冯云扬起大大的笑脸儿。

    二夫人还是上下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这便好,每日里习武练功就辛苦着了,还心怀悯意,连个鸟儿啊都可怜呢,日后若是还有这种登爬上高的就去唤三郎,说是比你还小上两岁,可总归是皮糙肉厚。”

    “母亲,说我就够了,不要连大兄二兄也一起骂了。”冯暮修嚷。

    “我哪里骂了,你们兄弟三个,就你皮糙肉厚。”二夫人冷笑。

    冯暮修气结,可转头再看冯暮雨冯暮尘两位哥哥,也只能认了。

    亲哥冯暮尘是个书呆子,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大兄冯暮雨身手不凡,可偏偏生得一副俊逸飘逸的气质,跟大伯根本就不像,更像大伯母,而他,下盘稳健,简直就是为练武而生……

    “叔母,三弟身健耐久,比三妹更适合练武一途。”冯暮雨道。

    看看,大兄也这么说。

    冯暮修向冯暮雨激动一瞥。

    “真的啊?”二夫人惊讶。

    “小侄所言无虚。”冯暮雨微垂视线。

    不想看。

    “那日后暮雨可是要多提点些,这小子懒的很。”二夫人道。

    “叔母言重了。”冯暮雨道,眼角有意无意的扫过冯云。

    不止是冯暮雨,屋内的众人都似乎瞧向冯云。

    冯云:“……”

    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