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夫人抓也就抓了,你们俩还敢抓?

    秦安踉踉跄跄的紧跟前方马匹的步伐,他的双手已经被绳索捆紧,绳子的另一头被其中一人拿在手中。

    马匹踏在路上,激起的尘灰迷的他睁不开眼睛。

    这个世界很古怪,说科技落后,偏偏能造出漂浮在空中的堡垒,你说他不落后,绝大多数人的交通工具却是马。

    飘在城市上空的白雾已经渐渐与余晖混在一起,周边无处不在的蒸汽工厂却还在连续不断的作业,“呜呜呜”的传出蒸汽机的鸣叫。

    街边,浑身布满灰黑污渍的工人单手拄着铁锹闭着眼小憩。

    更有人直接就往道边一趟,路过马匹踩在泥坑中溅起泥水撒在他身上,却也不在意。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一会,你就能看到你弟弟了,要是再不说东西在哪......”

    说话男子扭头阴恻恻的看向秦安,“就砍掉你的四肢!挖了你的眼睛!”

    秦安低着头没有说话,认真的往前跑,如有不注意就会摔倒,再想爬起来就不容易了。

    还好自从有了【媚骨天成】词条,他的身体素质就比常人强的多。

    他紧了紧鼻子,钻入鼻腔的煤灰让他有些不适。

    身上那件虽不值钱,收拾的却很干净的呢子风衣也已经沾满泥土。

    前方有一片低洼泥坑,执法队二人特意往那边偏了偏,马蹄踩在泥坑中,大量泥土混合着污水溅在他的身上。

    “呸”秦安吐出嘴中的污水。

    他看了前方二人一眼,在脑中不断记着二人的长相。

    执法队,管制普通人的最高权力部门。

    中城,内城他没去过。

    至少在整个外城,执法队就代表着秩序,上到土地买卖,各项许可证的办理,下到各项税收,老百姓的吃喝拉撒,他们是没有不管的。

    就像荣兴原先开理发店的张大哥,被负责这条街的执法队管的都自杀了。

    去剪头不给钱不说,还收了个废弃头发管理费。

    张大哥不理解,到死都没理解。

    “这世道,想活就要狠,哪有规则可讲,弱肉强食,一向如此。”

    秦安紧紧咬着牙关,只要挺过这次危机,保住异石,惹过他的人都要死,第一個先死执法队队长,牛透仁!

    “未亡人?自己还没尝试过。”

    从酒吧到执法队的距离步行只需10分钟,他却用了一个小时,还是跑的,可见骑马的两位执法队队员绕了多少圈。

    秦安胸口不断起伏,每次呼吸都感觉似吞了个刀片,他舔了舔牙床吐出一口黑色的口水。

    这一路煤灰他没少吃。

    “呵,体力还不错,赶明再带伱好好溜两圈。”

    二人下了马,猛拽了下绳子往大门里走去。

    整个执法队的面积不大,两栋二层小楼,估计加起来能有个四五百平,院子里停着一辆稀有的蒸汽汽车,是牛透仁的,他夫人开车拉过秦安。

    走进正中的小楼,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秦安偏头一看,两名二十出头的小伙双手捆着麻绳被吊在棚顶,手腕处勒的鲜血直流。

    随着拳头落在身上,身体来回摇晃,像是个血色的沙袋。

    “还敢带头造反?怎么,一天让你工作十八小时很累么?没付你工钱么?”

    “造反有用的话,还要我们执法队干嘛?”

    “还真是年轻,怕是没进过执法队大院吧?”

    “......”

    秦安瞄了一眼,眸子中有愠色划过,那两名小伙还帮他送过酒。

    “看什么?麻利点走!不用羡慕,你一会比他惨!”

    其中一名执法队队员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声。

    执法队办公楼地面一共两层,地下却有三层。

    刚迈入地下一层,彻骨冰寒就扑面而来,在几盏煤油灯昏暗光芒下,左右两排放置的大量刑具散发着瘆人的寒光。

    摆放在地面上的木床上,干涸的血液已经连成一片。

    “别看了,这些刑具你用不上,二楼有给你专用的。”

    秦安从始到终面容都平静如常,不像是来执法队,倒像是来串门。

    下到地下二楼,他一抬眼就看到被挂在墙上的秦胜,两个肩膀已经被铁具贯穿固定在墙上,像是个壁灯。

    在墙的正前方,一名身材肥胖,站起来只能看到肚子看不到脚的光头男子正“吭哧,吭哧”的吃着面,旁边一碟花生米,一杯酒,好不惬意。

    外城第三矿区执法队队长,牛透仁。

    他只在报纸上看到过,没有跟他媳妇那么熟。

    “你们俩走吧。”牛透仁咀嚼着面条含糊的说道。

    两名执法队队员转身离开,只剩秦安束着双手静静等待,直到一大碗面条彻底吃光,牛透仁才抹了抹嘴看向他。

    “长话短说,你弟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让他把东西给我。”

    牛透仁舔了舔嘴唇凝视着秦安。

    “给我些时间,明天晚上6点前我会把东西给你,你也知道,我跑不掉的。”

    秦安说罢扭头看向墙上的秦胜。

    秦胜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声音,身体一颤抬起了头,他眸子先是呆滞随后变的癫狂,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开,“哥,你来了,这里,还挺好玩的。”

    他这俩兄弟没一个正常的,一个战争后遗症,控制不了自己情绪,这个弟弟比较直接,是完全不想控制自己情绪。

    有他俩,没好,三兄弟就他一个温文尔雅,情绪稳定。

    “你是在通知我?”牛透人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安。

    秦安平静的直视牛透仁:“相信我,如果你想拿到异石,就听我的。”

    牛透仁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他不得不承认,除了眼前的秦安,另外两个兄弟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

    这秦胜审了一下午,什么刑都上了,除了骂他一句“绿皮猪”以外,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关键骂他是猪也就算了,加个绿皮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

    思考片刻,牛透仁狞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就给你时间,明天晚上6点前我要在这见到异石!”

    牛透仁眸子戾气渐浓,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见不到,你们三兄弟这辈子就在这里度过了。”

    “如果今晚找到送到哪?”秦安说。

    “我一晚上都在这!不回家,随时可以送过来!”牛透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秦安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