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娜又催着马东让他想办法查这件事,马东想了想说这样吧,反正今天是星期天,你干脆把水灵他们大伙都叫来,然后把你哥哥也叫来,大家一起吃饭聊一会儿,顺便让你哥哥把最近打牌的情况说得清楚一点,详细一点,不问明白了我也不好查呀。唐娜同意了,马上开始张罗起来,水灵他们几个肯定是没问题的,可唐合庆那边斯斯艾艾地不想来,唐娜又在电话里和他吼上了,最终他还是乖乖答应了。

    下午水灵他们三个很早就来了,大伙忙活着做饭,很多都是带来的现成的熟食,也没什么忙的,很快饭菜就准备好了。在等着唐合庆的时候,马东提议既然要查关于打牌的案子,大家不如先玩玩牌,熟悉一下,找找感觉,于是牌桌就摆上了。大家先玩升级,李博和平飞一伙,马东和唐娜打对家,水灵帮着唐娜看牌,别说,包括唐娜几个人的牌技都很好,马东打牌一般情况下不是太用心,主要是他认为打牌是游戏,是放松,不愿意太费脑筋记牌算牌,这样打了几把出了几个失误,他和唐娜可就有些落后了,唐娜打牌很认真,有些不高兴,总是埋怨他。马东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记牌,算牌,好歹打了个势均力敌。

    大家激战正酣,唐合庆也过来了,他本来不太情愿过来,但一看大家在打牌,兴致又来了,非要让马东和唐娜休息一下,让他和水灵搭档与平飞李博对战。唐合庆还嫌普通玩玩不过瘾,又非要加一点彩头,打一锅一百元的,唐娜想张嘴说他,被马东拦住了,马东想看看他打牌的样子,有彩头他肯定认真,才能看出来真正水平。

    有了彩头,大家就更认真了,这一局牌可打了不短的时间,马东觉得平飞已经是相当的高手了,可这个唐合庆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平飞和李博平时经常配合,还记牌,按理说应该说很默契,水灵虽然比不了他们,但能和高手配合着玩,而这个唐合庆则更明显要技高一筹,他不光是记牌算牌非常精确,还能在从未配合的情况下引导着对家的出牌,在不利的局面下总能作出最佳选择,这样在牌面的运气稍微好一些的情况下总能取得最佳战绩,即使牌不好,他也能作出正确的判断,让对手赢得不舒服,慢慢地让对手就是有了好牌也不自信,很容易被他钻空子。就这样,最后唐水组合战胜了平李组合,优势还不小。唐合庆很得意,取笑平飞。平飞不服气也没办法,只能和李博互相埋怨某一把牌的失误。

    一局牌结束,大家开饭了,这会儿唐合庆赢了牌,情绪也好了一些,估计他也知道马东的身份了,再看到妹妹能把他请到自己家里常住,怎么着也掂量出这个人的分量。他还是很机灵的,说话也得体,略油滑,但不粗俗,也能和大家说得来。马东问他一些东西,他也能够认真回答。马东问了他一些问题,主要是他自己对最近输钱的有没有感觉到异常的地方。

    “小唐,你们玩牌通常都有哪些人啊,经常玩吗”?

    “能到这个圈里玩牌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四川老乡,也经常有介绍来的朋友,但我们一般不接受没有背景的来,我说的背景是指没正当工作,正当生意的人”。

    “你们通常都玩什么呀,扑克,麻将”?

    “花样就多了,麻将血战到底,扑克梭哈,二十一点,有时候还打桥牌计点数,他们偶尔推牌九,这个我从来不参加,输赢太大,容易作假,伤和气。””。

    “你战绩怎么样”?

    “打麻将不敢说,玩扑克牌,这两个月之前我基本上没输过,有的时候我为了不伤和气还故意输回去一些,我打牌是为了交朋友,比如和工商税务的领导打牌,肯定不能赢他们,但也不能输太多。有时候有朋友带银行的高管,国企公司的大老板之类的来玩,我也稍微切他们一些,也不会太多,他们不在乎那点钱。不会注意到的”。

    “那你们的牌局打得大吗”?

    “真不算大,而且我们圈里有规矩,打锅的,就是一个人输光了一锅结束,一锅每人不许超过五万,不许借钱,避免输太多伤和气。说实话,我们这个圈里玩牌真是玩交际牌,卫生牌。特别是我,我就是爱玩,平时因为基本不输,所以多小的我也没关系,有的玩我就高兴,赢了我经常就请客了。平时没注意,没成想最近一下子被切进去了。这回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那就怪了,你牌打得好,打得又不大,怎么会输这么多”?

    “我也奇怪,最近两个月几乎每次都要输,不知不觉就不少了,关键是我不服,总觉得能赢,后来我也有点手软了,不自信那肯定捞不回来了。我不敢玩了,认栽了”。

    “你真没觉得有人出老千,有没有陌生人一次狂赢你们”?

    “没有陌生人,要实在说有点特别的就是,几个月之前有朋友介绍一个女的来,也是个公司的老板,加入了这个圈,我感觉我每次和她玩我都要输,但赢钱的不一定是她,所以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她出老千。至于说出老千,我有一个哥们,也输了不少,他不服,就在自己房间里装了一个针眼摄像头,把原班人马请到家里玩,偷拍了一局,回头也请人看了,根本没机会出千呀”。

    唐合庆滔滔不绝地诉说他这几个月的遭遇,他很不服气,马东慢慢地听着,分析着。从他刚才看唐合庆的打牌,如果没出千,看来想赢他也确实不容易,不过如果普通的出千,恐怕也瞒不过他,这个人打两副牌都能猜到底牌,轻易的偷牌换牌恐怕也只能一次两次,多了肯定露馅,可他又不是一次暴输,而是细水长流,输到服气收手。看来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吃过饭之后都兴致不减,纷纷要求再打牌,要求带点彩头,输了还要喝酒。马东虽然不太喜欢这样长时间打牌,但不愿意扫大家的兴,也同意参加,人比较多,唐合庆提议打梭哈,当然了,打的非常小,即使这样,他也玩得兴致勃勃,看来他是真的喜欢玩牌,对钱输赢的概念不那么强烈。由于玩得小,还是自己人,唐合庆就有点好为人师了,他经常在赢了的时候炫耀自己怎么猜测的,怎么玩的心理战。

    真别说,他还确实有两下子,有一套自己的理论,真是能保证不输。马东观察着他打牌的风格,这回是直观的接触,即使他不是很精通打牌他也能看出来,这个唐合庆打牌不是随便赌运气的赌徒,他是在充分计算的基础上玩心理战,而且进退有度,不随便梭哈,如果这样的话都被人算计,那看来对手绝对是高手,他多次输那么多钱就不是偶然了。

    打了一会儿,唐娜恐怕也是和马东的感觉一样,她对唐合庆说:“这可真是见鬼了,咱们几个中,平飞的算牌也是高手,水灵敢下注,可最后还是你赢,你这么高水平,怎么会让人切得那么狠呢?你肯定是上套了,我已经请马哥帮我查了,你愿不愿意也得配合。不然咱们家吃亏吃大了”。

    听唐娜这么一说,唐合庆这次没有反对,相反,他倒是挺高兴,他附和道:“没问题,我也想查一下,可查人这活儿咱不专业啊,现在有马哥这样的高手帮忙我还怕什么,赶紧弄明白才好,不然我都不敢玩了,怎么玩都是输呀。马哥,拜托了”。这个家伙的性格和唐娜真是不一样,油嘴滑舌,见风使舵,顺杆就爬啊,这不,现在已经跟着大伙马哥马哥地叫得这个亲热。

    看唐合庆也同意配合,马东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个差事了,既然是这样,他就要按自己的查案思路提要求了,

    “没问题,都是自己人,既然要查,那咱们就从基本的入手吧,你要好好回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输钱的,每次都有谁参加,都输了多少,输给谁,最好能把打牌的经过,特别是输的比较厉害的牌局描述清楚一点,你能做到吗”?

    “应该没问题,我打牌赢的时候可能记不住,输了的时候难受半年忘不了,回头我都给你写下来,马哥你一定要帮我报这个仇”。

    “别别别,我先查着看,结果不好说,主要是我对牌不是那么懂”。

    大家就这样边玩边聊,暂时把输钱的不愉快放在一边,唐合庆还真是个好玩家,妙语连珠,和李博一唱一和,把气氛调节的不错,大家很快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全心地投入娱乐之中。

    第二天上午,唐合庆就发过来一封电子邮件,洋洋洒洒一大篇,内容就是近三个月来参加牌局的情况,他的记忆里确实很不错,参加人员,打牌方式,输赢情况都写的很清楚,由于马东的提醒,他还把认为有些怪异的牌局描述了一下,他自己的总结就是同等机会的情况下他必输无疑,玩心理战总被人识破,等到最后几次的时候他就有些畏手畏脚了,输了一些以前不可能输的牌,眼瞅着自己被人打垮,翻本无望了,某一天他突然明白不可能赢回来了,就再也不去了。

    他另外一个感觉就是以前他眼里的菜鸟都突然变得非常厉害,牌好的让人不可思议,可又不是一个人,每次都有幸运儿,可你要说大伙联手算计他,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最后他还是强调他的直觉就是新来的那个女人很厉害。比自己厉害,而且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厉害,每次都不是赢得最多的,但经常赢,最后一定是赢的最多的。

    唐合庆的思维很有条理,和他打牌很相似,连他都承认的高手,那肯定不一般。看了唐合庆写的东西,马东感觉这是有人在算计他了,人在暗,他在明,这样看来损失还不算太大,能够及时察觉,及时收手,说明唐合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毕竟是唐门之后,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趴下的。马东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唐娜,唐娜也觉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觉得自己有点错怪了老哥,她问马东该怎么办,马东让她把唐合庆叫过来,一起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