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见苏婶过来,脸上的喜悦褪去。

    “婶,您别担心,苏谨和苏南的束脩由我出。”

    “月儿,婶不是担心束脩的事,婶是担心你累着。”

    医馆里没有苏谨和苏南帮着打下手,碾药的活就没人做了,这是苏婶最担心的。

    苏婶想着这几天医馆的收入都不少,她拉着江姝月的手说道:“月儿,姑娘家的手是第二张脸,碾药的活你还是雇一个药童吧!”

    “婶说的对,明日我就贴告示出去,聘一位郎中和两药童。”

    林妙手再过几日就要离开,他说有事带水生不方便,让水生跟着南宫泽月先回黑潭谷。

    不一会儿,江姝月去医馆的路上就遇见了南宫泽月。

    南宫泽月今日穿着一身湖水蓝直䄌,挺拔的身姿玉树临风,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他站在街道旁,如鹤立鸡群。

    见到江姝月戴着面纱走来,微风掀起面纱的一角,露出她娇好的下颌线。

    他挥手喊道:“江姑娘,好巧,我刚出来就遇见你了。”

    江姝月瞪了他一眼:“我每天走这一段路八百回,一出巷子就遇见你,可不是巧吗?”

    “嘿嘿!江姑娘真幽默。”

    “你啥时候回黑潭谷?”江姝月也不拐弯抹角,问好时间,她就给水生准备一些衣物和书。

    “师叔让我先搬前院的客房住一段时间,我来问问你的意见,我搬过去住合适吗?”南宫泽月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江姝月。

    “那是林叔的院子,他邀请你住进去,是想让你与水生多亲近,你就搬过去,这事哪里用得着问我。”

    从南宫泽月找到林妙手的那一天,林妙手也对大家坦白了,那院子就是他家的。

    只是他的家人去哪里了,他没有细说。

    从南宫泽月只言片语中得知,林妙手遭遇了灭门之灾,下手的人是皇后外家。

    “好,我听江姑娘的,明日我就搬过去。”

    南宫泽月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平静如水,只有那一双狐狸眼闪着狡黠的亮光。

    两人肩并肩,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医馆。

    见医馆里有两位一身劲装的男子,腰间挎着剑。

    南宫泽月拉住江姝月的胳膊护在身后,警惕的目光看向两人:“你们是……”

    向松拱手抱拳:“别紧张,我们是奉王府世子之命,前来送锦旗和赏银的。”

    江姝月一脸懵逼:“王府世子与我不曾打过交道,他赏我干啥?”

    江姝月虽然财迷,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尤其突然冒出来的权贵,银子拿着怕烫手。

    “姑娘在临江书院救了那么多人,理应赏赐。”向松解释道。

    南宫泽月见不是歹人,这才放开拉着江姝月的手。

    向松抬眼快速打量了一眼这位神秘的女医。

    那朱红的美人痣嵌在眉心,眉目如画,清澈的双眸如山涧清泉。

    向松心里暗赞,好一个观音美人,尤其是那颗美人痣,有点眼熟。

    现在的江姝月浑身透着闺阁女子没有的气质,向松两人压根都没深想。

    向阳把锦旗交给了苏谨,也迅速瞅了一眼江姝月,又把目光投向墙上密密麻麻挂着的锦旗。

    向松从怀里掏出银票双手奉上:“世子代表燕南王府的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江姝月一看面值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一眼就看出来有五百两。

    她不卑不亢地双手接过:“多谢世子。”

    客气的话她就不多说了,她这职业,实在不好说世子有病尽管吩咐这类客套话。

    “小人今日奉命而来,还有另一件事得麻烦姑娘跟小人去王府走一趟。”

    “你们世子有病?”江姝月脱口而出。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姑娘误会了,不是世子,是王府的大少爷。”

    江姝月看了一眼医馆里等着看诊的病人,比上午的人少。

    她对向松道:“没问题,你们外面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我陪你一起去。”南宫泽月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阿姐,我陪你去吧!”苏谨放下手里的活走出柜台。

    “不用,燕南王是心怀天下的人,王府自然不是龙潭虎穴,有南宫公子一道去就可以了。”

    苏怀仁也觉得江姝月说的有理,他又道:“早去早回。”

    “伯父,给婶说不用等我吃饭,不知道王府大少爷的病症轻重,我或许会回来得晚一点。”江姝月拿起医药箱就往外走去。

    “我来拿。”南宫泽月接过医药箱就挎在肩上。

    向松和向阳两人是骑马而来,就江姝月说话的这一会儿,向松在街头雇了一辆马车。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向阳对向松嘀咕道:“这女医夫妻俩感情真好,就这么一会儿都要跟着。”

    向松白了他一眼:“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你有一个医术过人,容貌赛过仙女的媳妇,你比他还紧张。”

    “我若有这么美的媳妇,不对,我若看见这么美的姑娘,那也是先紧着主子。”

    向松白了他一眼,一拍马背往马车前面去领路,心累,他不想和傻子说话。

    主子是何等人也,用得着这憨包让媳妇?

    向阳看着向松的背影,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我难道又说错了,有好东西当然是紧着主子了,这话没毛病吧!”

    马车里。

    南宫泽月把医药箱放在膝盖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江姝月道:“我也听过王府大少爷的传言,王府里时有贴告示出来,可莱阳城没一个郎中敢去揭告示。”

    “你是说他的病或许很棘手?”江姝月不以为意。

    “把或许去掉,王府重金都寻不到郎中,能是普通的病吗?”

    说起有重金悬赏,江姝月眉眼都笑弯了。

    这几日收入颇丰,今日世子打赏的银子就够她再开一个铺子了。

    若她能治好王府大少爷的病,那得的赏银就够她做很多事了。

    见江姝月神情自若,南宫泽月问道:“你有把握?”

    “九成把握,贴告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应该是要不了命的慢性病,具体还得见到了病人才好下结论。”

    江姝月的话音未落,马车颠了一下,南宫泽月连忙伸手去扶她。

    “姑娘到了。”向松在外喊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江姝月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抬眸寻着马蹄声望去,只见几个男子策马离去的背影,为首的男子墨发高束,玄色的披风在身后飞舞,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