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蛋也不能多吃,梁川把松花蛋的价格一个定成普通鸭蛋的两到三倍贵,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上来说,也是为了抑住这种蛋的销量,普通人就不会买太多这蛋回家当零食吃。

    松花蛋中含有极微量的铅,长期食用会受铅毒之害,导致智力呆滞、生长发育,身体也会有其他的并发症。

    短时间内看不出这蛋的危害,但是要是吃的时间长了,小孩子的发育会受影响,大人老了也会得老年痴呆。

    所以,这玩意醮着姜醋紧着吃,一个颗切成十份,慢慢尝,这样才不会有大毛病。

    梁川带着叶小钗两人到凤山集市来兜售这松花蛋。按梁川的打算,要是这松花蛋的销路好,能独挡一面的话,销售的活交给叶小钗,这姑娘脑子灵光,人又长得俊俏水灵,顾客乐得买她的东西。

    而制作的活就交给杨秀,据说杨秀在烹饪一道极有研究,他们几个人正好给她们安排一点事情做。

    “松花蛋,琥珀一般的鸭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天下第一奇蛋,父老乡亲们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梁川的吆喝极有噱头,刚喊了一遍就有人围了过来,还琥珀一般的鸭蛋,那得是什么样的?

    梁川找何保正借了一面锣,敲敲打打吸引了不少的人,就为了展示自己的松花蛋。

    他故弄玄虚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皮呈青黄色的松花蛋剥开来,露出里面如琥珀一般的蛋仁,所有人看着这黑褐色的蛋仁都惊呆了,真是天下第一奇蛋!

    “这蛋叫什么蛋啊!是鸡还是鸭孵出来的!”

    人们禁不住好奇,问道梁川关于这蛋的各种问题。

    “这说来话就长了,这是天上的神鸟下凡,在我们何麓的葫芦搭了一个窝,那天呀我正好去山里面打柴,我抬头一看,嗬好家伙!”

    众人前来买蛋,一时竟变成了听相声。

    “怎么样了。。!”众人的好奇心吊到了嗓子眼。

    “头项上有一个一丈方圆的大鸟窝!我一寻思,里面肯定有什么神物要么就是有什么宝贝,等我爬上去,结果得罪了神鸟,一爪子把我撵到了地上,伤了好几个月,这事整个何麓的人都知道,后来呀,我伤好了再去那个窝里掏,只找到了这些神鸟的蛋!”

    梁川的故事把自己都编进去了,七分假三分真,关于他自己的半假半真,关于神鸟的那则是瞎扯蛋。

    不过还别说,老百姓就是吃这一套,一时间关于神鸟蛋的传说就传遍了整个凤山!这广告打得是响当当!

    “你这蛋怎么卖啊!”

    “十文钱一个!”

    “这么贵!都能买十个鸭蛋了!”

    梁川白了这些小乡巴佬一眼:“这是神鸟的蛋啊,鸭蛋那种俗世凡间的大街货能和我这神鸟蛋相比,卖十文钱都是给父老们开开眼界的,这蛋我要是拿到汴京去,一个卖个一贯钱,多的是大把的人要抢!”

    卖十文钱,留个两三文钱当成本再买鸭蛋,一个铜板变十个,这赚的够多了!人不能太贪心呀!

    十个铜钱的价格没有挡住凤山老百姓的好奇心,梁川只带来了八十个松花蛋,余下的留着自己尝鲜过年用。八十个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是卖得一干二净!

    成了!这销量证明了这松花蛋的魅力,现在就是再重新买鸭蛋,然后做成松花蛋再卖!凤山的鸭蛋是不能再买了,要是让有心人发现了他们买的所谓的‘神鸟蛋’就是鸭蛋后,不知道会有多气急败坏,这门手艺也是一门赚钱的好路子,更不能让别人给悄悄学了去!

    技术垄断就是最大的财路!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年的忙碌,最让人牵挂的正月终于要来临了。

    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

    腊月的二十三是传统的小年,但是梁川在何麓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小年应有的气氛,整个何麓死气沉沉的,与往常一模一样,没有感觉出来临近正月应有的热闹与活力。

    在小年,民间的传统就是要祭灶王爷,隔壁的何保正家倒是一大早开始就忙活了起来,何保正的婆娘一大早就去集市里买菜买肉,回来先是来宗祠里给祖先孝敬了一番,接着回家,家中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何保正自己去祭了灶。

    梁川他们借住在人家的宗祠里,原说也不弄这么多名堂的,但是偏房里刚好有个灶台,梁川对艺娘说道,今天大家都在祭灶拜神,临时的家也是家,也希望灶王爷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火德威灵,这习俗不能免,还是得拜!

    艺娘对梁川的话那是言听计从,自己家男人的吩咐哪里会有忤逆,况且这种神灵祭祀,在她们这时代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她也不敢怠慢。一大早跟着何保正的婆娘去了凤山买了鱼肉,回来新房的土地公上先拜了一下,然后让梁川去祭灶。

    艺娘给梁川点好的三柱香,由梁川敬完灶王爷后插灶台上。梁川看着仪式感这么强的这一套流程,心里不禁感叹,一千年后这流程还是这个流程,灶王爷也还是灶王爷,其他的基本就全变光了。艺娘看着梁川拜神时心里好像还在想什么,骂道:“祭灶王爷时心要虔诚,否则灶王爷不会保佑的!”

    梁川就像被责骂的小孩子一样,立即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恭恭敬敬地参拜灶王爷,心里莫敢再有其他的杂念。拜了三拜,将三柱香插在灶台那新换的张灶君司命的贴纸上。

    这刚贴完,事情就来了。

    只听赵发达领着赵金玉,那苍老而富有中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张东家,您在屋里头吗,能不能出来说话。”

    梁川出来一看,只见赵发达一脸怒容,而赵金玉则一脸惭愧,地上还跪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梁川见过,是赵金玉的儿子,叫赵廷昌也是这一伙螺城徒弟里比较出众的,因为他跟父亲学的是木匠手艺,这手艺在这伙人里比较吃香,他爹在这伙螺城师傅里地位又比较高,一来二去梁川就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比较深。

    “赵师傅,这是。。?”两位老师傅神情不对,这个小辈又莫名其妙地跪在地上,难不成工地上出事了?梁川的心悬了起来。

    赵发达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唉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这件让他太丢了,他都不想说,“金玉你说,你儿干的好事你跟人家少东家好好交待一番!”

    赵金玉一脸愧疚的神色,欲言又止。

    梁川看了几个人这副模样,弱弱地问道:“可是房子出了什么事,诸位这么紧张,没伤着人吧,大家不必忧心,人没事就好,房子哪怕倒了也可心再盖嘛,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地嘛,廷昌你跪在地上干嘛,地上又没有金子,快起来!”

    梁川一把准备将赵廷昌扶起来,赵金玉骂道:“小畜生,你继续跪着,人家东家好好说说你干的好事!”

    赵廷昌作为他们这些螺城师傅的接班人,隐隐有下几任接班的架式,这眼力也不是没有,他也知道梁川他们家这个活计对他们这些螺城师傅的重要性,今天也是猪心蒙了心,现在一脸鼻涕眼泪地跟梁川说道:“东家,我该死啊,今天我爹叫我和招弟大哥去凤山买做门板的大料。今天是二十三啊,集市里卖这些物件的店铺早都关门了,哪里还有人做我们的生意,我们没买到大料就在街上溜哒。”

    赵发达见赵廷昌咶噪半天没讲到重点,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说重点!”连赵金玉都没有阻止,按辈分来算,赵廷昌也要叫赵发达一声叔公,赵发达教训他不冤,再说了他们一伙人在外面,无论辈份,都是头家说话算数,其他人不得乱来。

    赵廷昌捂着脸,接着哭腔道:“我们溜了一圈,走到下亭楼后面的一条小巷时,一个二流子就把我们拦下了,说是他们那有马吊骰子,我看天色还早,回来也没有木料刨削,一时又手痒,就问招弟有没有玩过马吊骰子,招弟说不懂。然后我就带招弟去见识一下,谁知赌场里面的人出千,我本来能赢的,结果输得干净,又找招弟借了一点,也全输进去了,我当时输急了,就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赌档里那帮人见我们输光了钱,又在赌档里闹事,就拥上来要教训我们,亏我有经验,跑得快,可是招弟被他们绑了起来,说是不还钱就要砍手砍脚。。”赵廷昌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头都不敢抬起来。

    梁川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房子那里出了事,房子建造过程中最怕见血遇到点什么,怎么都会觉得有点悔气。原来是你个烂赌鬼领着招弟去赌档,结果你没事回来,招弟被人家扣下了。

    “你们欠了人家多少钱。。”

    “两贯钱。。”

    “两贯钱就能买一只手脚,可真便宜啊,那赌档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