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年纪小知天命的半白老头一阵小跑,扬起阵阵黄烟,朝着梁川奔去。

    “东家,他们不是上次被胖揍的那伙人,这么高兴?你是不是把他们收买了?”叶小钗张口就来,嘴上没有遮拦。

    “小钗你这么看不起你东家,这几个老家伙还需要我去收买吗,他们自己会贴上来,你信不信!”梁川挑着眉,故意刺激叶小钗说道。

    “我不信。”叶小钗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

    “小钗咱打个赌,我赌这三个人肯定是上门来找我办事,要我赢了,你晚上帮我洗脚,要是来找麻烦的,就算你赢了,晚上我帮你洗脚,怎么样!”梁川说道。

    “好!一言为定!”小钗和梁川杠上了。

    梁川心里偷笑,横坚都是洗脚,不吃亏。

    何保正听不下去了:“小钗你真是没大没小的,敢跟三郎这样说话!三郎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给女人洗脚!”

    这句话扎到叶小钗,叶小钗当即炸毛:“何保正,给女人洗脚怎么了,你关上门,还不知道给王姐洗了多少脚呢。。哼!”

    “什么!”何保正气急败坏,“那婆娘这也跟你们说了?”

    “呐,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哦!”叶小钗轻哼一声,笑得很俏皮。

    三个保正跑了一会,肺里火烧火燎,跑到梁川等人跟前,手撑着大腿气喘如牛。

    “三位这是。。”

    “三郎。。实。。不相瞒,我们。。有事。。相求!”三个人倒不客气,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梁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小钗,眼神里暗示道:晚上该你帮我洗脚了!

    叶小钗一脸委屈地看梁川,眼睛里在求饶,梁川不为所动,自找的!

    “三位,有事好说,走,去我家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何保正现在可看不上这三个老家伙了,一脸的不屑,走在前面,不屑与他们为伍。他的手现在还生疼,他可忘不了当时陈啟佑这老小子带人把他包了饺子,还打他个半死,这等无耻的行径也做得出来。

    现在还有脸来办事,人变脸怎么可以这么快,娘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过见这么不要脸的。也就碰上三郎好说话,要是碰上其他的主,不好好折辱他们一番才怪。

    三个保正跟着梁川往宗祠走,走到宗祠前,远远地望去,那株大如车盖的香樟树下挤满了村里面的老女人,一个个聚睛会神地做着竹编,也不会七嘴八舌地讨论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气氛相当的祥和。

    难怪村子里都看不到一个女人,原来所有能喘气的女人都在这里。何麓什么时候有做竹编的手艺?怎么都没听说过这回事,三个人看着何麓妇女个个手头有自己的活,这能少掉多少麻烦。

    梁川将他们带到了宗祠里,三个人心里犯嘀咕,这是得多穷,连个自己家都没有,以前就听说这个何麓梁川与他老婆两个人是乞讨出身,后来名声大振后,该不会还寄住在他们何氏的宗祠里吧。

    梁川让艺娘去沏点茶,何保正懒得伺候这些不要脸的主,一到家里就回自己家了。

    “三郎,这是你家?”黄土先开口了。

    “三位不打不相识,脸是认识了,可是名字还不知道,你们自我介绍一下。。”

    三个相视尴尬一笑,道:“我是山水的保正,叫陈啟佑,这位年纪最大的叫林金牙,是赤河的保正,最后这个是连前的,名字叫黄土,我们叫他土狗。”陈啟佑主动介绍了起来。

    “三位保正,本应该登门造访,可最近手头事多,一直也不得空,我姓张单名一个三,承你们叫一声三郎。亏老何帮忙,现在借住在何氏宗祠。”

    黄土问道:“你们何麓什么时候有人起大厝?”

    梁川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红,道:“哦,那个啊,那是我家,还没盖好,下次你们来做客时,应该就能落成了。”

    啥?那个大厝是这个梁川的新房子!三个保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溪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能人他们都闻所未闻。

    “那。。外面这些村妇女不会都是给三郎你揽工的吧。。”大金牙是三个保正里年龄最大, 也是心思最多的,今天来就是他提出的建议。

    “那不是,她们做的是自己的活。”

    、 “哦。。”三个人又同时发出了声音,语气里有些半信半疑。

    “说吧,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陈啟佑又先开口了,“三郎,几个村子见你给郑家的佃农做了一架水车,这东西能自动从溪里取水来上灌溉,眼下旱情还在加重,老天爷久久不下雨,地里的禾苗都快遭殃,你看能不能看在三个村村民遭逢大难的份上,帮帮我们几个村的苦哈哈,也算是一份功德!”

    陈啟佑一开口,其他两个村的保正也连忙附和,生怕这事唯独把自己落下了。

    “就是,三郎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三个村子先前是有所冒犯,但是也是被逼无奈,不跟他们计较。。”林金牙使劲地向梁川赔不是。

    “就为这事啊!”梁川脸上微微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让三位保正亲自前来我这小地方找我这个小人物,为乡亲们分忧本是分内义不容辞的大事,三位保正客气了,我能理解乡亲们一时冲动的心情,况且打架这事也是村里面的后生年轻气盛,三位保正放心,这事我义不容辞,只是这水车造起来需要一些人工和材料,眼下我这手头。。”

    梁川心想,帮你们可以,钱可得你们自己出,我做善事多了,可是也不能天天做啊,坐吃山会空。

    三个保正高兴得合不拢嘴,做揖伏首各种不停地朝梁川致谢,大金牙说道:“孝义梁川郎的名号果然不假,我等三人替三个村的百姓谢谢三郎高义。三郎所言极是,这水车材料理应由我们三个村自行承担。”

    “如此便好。”

    梁川将水车的制作的木材店说与三人听,木材店是郑家的,自然会收取他们的材料费。水车的硬桩打法,等他们的水轮制好了,村民到了河边,梁川现场指导他们建造。

    这样一来,三个村的供水问题便可以缓解。三个人目的达到了,在梁川家里寒喧了几句,便找借口脱身回去,尽快将喜讯告诉本村的村民,重新拾起自己的威望。

    三个人没等茶上桌就走了,叶小钗还有何保正此时走了进来。

    “三郎你就是心太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干嘛帮他们,老天这是看不惯他们,故意不下雨呢!”

    “得人饶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梁川只说了这句话,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何保正还想再劝一下梁川,这些人都是喂不饱的狼,不能心慈手仁。梁川笑了笑,不让何保正继续说下去,倒是找来李二花,商量着怎么做一些篱笆。山上的茶园据三叔说,地已经刨得差不多了,水源也灌输到位,白天三叔会在,但是夜里山上就没人看守了。

    倒不是怕人为破坏茶园,何麓这些人都不会害梁川。但是山上的野猪还有其他鹿獐,就不会这么老实了,一闻到气味肯定来捣乱。

    眼下茶园虽然没办法创造经济价值,可是更不能毁了,这个茶园可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容不得一点闪失。

    入夜,螺城师傅回来,赵发达特意找到梁川,与梁川聊了一会。房子的整体已经基本完成了,客厅房间厨房里面的摆设布置,赵发达想问梁川有没有什么想看或要求。东家做事很有一套,也许有些想法,自己得先请示一下,免得活做下去后,这个就不好返工了。。

    梁川也明白,这些螺城师傅相当的客气,平日里没有什么事都不会主动来打扰自己,下了工也是静静地回房间就睡了。要是自己没有叫他们,他们连一丝声响都不会发出,静静地来,静静走。

    房子的事招弟也有跟他说过,进度相当的快,眼下已经是三月了,应该四月底的时候会全部完工,现在从外面看过去,一栋恢宏宅子已然亭亭矗立在何麓山脚下。

    梁川确实有一些想法。

    因为日后要榨甘蔗汁,还要熬糖,这是一项什么重要的技术活动,梁川不想让外界的人随便了解这项手艺。这样就必段要建造一间制糖专用的作坊,这个可以考虑从后院延伸出去。这个难度就比建造深进大房容易多了。

    再者,院子里要挖一口井。现在的吃水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艺娘他们都是去河边打的溪水,虽然现在溪水绿色无污染,但是毕竟有动物活动,多少也有些不干净。

    至于卫生问题,梁川很想搞一个现代的抽水马桶,可是这马桶的技术现在烧瓷就怕烧得出来,里面零件也做不出来,与其费时费力地做一个马桶,不如仿造以前农村的老办法。。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