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邦中箭倒地,关兴和张苞二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陛下!陛下!”

    姜维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面魏军丢弃的盾牌,挡在了刘邦的身后:“先带陛下走,进城再说!”

    张郃丢下长弓,提枪纵马追来,追得近了,一眼瞧见了姜维。

    “我早知你是诈降!贼子休走,吃我一枪!”

    姜维随手就将手中的盾牌朝张郃扔了过去,又从地上抓起两杆长枪,持枪以待:“张郃!汉军已经杀来,你若再追,定让你死在此地!”

    张郃闪过盾牌,冷哼一声:“哼,乳臭未干,你当本将怕你不成?”

    “不怕你便来啊!赵云将军和陈到将军就在赶来的路上,你看你能走否?”姜维一步也不退,死死地挡住了张郃的去路。

    张郃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跃马挺枪,抬手一枪朝姜维的胸口扎来。

    姜维将右手长枪掷向张郃,左手提枪急忙举于身前格挡。

    见一枪迎面飞来,张郃不得已撤枪将其拨开,但马速太快,因此也失去了出枪的最佳时机,无奈只能借着拨枪之势调转枪头,抡起枪杆,改刺为砸。

    姜维双手架枪,恰恰好挡住了张郃这猛力一砸,在他算计之内。

    只是张郃力道太大,令得姜维都站立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蜀乃弹丸小国,你既已投效魏国,又得大将军赏识,如何要自甘堕落?还与这些反贼为伍!”张郃怒喝道。

    “呵…赏识?若不是我告知凉州消息,曹真如何会赏识我?我既已降汉军丞相,不必多言!”姜维双手格挡着张郃的长枪,被压得无法站起,只能就地一滚,这才从他的枪下脱身。

    张郃正要提枪再追,忽然一声大喝传来:“张郃休走!陈到来也!”

    抬头望去,只见一马快若奔雷,一瞬间就冲到了面前,一杆长枪在眼中迅速放大。

    好快!

    张郃不敢怠慢,急忙催促战马,迎了上去。

    二将交错而过,兵器相交,又同时觉得手臂有些麻酥酥的…

    转过马头后,陈到厉声询问:“吾主何在?”

    “已射杀了!哈哈哈。”

    姜维见陈到来援,连忙拖枪而走:“陈老将军,防守街亭要紧,不要恋战!陛下已救回来了!”

    陈到顺着姜维的喊话望去,刚刚来得匆忙,没有注意,那不正是关兴张苞扶着陛下吗?

    见刘邦救回来了,陈到也不恋战,只一心想要撤回,便再度催动战马,向张郃冲了过去。

    张郃也提枪来迎。

    第二次交手,张郃险些被归心似箭的陈到撞下战马,好在他骑术精湛,牢牢地抓住了缰绳,这才无事。

    陈到越过张郃,连忙快马加鞭,追向几人。

    汉军涌上来,团团将刘邦围住,簇拥着他们几人向城中退去。

    张郃勒马回身,见这等阵势,知道自己已经无可奈何了,气得将手中的长枪用力地掷在地上…

    至此,汉魏双方的第四次厮杀,各自暂且罢兵。

    众人将刘邦扶进城中,都看见了他插在背后的那只羽箭,尽皆目瞪口呆。

    “陛下…这…”陈到慌了,上前就要呼喊刘邦。

    “叔至…朕累了,睡一会儿…”刘邦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句话说完,就头一歪,瘫倒在了关兴的身上。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刘邦抬到了县衙里,又招呼医军赶来医治。

    就在众人焦急时候,一队汉军赶到了陇城镇的西门,当先两人,正是诸葛亮和孟达。

    城上的汉军见是丞相,连忙打开了城门,诸葛亮着急问道:“陛下如今何在?可还在那南山上?”

    “回丞相,陛下刚刚回来,已到县衙歇息了。”汉军如实地回答。

    诸葛亮一听,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扭头笑着对孟达说道:“哈哈哈哈,子度啊,这次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丞相自然是多虑了,陛下乃是天子,焉能有凶险啊?”孟达也笑着应和道。

    二人也不再急了,说说笑笑地进了城。

    ……

    来到县衙,就看见早得到消息的陈到等人,候在了外面。

    “哎?你们都候在这里做什么?”诸葛亮有些好奇:“可是陛下让你们来迎我的?哈哈哈哈,走,随我去见陛下!”

    众人站立未动:“丞相…”

    诸葛亮见众人这副模样,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陛下出事了?”

    几人迟疑了半天,无人敢说,还是张翼缓缓向前迈了一步:“丞相,陛下今夜从南山逃回,但是半路撞上了张郃,后背中了一箭…”

    诸葛亮脸色变了,慌忙向县衙中赶去,众将紧紧追在后面。

    “陛下伤势如何?事情前因后果,究竟如何?尔等细细说来!”诸葛亮一边走一边着急询问。

    一众将领将跟在诸葛亮后面,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都细细叙述了一番。

    众将刚刚说完,诸葛亮也走到了刘邦的房门外,见房间中医军正在为刘邦医治,便停下脚步,候在了门外。

    “是谁怂恿陛下屯山的?”诸葛亮背对众将,压抑着愤怒说道。

    众将一齐望向了马谡,谁都知道,是屯山之计是他最先提出的。

    马谡慌忙跪了下来:“丞相…末将只是想击败张郃…若是据城死守,担心伤亡惨重啊…”

    “张郃乃是魏之名将,是那等轻易能击败的?”诸葛亮转过身,怒视着马谡说道:“你当日领军,我如何与你说的?你怎对得起这无辜牺牲的汉军将士?如何对得起陛下?”

    “末将罪该万死!”马谡连连磕头,再不敢辩解了。

    “若是陛下此番有何闪失,你罪责难逃…”诸葛亮缓缓闭上了眼睛,又转了回去,恭敬地立在了门外。

    众将谁也不敢说话,只站在台阶下,一起静静等待着。

    天色将暗,医军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

    “陛下伤势如何?”诸葛亮连忙上前一步,急切问道。

    “回禀丞相,陛下身上的羽箭已经拔出,伤口也用药敷上了,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医军回答道。

    诸葛亮闻言,面露喜色:“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啊!”

    医军迟疑了一下,恭敬地对诸葛亮拱手道:“丞相,请借一步说话。”

    诸葛亮随他来到了一边,脸色又凝重起来:“莫非陛下尚有危厄?”

    “回丞相,陛下的箭伤虽已处理,但是箭头多少伤及到了心脉,刚刚小人所言睡下是为了安稳军心,其实陛下是昏过去了。”

    诸葛亮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嗯,你有心了,那陛下何时才能醒转过来啊?”

    “这只不知…陛下身子虚弱,也不知会昏迷多久…现在只怕陛下昏迷日久,不进水米,身子会扛不住…”

    诸葛亮闻言,攥紧了手中的羽扇,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下去领赏吧,此事不可与人说起。”

    “明白,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