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妨说着站起来,一副急公好义的模样。

    反倒把宋徽之吓了一跳,急忙跟着站起来,伸手拦住他。

    “你先不要去石林村找林羽!”

    谋而后动。

    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贸然前去,很有可能会自取其辱。

    其实吴妨也没打算,真的替宋徽之出这个头,只是借机引起话题罢了。

    “惹宋兄生气的人是石林村的林羽?”

    吴妨略显浮夸的震惊,让宋徽之跟着吃惊不已。

    “吴兄认得此人?”

    “岂止是认识。”

    吴妨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反客为主,比划着椅子,请宋徽之落座。

    接着,添油加醋的说起,林羽与江家联手利用糖方,将不知情的吴家蒙在鼓里。

    害得吴家丢了皇商的位置不说,还可能引起圣怒。

    宋徽之听完吴妨的话,斟酌了一下用词:“吴兄,按照你这么说,吴家有此遭遇,完全是掌柜吴理与吴永的过错。”

    与林羽和南雁兄有何干系呢?

    吴妨料到宋徽之不会站在吴家这边说话,却没想到他完全只顾理不顾及两人情分。

    这倒也好,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宋徽之了。

    “我自然知道此事是吴永等人的过错,但林羽此人心计颇深,他利用长乐郡主的事,宋兄难道不气愤吗?”

    “十分气愤!”

    这正是宋徽之担心的问题。

    如果长乐郡主真的心有所属,他必定送上祝福。

    可如果是有人利用长乐郡主的话,他一定会揭穿对方的真实面目!

    “宋兄,依我看,你如今不急着去找林羽的麻烦,倒不如好好准备诗词,待到诗会那日,让郡主明白,你比林羽更有才华,对她更加诚心。”

    宋徽之满含深意地瞥了一眼吴妨,心生疑窦:我方才和吴兄说过要找林羽麻烦的话?

    “另外,林羽还想利用郡主,宣扬他新酿的酒,估计是冲着贡酒去的。”

    “若酒好也便罢了,若酒不好,郡主像献糖一样把酒献给陛下,只怕会贻笑大方,对郡主名声有损。”

    既是借刀杀人,吴妨这个执刀之人,自然不会勇当先锋,只能暗示宋徽之。

    想要保全郡主的名声,诗会上必须给郡主备着以好充次的酒水。

    吴伶醉是首选!

    “吴兄想得十分周全,那日我便让执笔带上吴伶醉当礼物上门,品酒我不在行,还望吴兄能够多多留意,莫让林羽的花言巧语,将郡主哄骗了。”

    “义不容辞!”

    吴妨拱手一拜,低下头,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奸笑。

    刀锋已开刃,就等着林羽那个不长眼的,一头撞上来了。

    ……

    吃早饭时,昨晚喝断片的长乐郡主和陈娇娘,只顾埋头扒饭。

    不论谁看她们一眼,脸颊立即浮现两抹害羞的红晕,煞是可爱。

    特别是以前高冷的长乐郡主,自从敞开心扉,在林羽一家人面前摆不起任何架子。

    如今添饭都是自己动手,饭后还要帮着和小薇一起收拾碗筷。

    嫣儿忍不住感慨:“郡主,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

    “我在朋友家就不能干活了吗?”

    长乐郡主嗔了一眼打趣她的嫣儿,把洗碗的丝瓜瓤撕成两半。

    不能让嫣儿闲着,免得她打胡乱说。

    林羽则在饭后,盯着陈光儿继续打磨了片刻的粗泥胚。

    确认过程无错,找到正在给他缝制袜子的陈娇娘。

    见他靠近,陈娇娘想到昨晚二人相处时,自己孟浪的做派,脸上的云红一直烧到脖子根。

    生怕相公是来帮她回忆的,颤声问:“相公有事吗?”

    这会儿四下里无人,难道相公还有余力白日里胡闹?

    看来她确实该再给相公纳房美妾回来,分担一下相公旺盛的精力了。

    林羽不知道陈娇娘又在胡思乱想,上前把她手里乱戳的针线拿到线筐里。

    “娇娘,你昨晚不是说想回东湖湾看看爹娘和大哥吗?”

    还有这回事?

    陈娇娘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

    然而除了想到令她快乐的事以外,没有任何关于回东湖湾上坟的记忆。

    “算了吧,等光儿把户籍迁过来,再把坟迁过来,不必特意回去。”

    上次回东湖湾的经历,已经成了她的噩梦。

    偶尔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但林羽还是从她怀念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她对这个提议很心动。

    想到江兄送的护卫还在,他正打算相劝。

    大姑带着负责熬糖的女工们来了。

    “羽娃子,所有的野甘蔗熬完了,按照你说的,每家留下一罐子红砂糖,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提起每家留的五十斤红砂糖,这些女工笑得合不拢嘴。

    她们如今知道一斤糖卖一两银子,明白了林羽对村里人有多好。

    只要林羽还能让她们接着做工,不论吃什么苦受什么累,她们也绝无怨言。

    “这段时间婆婆孃孃还有嫂子们在家里上工,大家算是知根知底了,江家自己开了制糖坊,红砂糖从今往后不必再熬了。”

    哪怕早在新村长口中得知了此事,但当林羽亲自说出来,大家心里难免一阵失落。

    看来她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往后要修路、种甜甘蔗苗,还有在村口扩建酒坊、我家这一大片的院子,还没盖起来。”

    “工人们倒是好招,可我缺一些知根知底的人,负责采买伙食做饭等事,大家要是觉得合适,继续在我这里帮忙可好?”

    熬糖需要看着火候大小,以及打砂。

    做饭同样需要看顾火候以及择菜切墩等事。

    这些对于本就是家里做饭主力的大姑娘小媳妇来说,有手就能干。

    比熬糖还要简单。

    “好好好!”

    林大姑率先答应下来。

    不等她问待遇,林羽伸出一根手指。

    “往后种甘蔗的人多,需要专门做饭的,你们每人一天十文钱,饭菜要干净,不能少但也不能太浪费,大姑还是负责管事,监督大家。”

    从每天八文涨到每天十文。

    比去码头扛包的一些男人挣得都不少。

    特别是林羽买了两万亩山地,只要地在,她们的活就断不了,是个长期活不说,还管饭吃。

    女工们欢天喜地地向林羽道谢,穿上刚脱下来的围裙,准备洗涮锅具,给工人们做午饭。

    “大姑,坏掉的铁锅记得留着,我空了去逗猫熊玩。”

    “废铁还能卖钱呢,羽娃子你莫惯它咧。”

    这么惯着,那头猫熊还是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呢。

    为了能上手撸到猫熊,他都想砸掉几口好锅试试了。

    解决了女工去留的问题,林羽正要跟陈娇娘接着说上坟的事。

    三河叔拿着一纸文书,兴高采烈地小跑而来。

    “羽娃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啥子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