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东和林初南见陈财福不在,而陈家女拒绝了老爷的请求。

    他们对视了一眼,赶紧告辞去向老爷回话。

    在二人和老管家走后,陈灼灼看着心事重重的陈蓁蓁,幽幽开口。

    “蓁蓁,你对林公子有意见?”

    “为何这么问?”

    陈蓁蓁用手指绕着耳边的刘海,紧张地抿着嘴。

    难道她刚才的话,针对性很明显吗?

    陈灼灼想说:村长能够当上村长,全靠爹支持,爹不在派老管家传个话,此事也能办了。

    “看来蓁蓁你对林公子是真的没有意思。”

    想明白这一点,陈灼灼心中有些高兴。

    太好了,这样她喜欢林公子的话,就不算是抢蓁蓁的相公了。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过明显,陈蓁蓁干脆把话挑明,一脸向往地抬头看着远方。

    “姐姐,我想嫁的男子,必定是才华横溢的人,至少也要有功名在身,而林公子一心谋取钱财,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对妻妾地位倒不执着。

    可她希望未来的夫君,能够与她琴瑟和鸣,谈论风花雪月。

    而非像爹娘一样,只懂得财色的好处。

    “明白了,蓁蓁你继续准备参加诗会的事吧,听说那位京城大才子也来到了旌阳参加诗会。”

    宋徽之作为名扬蜀地的京城大才子,长相又十分俊美,让人一眼难忘。

    可是不少蜀地才女们的理想情郎。

    陈灼灼第一次偶然见到宋徽之时,同样惊为天人。

    但也只是惊叹于一个男人长得那般俊美,实在不给女子活路,倒没有别的想法。

    不像碰到林公子,再瞧见林公子对待妻妾的态度,她有时难免会生出许多妄想来。

    “姐姐,你不要打趣我。”

    陈蓁蓁害羞得脸都红了。

    陈灼灼见状,急忙拎起裙摆往月亮门跑去。

    “好好,我不打扰你啦,我的账算完啦,先出去玩啦。”

    蓁蓁不想帮林公子牵线搭桥,对她来讲却是一句话的事。

    爹爹还想和林家拉近关系呢,陈娇娘来都来了,她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

    “姐……她跑得可真够快的。”

    陈蓁蓁猜到陈灼灼要去哪里玩,谁知刚张嘴,人已经脚底抹油瞧不见了。

    她只得赶紧叫来几个护院,让他们跟上,护好姐姐的周全。

    ……

    一座离着东湖湾集体坟场百步远,位于草甸子旁的坟头前。

    陈娇娘摆好供品,在春花递来的铜盆里,烧完了带来的纸钱和金元宝,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看不清字迹的木牌。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我和光儿如今过得很好,总有一天,会找到大哥的遗骨,让大哥到你们的膝下尽孝。”

    提起大哥的遗骨,陈娇娘眼中含泪。

    三年前大哥前往北地参军,据说经同乡的引荐,加入了大公主旗下的先锋军。

    因与前朝为敌,当时没有往家里传信。

    后来同乡送来阵亡名单,只带来了五两银子的抚恤金。

    却连大哥随身携带的半块铜牌,或是一件战场上的血衣都没找到。

    明明根据同乡所讲,那场战役过后,新朝根基已定,不应该让英勇杀敌的先锋战士,魂居他乡才对。

    “爹,娘,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感觉,大哥可能没有死。”

    “等到相公忙完这一阵,有了闲工夫,我便请他帮忙,再去北地找找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今她和光儿已经摆脱了爷奶一家的压迫,过上了好日子。

    要是大哥还活着,能够跟着他们享福。

    凭借大哥以一敌百的能力,指点护院,自己训练像江家一样的护卫,不在话下。

    又念叨了几句最近发生的趣事,直到头顶泛热,眼看着已到晌午。

    陈娇娘对着坟头跪了个头。

    “等光儿的户籍迁到石林村,我便带光儿来迁坟,爹,娘,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春花和夏雨看着平日里,凡事随和的大夫人,此时表现得态度如此坚毅。

    终于有了大户人家当家夫人的霸气,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做起事来手脚更加麻利了。

    春花伸手扶起陈娇娘,夏雨用土盖住铜盆里的余火。

    陈娇娘隐隐约约感觉到,两个婢女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没有相公在身边,独自回东湖湾,她原本很紧张。

    可她是这里唯一主事的人,有任何情绪也得收敛起来,装作淡定的模样。

    这时,林初北问:“夫人,接下来去哪里?”

    “进村去找陈村长商量光儿放户的事。”

    几乎是陈娇娘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踩断草杆的声音。

    噼啪的声响越来越近,江家的两个护卫,率先朝着陈娇娘所在的方向靠拢,出声警醒。

    “林夫人,有三四十人往这边而来了。”

    站在高处的陈娇娘,已经看到了直奔坟头而来的那群人里,领头的正是隔壁的堂哥。

    虽没看到陈老太家的人,但他们来势汹汹,绝对没好事。

    换作陈娇娘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必定先躲一躲。

    可她想到东湖湾的陈家人,三番两次趁她回村来堵路,泥人也有了三分脾气。

    再加上这群人手里没拿武器,她问林初东等人:“等会儿要是动起手来,你们打得过这群人吗?”

    “能。”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陈娇娘有了独自面对这群人的底气。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冲到坟头前,呈扇形把陈娇娘围在了其中。

    隔壁堂哥目光热切地打量着,嫁了人以后,因为吃得油水充足,身材越来越丰满,皮肤越来越白嫩的陈娇娘。

    想到陈老太给他出的孬主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笑脸往前走。

    “娇娘,你别怕,这些叔伯们来找你,是为了你爹娘坟地的事。”

    “坟地的事?”

    陈娇娘心道:除了三河叔,相公没把迁坟的事透露给旁人,陈贵哥怎么知道的?

    陈贵见她果然关心死去的爹娘,计划完成了一半,脸上的笑容加深,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奶奶把这块草甸子卖给我爷爷了,我爷爷说了,要不你每个月给十两银子租地的钱,要不马上把坟迁走。”

    听说陈老太把爹娘的坟地都给卖了,陈娇娘震惊不已。

    此时,陈贵已经走到了陈娇娘的两步开外,还在边说边往前走,暗中像苍蝇似的激动地搓着双手。

    “叔伯们听说你回来了,来找你要钱,我是来给你们说和的。”

    “对对,娇娘妹妹,还有我们,都是来帮你的。”

    村里几个流里流气不务正业的青年,眼见陈贵要得手,生怕抢不到陈娇娘怀里揣的几百两银票。

    紧跟在陈贵身后,向陈娇娘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