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陈家叔伯是被利用的,但他们聚众闹事是事实。

    如今只能祈求作为苦主的陈财福还有林羽,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不论如何,拖去衙门打一顿是免除不了的。

    有陈财福在场,陈家叔伯们根本不敢怨恨两家苦主,唯有愤怒地注视着陈老太与杨母一家人。

    恨不得把他们生撕了。

    “带走!”

    赵承业一声令下,衙役们围成半圆,赶着犯事的人往山路上走。

    那些断了手脚的,则被护院们抬上了牛车。

    打断的手脚到了城里可以接上,这笔费用自然也要算在陈老太和杨母的头上。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结束,只剩下衙门去厘清谁有罪谁没罪时。

    杨小芳趁衙役不注意钻出人群,扑到林羽的脚下。

    “姐夫!姐夫你救救我!我是杨薇的妹妹杨小芳!”

    小薇的妹妹?

    林羽皱着眉头打量着杨小芳。

    虽为姐妹,但长相上并无没多少相似之处,倒是杨小芳的一双的三白眼,与杨母极为相似。

    一眼便能认出是母女来。

    “相公,她确实是小薇的妹妹。”

    还是陈娇娘在旁边证实,林羽这才点了点头,却依旧沉吟未语。

    尽管杨小芳百般瞧不起陈娇娘,但也看出,林羽极看重陈娇娘。

    她只能对陈娇娘抹着眼泪装可怜:“娇娘姐姐,求求你把我带回你家吧,我娘要是下了大狱,家里的事都落到我身上,我会累死的。”

    在她的印象里,陈娇娘这个丧门星,是一个心软好拿捏的软柿子。

    哭一哭求一求就能得逞。

    谁知,这一次她却碰了一个软钉子。

    “小芳,你们全家要被审问,是赵衙役做的决定,你如果是清白的,与这些案子无关,等衙门通知我们,我再让小薇去接你。”

    陈娇娘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就明白了,今日险些被害,是住在桥西的杨家有人挑起事端。

    她来的那个时间段,杨家的懒汉们还有杨母,根本不会下床去劳作。

    是谁看到了林家的马车,还特意让杨母知晓呢?

    “娇娘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是不是担心姐夫带我回家,会对我好,你才不愿意把我带回去?”

    杨小芳敏锐地察觉到了陈娇娘的改变。

    干脆放弃了拉拢,转而扣上一顶嫉妒她的黑锅。

    接着膝行几步,扯住林羽的裤腿,眼珠含泪,表现出一副梨花带雨般的神态,嗲声嗲气地哀求。

    “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带我回家吧,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我不愿意。”

    林羽后退半步,拽出了自己的裤腿。

    他还以为小薇的妹妹,性格和小薇一样,是个知足常乐的直肠子。

    光凭杨小芳刚才三言两语,擅长挑拨离间的本事。

    这样的人带回家,除了内耗添乱,对自家没有半点益处。

    “假如你真的与案件无关,对你母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我会给你一些银两供你长大嫁人,但也仅此而已。”

    见林羽把话说死了,杨小芳不甘地指着陈娇娘痛骂。

    “妒妇!都怪你拦着姐夫不要我!都怪你!”

    “带走吧。”

    林羽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强忍着给杨小芳一脚让她住嘴的冲动。

    让衙役赶紧把被他拒绝后,有些疯癫的杨小芳带走。

    当杨小芳跟上大部队,杨母得知她的痴心妄想时。

    山路上传来杨母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小贱人,让你卖母求荣去讨好林羽,活该他不要你!”

    “老娘和陈方菊谋划杀人放火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过要把你姐诓回来卖去青楼吗?”

    “你害了老娘还想自己去享福?想死吧你!”

    林羽听到这番话,后悔自己刚才没给杨小芳一脚。

    看来以后做人不能太有素质,该冲动时要冲动。

    上坟的闹剧,就此终了。

    一直藏在暗中,想要算计林羽一家的杨母被抓走。

    再加上陈老太对陈娇娘和陈光儿不公的举动,被曝光在太阳底下。

    林羽干脆趁这个机会,向陈村长提议,把陈光儿的户籍,迁到石林村去。

    与此同时,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交到买坟地的主家人手里。

    “陈老太把娇娘父母名下坟场那片草甸子卖掉的事,我们夫妻确实不知。”

    “今日我们把坟迁走,这二十两银子,一半是你们要的租金,剩下的一半,还望乡亲们搭把手,在下感激不尽。”

    林羽拱手作了一揖,以示谢意。

    方才还担心林羽这位苦主,想要把陈家人一网打尽的妇人们,面面相觑过后,急忙接过他手里的银票。

    同时不停地道歉。

    “这件事怪我们没有提前和林家说一声。”

    “迁坟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

    “我们真没想过害娇娘,她嫁得好,东湖湾的村民们不也能跟着沾光嘛。”

    沾光?

    把坟迁走了,不再是东湖湾的人。

    东湖湾可沾不了陈娇娘的光。

    但林羽是个生意人,根基还在石林村。

    能用二十两银子,换来十里八乡对他的尊崇,这笔买卖不亏。

    反正以后还要再从他们身上加倍赚回来。

    迁户迁坟的事定下来,为免夜长梦多,林羽当即便要带人上山。

    陈财福连忙拦下他。

    “羽娃子,迁户籍我让村长去办,迁坟可是有讲究的,不看日子也要看风水。”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封建迷信要不得,但该讲究的不能落下。

    林羽犯了难:我可没接触过风水玄学,印象里原主也没接触过。

    往后修山路种甘蔗,还有出新酒造字胚,紧跟着就是参加诗会,忙起来没个头。

    今日不迁坟,再延期的话只怕会拖延更长的时间。

    不行!

    他得在活字印刷术问世前,把光儿的户籍搞定,彻底与陈老太一家脱离关系。

    “我要去哪里找个风水先生呢?”

    正犯难,陈财福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羽娃子你莫为难,正好我认识一个能断八字的风水先生,我去差人请来?”

    作为东湖湾的地头蛇,原先十里八乡最大的地主。

    陈财福在旌阳三教九流中积累的人脉,远非刚发家的林羽可以相提并论的。

    “有劳陈叔。”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顺便我再请风水先生,批一批你和灼灼的八字?”